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你在笑什么?”葉蓮娜走到他的身邊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林銳轉過頭看了看她道,“怎么不去休息一下,我們待會兒還有行動。不充分休息的話,是會影響體力的。”
“沒事,我習慣了。”葉蓮娜抱著她的那支槍坐在墻邊,突然開口道,“林,你為什么會成為傭兵?”
“我的原因很簡單,也很普遍,只不過是缺錢。真的,我很缺錢。”林銳看著她道,“那時候,我以為我會背上十幾年的債務,靠著一份低微的薪水,在社會的底層茍延殘喘。直到銀狼米歇爾給了我一個機會,充滿危險但畢竟是個機會。而且,我也想不出,我還能做什么。”
葉蓮娜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么說,有了錢你就會離開?”
“這是我所能追求的最好結果。更多的可能是,也許我沒賺到錢就會離開,一顆子彈就能讓我被迫離開。在沒有加入私人軍事公司之前,我從來不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命比紙薄,是對我們這一行最好的注釋。”林銳淡淡地道。
葉蓮娜沉默不語,只是把懷里的槍抱得更緊。
“葉蓮娜,你是個好姑娘,其實不該做這種事的。”林銳淡淡地道。
“你并不了解我。”葉蓮娜搖搖頭。
“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全了解另一個人,有時候連我們自己都很難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林銳微微一笑道,“但那又怎么樣?我們還是必須活著。不管有沒有明天,至少我們還有現在。”
葉蓮娜有些憂郁地笑了笑,“我們已經被晨星公司拋棄了,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還有希望么?我是說,我們現在的處境很糟。”
“晨星公司完了,但至少銀狼還在,他答應的我的事情一定會遵守承諾,那么我答應的他的事情也不會變。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林銳嘆了一口氣道,“換個思路再想一想,我們已經這樣了,還能糟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真的這么樂觀?”葉蓮娜嫣然一笑。
“不是樂觀,而是無奈。因為人生無奈,留給我們的選擇余地并不多。我們就像是象棋里的過河卒,有進無退。”林銳平靜地道。
維塔克直到晚上七點多才回來,他的臉色有些陰郁。
“城里的情況怎么樣?”林銳問道。
“很糟,幾乎每天都在處決所謂的政府軍奸細。我的一些老關系逃的逃,失蹤的失蹤,留下的人并不多。我也是花了一番工夫才混進了電廠。”維塔克道,“事情有些難辦。曼特貝拉電廠由于地位特殊,所以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自由解放聯盟在城內的大本營就在電廠附近。”
“多少人,武裝情況如何?”伊萬立刻道。
“自由解放聯盟的人至少在三百以上。再加上一些小軍閥混編的隊伍,至少有五百人。為了防止政府軍空襲,他們甚至把叛軍之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防空導彈也部署在了周圍,可見他們對此的重視。”維塔克低聲道,“他們實行門禁制,出入必須有證明文件。而且通行只限于外部,電廠內部的發電機組位置我們根本進不去。”
“防衛這么嚴?”秦奮吃驚地道,“難道他們對我們已經有所防范?”
林銳搖搖頭道,“他們防范的不是我們,而是哈洛特政府軍。河口市是扼守曼特貝拉河的咽喉要地,而曼特貝拉電廠對于叛軍的意義又很重大。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看來我們之前對情況的估計有些不足。”
將岸沉吟道,“之前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但是叛軍對這里的防御程度卻似乎遠超我們的估計。這里面是不是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彭樂風道。
“你們想,我們之前在河邊遇到的那支叛軍,他們是去增援七號公路沿線的礦區。人數至少有一個連隊,如果再加上維塔克剛才探聽到的情報,那么這支部隊原本的總人數甚至達到了六百多人。
這在叛軍之中可以說是極為少見的。畢竟這里不是一線作戰區域。在一個已經占領,并且相對穩固的中部城市,駐守這么多部隊,而不是派往前線,是不是有些可疑?”將岸皺眉沉吟道。
“不是說曼特貝拉電廠很重要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駐守這么多人。”秦奮想了想道。
“完全不是這個理由。”將岸擺擺手打斷他道,“電力的供應最主要的是保證工業生產。而桑圖雅克很落后,并沒有什么特別有價值的工業。鄧比將軍之流,也不過是一介軍閥,沒有那么長遠的目光去發展工業。這從他大肆販賣礦石原材料,而不是建立相關的冶煉加工廠就可以看出。在這種情況下,他花了這么多精力去保護這個中部最大的電廠,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林銳點點頭,對維塔克道,“在河口市,你還發現了什么沒有?”
“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不正常,但是我發現城里除了自由解放聯盟的叛軍,似乎還有秘社的人。他們和自由解放聯盟的黑人不同,各色人種都有,而且都是穿著青灰色的軍服。裝備也好得多。”維塔克想了想道。
“這就更不尋常了。”林銳神色一動道,“秘社的人一向隱藏得很深。他們即便是建立臨時的基地,也會遠離這些叛軍。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這些叛軍。雖然名義上是受雇于鄧比將軍,但其實在作戰方面他們是完全獨立的。就拿紅男爵來說,他簡直完全就不把鄧比放在眼里。”
將岸點頭道,“鄧比將軍只不過使他們放在臺前的一個傀儡。桑圖雅克叛軍的強大也只是一個假象,要不是有秘社在身后幫他撐著,鄧比早就混不下去了。”
“可是這些秘社成員在河口市內做什么?”彭樂風皺眉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伊萬問林銳道。“我們今天晚上還走不走?”
林銳想了想道,“當然。不管這些秘社成員隱藏著什么秘密,至少我們也要先設法混進城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