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小說作者:靜磨劍書名:
從法師競技場向西走四條街,是一座頗為豪華且安逸的大庭院。這是天府城煉金術師行會的產業,專門用于招待各路貴賓。在青年煉金術師大賽期間,這里便成為了各參賽選手與外來代表團的臨時住所。
往柔軟的床鋪上一躺,韓塵長吁了一口氣:“哎呀,總算脫身出來了,累死我了。”
韓塵先前便被賦予了些許傳奇色彩,煉丹大賽上的驚艷表現,更是讓他的名氣水漲船高,甫一走出競技場大門,他便被成千上萬的群眾圍堵了個嚴嚴實實。
幸好年羹堯安排了護衛隊為其開路,不然在天府城,他怕是寸步難行。饒是如此,也用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才來到這個專為選手準備的住地。
短短幾百米的路程,韓塵竟覺得比打了半天比賽還要耗費精力。他懶洋洋地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少爺今天好威風!”真兒端來一盆溫水,仔仔細細地為韓塵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舒服地享受了一會兒身旁的溫柔,韓塵才開口道:“我現在才理解,什么叫做‘人怕出名豬怕壯’了,就剛才那個陣勢,沒有戰斗勝似戰斗啊。看來接下來的比賽,我要收斂一點兒了。”
真兒笑道:“少爺的想法恐怕要落空咯,您可是答應了余安大師,要奪取冠軍的呢!”
韓塵一拍腦門,郁悶地一聲長嘆,頭臉深深地埋入了枕頭里。
真兒輕輕地揉著韓塵的太陽穴,直把韓塵伺候得如在云里霧里……
天府城,天劍門分堂。
巨大的傳訊水晶前,堂主伊天行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五米開外。光潔的水晶墻面上,顯現著一個目光銳利的中年男子,他的相貌與伊天行頗有幾分相似。
“你與塵思瀾的恩怨,我聽說了,真沒想到,那么有潛質的一個人才,卻成為了我們的死敵……”水晶墻里的人語氣平淡,但言辭中蘊含的殺意,便是隔著萬水千山,也讓伊天行感到渾身發冷。
伊天行忙道:“大哥,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闖的禍,但是……當時誰會曉得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鬼頭,會是一名三星中級煉金術師……”
話未講完,水晶墻里的人便揚手打斷了他:“子不教,父之過,你休要推卸責任。這個人潛力太可怕,既然已經結仇,就要在他成長起來之前,斬!草!除!根!”
伊天行道:“我也是這么打算,本來他剛出凈空樓那會兒,我已派了不少高手截殺,誰曉得那斯運氣那么好,讓煉金術師行會的強者給救了。”
沉默了一會兒,水晶墻里的人問道:“你確定他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脫?”
伊天行不屑地發出一聲輕哼,說道:“怎么可能?二十多個天玄境高手瞬間全滅,連求援訊號都來不及發出,他一個三星中級煉金術師,再厲害也沒那本事,肯定是余安做的。”
水晶墻里的人點點頭,說道:“聽說那小子現在頗得煉金術師行會的器重,似乎靈韻閣也有意結交他。他羽翼漸長,要對付他已沒那么容易,乘他和其他勢力關系未深以前,一定要將之消滅!”
伊天行皺眉道:“大哥不怕同時引來煉金術師行會和靈韻閣的攻擊?”
“比起煉金術師行會和靈韻閣現階段的打擊,我更擔心的是那小子未來的報復!”
想象一個五星、甚至有可能六星的煉金術師隱藏在暗處,隨時伺機對付自己,伊天行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水晶墻里的人毫不猶豫地吩咐道:“我暗中從總壇調遣兩隊高手過去,一隊應付煉金術師行會,一隊監視靈韻閣,等比賽一結束,你立即動手。這一次,絕不能有半分差池!”
伊天行道:“大哥放心,這次我會讓造化境強者出手,保證萬無一失!”
“很好,事不宜遲,馬上開始布置吧……”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同時,水晶墻上的光彩也冉冉消散……
天府城中央城區,一座恢弘的宮殿將縱橫交錯的街道隔離開來,矗立宮門的衛兵威武而森嚴,彰顯出一股莊嚴的氣息。
這里,便是坐落于全國各地的皇家行宮之一。
與薩滿教一樣,皇室代表團,并不居住在煉金術師行會的賓館。與群眾保持距離,是他們凸顯地位和神秘感的手段!
