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毫無懼色地與那虛影對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反駁道:“那個塵思瀾,一定如我這般,有什么神異之物在身,不然我不會輸給他!”
“愚昧!”那虛影怒喝一聲,斥道:“你要爭的是復魂晶玄芝,只要能過關,何必去管那毫無意義的輸贏?”
葉璇道:“對你一個殘破的靈體,當然沒任何意義,但是對我來說,‘器王’的頭銜,足以讓我過得富裕自在。”
“朽木不可雕!”那虛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你胡亂暴露我的功法,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若是被強者算計,憑你現在的力量,根本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到時我都會被你搭進去!”
葉璇心中一跳,卻是不肯認錯,忒自嘴硬道:“這不是早晚的事么?到了第三輪,還不一樣要動用你的功法?”
“你……”那虛影氣得無話可說。過了好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真是不曉得,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是對還是錯……”
葉璇得意地笑道:“是我碰到了你,你沒得選擇。想修復靈體,你就得想方設法幫我變強!”
虛影現出一抹厭惡與無奈的神情,壓下了思緒中的怒意,虛影道:“我對那小子身上的秘密也很好奇,說不定他有我想要的東西。”
葉璇傲慢地擰了擰脖子,說道:“放心,比賽結束后,我會把他抓過來給你。”
虛影皺起眉頭,斥責道:“你怎么總是小看別人?遲早你要吃大虧!”
葉璇梳理著頭發,不屑地道:“我沒有小看誰,我這是自信!”
傲慢既是愚蠢!
虛影心下冷笑,這句話卻沒說出口。
它淡漠地凝望著別處,也不知在想什么……
北將府大堂,十余名身穿戎裝的將領,整整齊齊地列在兩側。
主位前方一米處,一名中年大將背著雙手背朝眾人,猛虎般犀利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墻壁上的浮雕。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塵思瀾本事居然這么大,奪了丹王,又得器王,這等潛力,想想都讓人害怕啊……”
大將一番感慨,似是自言自語,又像對著眾將訴說。
眾將面面相覷,一個也不敢答話,大堂氛圍顯得十分壓抑。
過了一會兒,那大將又道:“只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招惹了他,交朋友是行不通了……最可恨的,是他還當上了皇室的駙馬……”
大將慢悠悠轉過身,掃視了眾下屬一眼,問道:“你們說,該怎么辦?”
沉寂了片刻,一名將領走出隊列,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將軍,那塵思瀾即已與我們為惡,又站在了皇室一方,若是不盡早處理,將來很可能成為北將府的一大障礙……”
大將冷哼一聲,說道:“廢話,用得著你說?我要的是解決方案,不需要你再把問題陳述一遍。”
那將領打了個寒戰,忙道:“將軍息怒,末將提議,既有過節、又在敵對陣營的潛在強者,都應當在其成長起來以前扼殺在搖籃之中!”
“那么……”大將冷眼望著那將領,問道:“該怎么扼殺呢?就這么派大軍去沖擊煉金術師行會?還是明著問皇室要人?”
“額……這……”那將領瞬間結巴了。
“沒用的東西,平日里只會打官腔,真要用你們的時候,一個也不靠譜,給我退下!”大將一聲怒喝,真力涌出,整個廳堂都震得嗡嗡作響。
那將領慌不擇路地低頭退回了隊列,其余部將也是望著地板,大氣都不敢出。
目光轉到了左邊領銜的一名將領身上,大將問道:“徐參謀有什么想法?”
徐參謀早有定計,此刻主將問起,他不假思索便答道:“那塵思瀾風頭正勁,不但有皇室和靈韻閣做靠山,煉金術師行會對他也極力交好,這三方勢力,任何一家我們都惹不得。明刀明槍、普通的暗殺,肯定是行不通的。然而最危險之處,往往卻是最安全的,若是借著煉金術師大賽之名將之鏟除,就不會落下多少話柄了。”
大將坐到了椅子上,催促道:“說詳細點兒。”
徐參謀接著道:“明天不正是法術大戰么?拳腳無眼,法力無情,要是在比賽中失手傷了人,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
大將眼睛一亮,想了想,說道:“雪嬌代表我們屠家出戰,雖然她也是三星中級煉金術師,也曾在前線戰斗過,可那塵思瀾能重創洪人,絕不是簡單的角色。雪嬌就算能勝,也未必能將之擊殺啊!”
