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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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蕩的自信源自何處，陸明不知。
但當他帶著好消息回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奇怪。
“跟我想的差不多，我還沒開口，就皺了幾下眉頭，那位網吧老板就有些服軟了。”
聽口氣，劍蕩心情貌似也不錯，看來，線下聚會這個事情確實是件能舒緩緊張心情的好事。
嘟嘟很是開心，“那、那學……凌虛的事……”
“這個……誠意肯定雙方都得表示一下，不要做太公開就是了，那個老板說他ID畢竟用的現實店名，不好太那個，我覺得也確實，人家出來做生意的確不容易，他的那部分，局限于我們分部其他那些工作室知道就算了，到時候他說找個人過來冒充幫主來在其他工作室面前認錯，演技可能不怎么樣，到時候踢人的時候咱們悠著點兒，別太強求人家；
至于凌虛，私底下、咱們幾個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但肯定要拉他過去誠誠懇懇得道個歉，一來是盡量安撫一下那個網吧老板跟他手下伙計的情緒、讓他們以后就算改頭換面也不至于生出太多想法，二來，其實也是給他個教……額，讓他漲些實際經驗，這樣記憶深刻，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應該就不會不得體了。”
“嗯，有道理，”戀戀對這個倒是不關心，輕描淡寫得回了一句之后，又問道，“那錢呢？”
劍蕩的音調又往下走了三分，“效果不太好，那個老板咬死了至少7000，看他那樣子，再談下去說不定真把兔子急的要咬人了，我覺得，差不多算了吧。”
“7000金？這倒不算什么，一開始喊1萬，一下子就砍掉了3成，交涉很成功了啊，要是我去，說不定1000金都不一定能談下來呢。”
劍蕩“嘖”了一聲，“總數不重要，關鍵是這東西……它確實虧了！那幫會訂的是茶壺跟杯子嘛，還沒開始削呢，那料都大得很，摔了幾下之后，接著拿來做茶器跟餐具是不太可能了，但打幾個玉佩一點問題都沒有，他說有損失，其實都是胡扯，哎呀真是氣人，到時候我們找幾個手藝還差不多的石匠工作室拿那個來加工一下……”
言語之間，劍蕩卻還有些自責。
“好了好了好了，”戀戀忙說道，“之前也常說嘛，錢能解決的問題永遠都不是問題，反正出的也不多，趕緊把他們打發走就好了……
這個事情，說是麻煩吧，但其實我覺得還行，借這個契機我們給其他工作室樹一個典型，當初開幫會商店的時候可能就是太順利了，沒給他們看到教訓，現在還有好多人囤那么多期貨，平時可能不太注意，關鍵時刻就看出麻煩了，要不然前天晚上我們也不需要那么左找右找去拉天涯海閣和風雅閣的人演戲運東西過來了，錢是小事，關鍵是落了人情。”
晨曦網咖出來假扮“老大”的人演技如何，陸明是懶得去深究的，反正真到集結了工作室代表開始“批斗”的時候，那小伙子全程耷拉著腦袋緊鎖著額頭，時不時點下頭，跟著臺上劍蕩“威嚴”的發言時不時應兩句也不需要多少演技。
劍蕩說得倒是非常偉光正，大談理想、大談職業道德、大談其他成功企業家說爛了的各種各樣雞湯，其他工作室聽得也都群情激昂，一個一個爭先表態說“自覺維護市場紀律、團結共贏開拓嶄新藍圖”之類的話。
夠假，有很多老油條玩家說完之后自己都笑了。
但事情也不能說那么絕對，陸明還真看見了有那么幾個工作室代表是真的感動地留下了熱淚。
看那幾個人年紀，應該都是在校大學生，青澀、稚嫩、眼睛里寫滿了自信和對未來的憧憬。
確實啊，處在那個年紀，是非常非常容易**腦的，中學老師只會交學生們如何如何考試、卻不會教他們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會面對什么樣的挑戰，知識水平可能不錯，但還沒有形成屬于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
等到真的步入大學，面對突然爆炸的信息量，遇到一些他們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但實際上非常司空見慣的事情的時候，大家就會迷失在其中，往往會因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迸發出滿腔熱血。
這樣的熱血，引導得好，會迸發出無限的活力和創造力，但如果引導得不好，卻會成為這世上最危險的東西。
二戰之時，不幸跟呆利結成盟友的那兩個國家的年輕小伙子們，就是因為這樣的熱血而做出了那些可怕的事。
以前陸明讀書的時候其實倒是也看過不少次這樣的發布會和演講視屏，當時他還非常感動、覺得屏幕上那些企業家是真正的良心、是真正的為國為民謀福利，做的是真正高尚的事業。
現在換到自己要來弄這么一出戲的時候，才發現原來……
當然，拉車幫也很清楚，這樣一場“滑稽”的誓師大會其實根本就不可能讓工作室真老老實實得恪守本分。
但最起碼，能表明他們幫會的態度。
讓他們以后宰肥羊、黑客人的時候，會稍稍收斂一些，不會做的那么明顯、不會打著幫會的旗號。
這就足夠了。
拉車幫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工作室會去宰客，根源在于對當下收入不滿，想要徹底解決，其實只能像至尊狂狼那樣，選好了人，水平不行的直接踢走、水平高的一股腦兒全自己雇傭下來——不光是游戲里、現實中也得雇，然后還得開高于行業同期水平的薪水，讓他們變成徹頭徹尾的“自己人”，這才有可能去約束他們的行為。
這成本……就真的是沒邊了。
連想想都不可能。
工作室那邊如此解決，凌虛那邊道歉的過程則依然是在開了門禁的幫會總壇完成的，這地方禁止截圖、不能錄音，可以說是這游戲里玩家不花錢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凌虛倒是準備了不少說辭，態度也非常誠懇。
道歉的態度如此端正，那位晨曦網咖本尊自然……
從頭到尾就沒搭理過。
待到凌虛飽含誠意得念完自己的臺詞，晨曦立刻揚起了之前一直耷拉著的腦袋，眼皮也瞬間來了勁，一邊不耐煩得對著凌虛說了句“好說好說我之前也有不對！”，一邊立刻拉起了陸明的手，“那壇主大人，您看……我這邊的料子……”
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陸明也懶得廢話，直接提了7000金給他。
接過錢，晨曦一片歡天喜地，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就下線走人了。
陸明笑了笑，正欲離去，卻看見身旁的凌虛一臉僵硬，看他嘴角蠕動的樣子，似是有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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