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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咖啡色/
火海不再是單純的煉魂,如火舌般得火焰構造出一方鏡像。煉魂之后,便是煉心,而心海幻境歷來是修士最難度過的難關。
陳漁的速度很快,在眾人還在主動接受火海煉魂的瞬間,進入前方幻境。
四周不斷回響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好像墜入了一個深洞,四周寂靜,只能摸著依稀的光芒才能前行。
突然,有一股強大的拘謹之力將陳漁整個人攝取過來,那股吸力將他帶到一座漆黑地穴。
陳漁落了下來,腳下是一處平臺,由靈晶構造,晶石內部鑲墜著層層疊加的陣紋,從核心出各自牽引出八道陣紋蔓延在八方,放眼望去,那里有八個石臺,上方有枯骨,而因為年代久遠,八具枯骨早已腐朽。
“這是……葬龍古地!”
他聚集在正前方那簡陋的石座上,不由一滯,石座上猶若枯骨的身影逐漸豐盈過來。
出現在陳漁面前,那是一個年輕人,背負鎖鏈,將自己束縛在角落一隅,以自身真元維持晶石大陣運行。
眼前的景象無比熟悉,這是在葬龍古地洞穴,曾經鎮封小烏龜的地方。
陳漁凝望那枯骨般的年輕人,瞳仁逐漸擴大,而那年輕的面孔赫然與他一模一樣,身上被封禁大陣的鎖鏈貫穿,不斷有真元涌入這座大陣。
靜坐在前方的“陳漁”在抬頭凝望他,眸子中出現波動。
“你再次來到此處,感覺到愧疚嗎?東洛連天將衣缽流傳給你,為你鎮壓龍魂殘念,便是莫大之恩,為何你還要選擇背叛,選擇將它放出來。”
枯坐“陳漁”眼中充滿了憐憫,指責陳漁違背了諾言,背負了一段因果,卻逃了出去。
那中眼神是不屑,是恥辱,所以他寧愿選擇在這里,遵守東洛連天的承諾,將這滔天兇物封禁在這里。
陳漁逐漸平靜下來,看著石座上的自己,冷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感覺過懺悔,哪怕現在。”
“你辜負了一位長者的期望,也辜負了整個天下,明知道鎮封在陣法中的存在不可以出世,為何還要違背。”石座上的“陳漁”不斷說話,在控訴,在責問。
“我沒有錯。”陳漁仍舊堅持的說。
“對,我辜負了東洛前輩對我的信任,因為我身上背負了太多責任,我承載了師尊和易道人前輩的期望,我要成為東海之龍,光耀逍遙一脈。”
“我要踏上仙路,掃蕩一切敵手,與我所牽掛之人掃蕩世間一切羈絆……”
“我要破碎升仙,去看看仙路的盡頭……”
“我有太多的執念,不能永生永世枯坐在這里,守護著這從未見過的生靈……”
陳漁一連說了很多話,落在那青年的耳中,換來的是天體凝重的寂靜。
“你說的沒有錯,這都是我曾經憧憬過的。”枯坐在石座上的“陳漁”眼眸中出現一絲迷茫。
過了很久,呢喃道:“那難道是我錯了?”
“你執著的是承諾,我執著的是信念,我們都沒有錯,因為我們都在秉持自身的本心。”陳漁搖了搖頭,眼瞳中生出一股道心堅定之色。
“說得好,我們都沒有錯!”
石座上的青年沉思片刻,露出一道微笑,抵擋在陳漁面前的世界轟然倒塌。
從時光長河中幻化出“東洛”二字雕刻在陳漁神魂之中,好像一種烙印,刻在神魂深處,永不磨滅,那一瞬間,陳漁看到青年在微笑的時候,顯現出一道蒼老的容顏,很像昔日的東洛連天。
陳漁微微皺眉,而背后的腳步聲驚醒了他。
葉遮天、風殘天等人行走的很快,他們道心堅定,以煉魂之法錘煉肉身,很快復蘇過來進入天梯幻象中接受幻陣煉心。
眾多修士沐浴火焰,幾道火焰漸漸趨向于平靜,在道火中獲得神魂錘煉的機會,神魂澄澈走出,是東洛琉璃、方林等人,他們沐浴了此地的火焰,剔除雜質,神魂出奇的強大,讓他們幾乎沒有半分阻攔進入煉心幻境。
而陳漁的目光中,看到一名素衣女子,面容絕美,氣息嫻靜溫婉,身軀中卻散發一種與自身氣質格格不入的執拗,艱難的跟上最前方一名紫袍青年。
是羽夕照,她在堅持,自從進入神秘世界,她才發現自身資質遠遠與眾人無法比較,可她卻沒有放棄,艱難的跟隨寧神宗的腳步,即便前方寧神宗連停留的想法都沒有。
陳漁轉過身軀,火海炙烤神魂,神魂端坐在元神識海深處,面對這種程度上的火焰,沒有半分撼動。
他目光平靜,曾經在劍心界接受過劍道問心,心神邪念斬除,保持著一份平靜,完全當做一次歷練,所以他的腳步很快,快到讓背后幾人都感覺到震驚。
山海出現變化。
所有顏色全部被一片虛無抽離,天地沒有剩下什么東西,就只有他一個人,連大道都沒有。
“放逐之地!”陳漁眼神微變,無頭古尸所帶來的幻境曾經讓他差點迷失,果然,被天梯石階所幻化出來。
這一次,有一具屋頭古尸面對著他,后方出現一道宏大的深淵裂縫,不斷有九幽之氣從中掠出。
“我給你一次機會,是停留在放逐之地,還是會去經歷那種九幽災劫,完全接受我的執念!”