徐參謀道:“只憑小姐一人,自是不能威脅到塵思瀾,可是我們北將府,不是一直與大金世家有往來么?這次比賽,他們可是有三人進入了明天的法術之戰,若是有他們相助,結果塵思瀾,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先前被喝退那名將領顯然心存妒忌,一聲輕哼,那將領開口刁難道:“講得好聽,即便大金世家肯相助,我看作用也不大。那三人的實力未必就強得過小姐,若是與塵思瀾對上,未必打得過人家。”
主座上的大將冷笑不語,徐參謀鄙視地瞥了那將領一眼,語帶嘲諷地說道:“方參將看來是隱居太久,連全國青年煉金術師大賽那么盛大的賽事都不了解了。”
方參將臉一板,惱道:“我又不是煉金術師,不了解比賽正常得很。
我說的有錯么?”
徐參謀不理方參將,向著主座大將道:“第三輪法術戰,可以選擇獨立作戰,也可以選擇群體作戰,只要我們說服一半以上的選手,那么比賽就將以群戰方式進行。而在群戰當中,無論敵我,都是可以做手腳的。到時四人算計一人,哪怕塵思瀾本領再高,也決計不能逃得過四名同等級對手的圍攻!”
原來還可以群戰!這樣的話,四打一的確是滿滿的勝算。
方參將臉色一下變得火紅。
然而越是沒本事的人,越是執拗傲犟,明明知道自己理屈,也曉得對方有道理,卻還是死要面子不認裁。
方參將大聲反駁道:“那也不一定能成功,其他選手會袖手旁觀?你怎么保證他們不會出手幫塵思瀾?”
主將面色愈發冰冷,而這一次,連其他將領臉上都現出了濃濃的諷刺。
徐參謀嗤笑道:“看來方參將連比賽也沒看啊。”
方參將理直氣壯:“我不是煉金術師,為何一定要看?”
“那你就給我閉嘴!”
那主將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將椅把拍了個粉碎。
方參將心中一驚,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了。
徐參謀這才道:“塵思瀾在前兩輪的比賽中出盡風頭,想必大家都看得出,齊布琛、伊云、沈林、還有那個葉璇,都對他產生了顧忌。只要主將大人親自出面游說那幾大勢力的話事人,想來他們是愿意置身事外、甚至暗中相幫的。光是這幾人,加上大金世家與小姐,就超過了半數,可以說,不用費什么工夫,群戰都是勢在必行!”
主將這才展顏大笑:“不光如此,只要我稍加挑撥,那幾人說不定也會參與攻擊塵思瀾。徐參謀的計策非常完美,深得我心!就這么定了!”
徐參謀躬身行禮,退回了隊列。主將當即作出了安排:“屠烈,你馬上去聯絡大金世家;屠波,你幫我安排好和薩滿教、天劍門,以及天元商會的會面時間,一定要快……”
軍人作風確是雷厲風行,短短幾分鐘,各項命令與注意事項便是交代完畢,眾將領一一領命而去,大堂轉眼只留下了主將一人。
出得門口,徐參謀驀地叫住了方參將。
方參將一臉不悅地停住了腳步,徐參謀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卻又極為藐視地說道:“方參將,我建議您平日少去那煙花之地,多花些心思在軍政上,免得還沒上戰場,就先把自己給掏空了。”
“你……”
方參將怒火上涌,不等他發作,徐參謀與眾將便是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大堂之中,主將滿懷憤恨地眺望著門外,語氣陰沉地道:“塵思瀾,你是插翅難飛了……”
煉金術師驛館,韓塵與真兒終于是回到了住處。
非參賽人員是不能進入驛館的,皇家衛隊侯在了高墻之外,而韓塵也得以安靜休養了。
今天的消耗著實巨大,最后一刻,若非玄冥動用了器靈之力,在符文成型的同時,與韓塵聯手強行將斗符能量融合轉化,韓塵恐怕真的難以在規定時間內煉出雙紋斗符。
也正因為如此,玄冥亦是被拖累得虛弱不堪。韓塵不但要恢復自己的靈力,還要補充玄冥的器靈力量,那可是尋常靈藥力所不及的地方。
洗漱完畢,韓塵便開始打坐運功,真兒不敢打擾,坐在不遠處,忒自癡癡地凝望著韓塵。
一夜時間晃眼而過。
今日一大早,距離正午的比賽還有小半天,各地印象水晶前便已站滿了人。而煉金術師競技場還沒開放,門外就已被迫不及待的觀眾堵滿了。
今天是全國青年煉金術師大賽的最終之戰,這一屆的比賽冒出了太多強人,結局再不能以過去的經驗判斷。群英薈萃,試問誰愿錯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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