行宮偏殿,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靜靜地半倚在坐榻上,青藍相間的連衣長裙,緊緊包裹著她妖嬈的身軀。那凹凸有致的修長身段,完美地搭配著一副絕美的面容,讓她所處的地方,洋溢出一片獨特的美麗。
少女左手捧著一本書,右手支在臉頰上,她目光迷離,心不在焉,久久都不見翻動一頁。
就連有人走到跟前,少女都沒有發覺。
“咳……嗯……”坐榻前的人輕輕震了震嗓子。
少女心中微微一跳,回過神來。
“原來是皇叔,失禮了。”少女放下書本,緩緩坐直了身子。
那身穿寬厚錦袍的中年男人走到一邊,徑自坐在了椅子上,問道:“那么出神?在想什么呢?”
少女道:“嗯,還在想著今天的比賽。”
中年男人道:“今年的高手,有些出乎意料的多啊,沒想到大金那些逆賊都來了。不過……”中年男人頓了頓,看著少女說道:“除了薩滿教的齊布琛,還有那個突然冒起的塵思瀾,其他人應當都不是你的對手。”
少女面露些許驚訝,笑道:“皇叔那么看得起那個塵思瀾?”
中年男人認真地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底蘊,也有著常人不具備的堅忍,這種人往往最可怕。”
少女道:“皇叔這么說,倒是又給我增添了許多壓力呢!”
中年男人手指在椅把上來回點了點,意味深長地道:“我覺得,你應該拉攏他。”
少女不動聲色,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要讓我學靈韻閣?”
中年男人沉下臉,語氣有些憤恨地說道:“薩滿教越來越不把皇室放在眼里,長此以往,我們在帝國的地位,恐怕難以保住。塵思瀾若站在我們這一邊,以后也可以多一個對抗薩滿教的強者。”
少女面無表情,也不發表任何言論。
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說道:“我沒有權利逼迫你,但身為皇家公主,你應當多為皇室的未來考慮!”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到得門口,他停下腳步,又補充了一句:“何況,那小子也不錯,足以配得起你了……”
薩滿教設在天府城的教堂,位于城郊三里外,這片充滿宗教色彩的建筑,規模僅次于薩滿圣城的教會總部。
三名身穿金黃色教袍的人并排而坐,而長方木桌的對面,是一位披著暗金袍服的人。圣子沈元龍坐在主位上,對立那一邊座位上的人,赫然是代表薩滿教參加煉金術師大賽的主力選手齊布琛!
“齊布琛教友,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沈元龍面色陰沉地盯著齊布琛。
冷冷一哼,齊布琛道:“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同意塵思瀾入教的。”
那名身穿暗金袍服的人輕笑道:“莫非你是害怕塵思瀾會威脅到你在薩滿教的地位?”
齊布琛面現怒色,卻沒有開口。其中一個身穿黃金袍服的人說話了:“圣子冕下,圣使大人,邀請一位不知底細的高手加入教會,是極有風險的,這件事要上報大祭司與先知,由他們定奪才合規矩。”
沈元龍嗤笑一聲,說道:“規矩?我沈元龍,就是薩滿教的規矩!”
三名黃金袍服的人一拍桌子,齊身站了起來。齊布琛冷聲道:“你口氣不小,別忘了,你的圣子之位,是我讓給你的!”
沈元龍哈哈大笑,毫不畏懼殺意綻放的三名黃金教士。那名暗金袍服的教士也是自顧自玩弄著手指,根本沒把對面三人放在眼里。
沈元龍緩緩站起身,走向了門口,那名暗金教士也尾隨其后。
經過齊布琛身旁,沈元龍停下腳步,得意地說道:“圣子之位,你不讓給我,行嗎?哈哈哈哈……”說完與那名暗金教士揚長而去。
齊布琛氣得臉色發青,他用力扣著桌沿,咬牙道:“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一名黃金教士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們也想,可惜沈元龍在教中勢力龐大,六成多的教眾都傾向于他,輕易動他不得啊……”
另一名黃金教士恨聲道:“當年就不應該吸納外教之人,如今他們起了異心,又把持教務,這樣下去如何得了?”
最后一名黃金教士道:“誰能料到,天元商會能有如此魄力,從小便舍得把這等天才送與薩滿教呢?這個局布的可謂膽大又精細。世人誰也不知道,今天的薩滿教,早已被天元商會占據了半壁江山!”
三人唉聲嘆氣,滿臉無奈。齊布琛問道:“三位大人皆是黃金主教,位高權重,教中的變故,為何不告知教宗冕下?”
三人面面相覷,一人道:“教宗冕下為求突破,閉關十余年,至今也沒有出關的跡象。若非如此,怎輪得到沈元龍一伙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