那無頭飄落在陳漁面前,這片虛空只有他還有無頭古尸存在。
陳漁目睹那身著古樸道袍的無頭古尸,說道:“我還是會選擇經歷九幽,重回世界。”
無頭古尸沒有傳出神念,只是一瞬間,無窮無盡的九幽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那種九幽痛楚附加在陳漁身軀上。
九幽噬魂,他神魂幾乎被九幽力量一塊塊撕裂,遭受無比慘烈的痛楚歷,幾乎都以為自己又死了一次。
當痛楚消散,陳漁睜開眼睛,又來到放逐之地,前方仍舊是無頭古尸。
“你是否還愿意?”那意念再次傳來、
“當然!”陳漁不斷喘息的粗氣,九種幽冥之力讓神魂遭受凌遲,那種痛苦絕對是刻骨銘心的,不過他的目光仍舊堅定。
九幽之力再次襲來,就這樣,陳漁被投入輪回,在九幽中沉淪,源源不斷的九幽意念侵蝕他的神魂,試圖讓他的道心出現裂縫。
仿佛是一刻,也仿佛是萬千年……
陳漁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落入放逐之地,已經不記得在九幽中沉淪了多少次。
不過他抬頭的瞬間,目光仍舊堅定,看著無頭古尸,聲音近乎喑啞道:“不用廢話,我還是堅持。”
“為何?”無頭古尸傳來意念,在悠久的時光長河中有一道意念似明星,從中貫穿而來,隨后,一道古樸道人的虛影就這樣降臨在陳漁的腦海中。
“為什么?”陳漁看不清那人要的模樣,那是一分道韻,印刻在他神魂之中,被歲月痕跡模糊。
“因為我無懼生死……這大概就是我的理由吧!”
“很好!”那到虛影震動,與此同時,那到人影幻化成“西幽”古隸,刻在陳漁的神魂識海之中。
天地破幻,青石天梯再次出現在陳漁眼中。
而在神魂中出現兩道烙印,葬龍、西幽就這樣銘刻在神魂深處,永不消散。
“此處并非單純的煉心,是將所經歷過的因果幻化成,在神魂留下烙印。”
陳漁不明白這兩種烙印的真正含義,卻冥冥感覺命運一線已經與這兩道烙印產生糾葛。
這是命運,他現在還無法洞悉。
他從這道幻境中出來,東洛琉璃、方林、玉笙簫、孫曜辰等人已經來到石階之上,進入幻境中,他們臉上神情復雜,在接受幻境輪回,將心底最深的邪念畏懼暴露出來。
明悟天梯真意,他們如陳漁一樣,十分豁然,想要以天梯錘煉道心,斬除心魔邪念,為修行路奠定基礎。
而進入幻境之中,全憑個人意念度過,陳漁并不能幫什么,唯有前行。
“不!”一聲吼聲響徹天梯,陳漁驚動,看到葉遮天如同陷入瘋魔之中,肉身散發仙光,仙魂掙脫欲出。
可無盡道火從天梯中如跗骨之蛆,沖入他的身軀,將他想要掙脫幻境的仙魂強行拉入其中。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曾經有什么難以回憶的塵封往事?”陳漁想不到最先承受不住幻境輪回的人竟然會是葉遮天。
“云遙,快點回來……”他竭力嘶吼,想要掙脫幻境。
葉遮天看到年幼時的葉云瑤為了救他,意外開啟了無情仙紋,墜入無情道。
那是一段難以回憶的往事,也是因為那次,葉云瑤幾乎深陷無情道,差點難以自拔,所以,葉遮天將這段難以忘記的記憶封存,暗中發誓,以后絕不讓葉云瑤受到傷害。
可惜,幻境將葉遮天內心真正的恐懼幻化出來,讓他看到那純真活潑的小魔女死去,換而來之是一具無情無欲的軀殼,讓葉遮天無法接受。
當陳漁的目光落在葉云瑤身上的時候,也發現她臉上露出幾分恐懼,同樣有內心恐懼的東西作祟。
“看來她還沒有完全墜入無情道。”陳漁自語,忍不住第一千道天梯時的蓮生,那種無情天道幾乎成為人的本性,強大的讓他難以喘息。
而此刻葉云瑤還有情感存在,若是從此地逃離出去,以清涼宗的底蘊,未必不能將這道無情意念壓制住。
“前方,應該還有幻境吧。”
陳漁輕嘆,再次加快腳步,一路斬去自身執念,讓他的道心變得毫無破綻。
不過,當他踏足到一道天梯之時,眼前的景象仿佛來到了一處荒涼戰場,血雨腥風,連天上的云霧都被染紅。
“你來了……”蒼天下,只有一道身影,身著灰色長衫,就這樣孤寂的站在那里。
“怎么……怎么會是他!”陳漁道心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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