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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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寧接過令符,又望了眼身后的徐庶,向張仁抱拳應道:“徐中郎計略深遠,寧深為嘆服,今番出征定會多詢良策以應之。還請主公放心,不日必傳捷服。”
其實對于徐庶與甘寧的組合,張仁還是很放心的。徐庶不用說太多,本身是一流的謀士,又懂得如何去擺正自己的位置;至于甘寧,史書上說“雖粗猛好殺,然開爽有計略,輕才敬士”,換句話說甘寧是那種對于有才干者很尊敬的人。張仁也暗中留心過,甘寧與徐庶在泉州磨合幾近三月,甘寧確實是對徐庶的出色才干欽佩不已,據說甘寧還經常在訓練結束后強拉著徐庶一起去喝酒,這二位似乎到頗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想想也是,這二位早年都犯過事(一個是劫富濟貧的錦帆賊,另一個是幫好友報仇殺人),也同樣的是先武后文,相似之處很多。
張仁點了點頭,眼光投向了鄧艾。鄧艾雖然一直都很恭謙的侍立在后面,話也沒有說過,不過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激動與渴望仍誰都能一眼看出來。張仁上前拍了拍鄧艾的肩頭,微笑道:“士載,你追隨于我已逾六年,為師本來是想把你培養成為一方能吏,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更適合去兩軍陣前打拼功業。現在為師就給你機會去歷練,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好好干,掙回些像樣的軍功給為師看看!”
“是,弟子領命!請師傅放心,弟子定然不會辜負師傅的厚望!”禮雖恭敬,回答卻語氣卻鏗鏘有力。
張仁笑了笑,轉回身去直接就坐到桌幾上架起了二郎腿。按說張仁現在好歹也是一方諸候,也該有些諸候的樣子才是,可這么多年了,要張仁去擺這些架子始終就是擺不出來,索性干脆回來,張仁這種隨便的樣子讓手底下的這些歪瓜劣棗一直都覺得很自在。用張仁自己的話說,平時隨便一點沒關系,該正經的時候(比如每年的春秋兩祭)正兒八經就行。
“好了,你們去忙吧。別讓我等得太久。”
“諾!”
甘寧、徐庶、鄧艾齊聲領命,行了一禮后就準備退出廳去。張仁這時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喚道:“稍等一下!興霸你記住,如非迫不得已,萬萬不可擾民。要是你感覺有些余力,不妨抽調些軍力護送一下沿路趕來泉州躲避戰亂的百姓。隨軍的糧草也可以多帶一些,適當的救濟一下饑謹的人。”
甘寧再次領命,與徐庶、鄧艾退出府衙忙活去了。張仁坐在桌幾上聳了聳肩心道:“武力、統率、智力都在九十以上的強強組合,兵力后勤又足,武器裝備又可以說是現時點最好的……要是這樣都拿不下沒什么像樣的守將與兵力的桂陽那可真是沒天理了。哎?三人組隊式的隊伍?三國志11嗎?是不是加強版來著?唉,多少年沒有玩過了……這輩子只怕也玩不到了。”
正在神游四海中,劉曄出聲問道:“主公,為何你當初就料定曹公此戰必敗?”
張仁回過神來隨意的笑了笑:“那時我不是說過嗎?曹操雖然是當世英豪,但是性格上也有他自己的缺陷,我總結出來的就是敗能思過、勝則忘形。前者曹操襲取荊襄幾乎可以說是一帆風順,曹操那個勝則忘形的老毛病是肯定會犯的。或許這一點還不算太重要,真正要命的是我那摯友,唯一能在曹操忘形的時候規勸住他的郭奉孝已經故去。其他的人固然有智,但卻不能像奉孝那樣能規勸住曹操……前一陣子細作打探來的消息,賈文和與荀公達都曾勸阻過曹操不可急于進兵江口,但那又如何?賈文和本屬降將,為求自保不惹人猜忌,但有所言必不能盡,亦不會犯顏直諫,反正他盡了一點謀臣的本份就行了;荀公達用的是比較婉轉的方法,建議曹操發檄江東,共攻劉備,但那樣與間接的刺激曹操興兵直下有什么分別?”
劉曄抖開扇子笑道:“曹公固然有輕敵忘形之過,但必竟帶甲二十余萬,是孫劉聯軍的數倍,加之曹公極能用兵,任誰都會認為孫劉必然無力與之抗衡。主公卻又為何能夠認定曹公必敗?”
張仁想也沒想就接上了口:“兵多又怎么樣?得意忘形之下,曹操犯的兵家大忌也太多了點,雖多必敗……嗯!?”回過來些神,張仁望著劉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啞然笑道:“子陽大才,這些事真的會看不到嗎?”
劉曄笑道:“曄不過就是想聽聽主公對這些戰局的見解罷了。”
張仁擺擺手道:“行了行了,這些事現在都已經過去,我們在這里多嘴也沒什么意義。到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我沒怎么理會政事,子陽你不會怪我失政吧?”
劉曄搖搖頭:“所謂的失政,是指上位者只重聲色犬馬,一味的只知道玩樂,棄政務于不顧。主公這段時間雖然不怎么理會政務卻并非如此,曄知道主公雖然嘴上不問,心中仍在留心政事如何。之所以會不去理會,是不想像以前一樣事事親恭,既誤人亦誤己。”
張仁道:“你理解就好。我還真怕我這樣突然一下松開手來,你們會認為我為聲色所迷。”
劉曄道:“既然知道主公的想法,對我們這些幕僚來說反而會有如心口壓石,不敢怠慢半分,做事也會更加勤勉。所以對主公此舉,曄其實是深表贊同的。”
張仁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我們談點正事。自曹操兵臨荊襄這半年多的時間以來,從荊襄遷來泉州的百姓有多少?子陽你統計過沒有?”
“時日尚短,入籍的人口統計很難,特別是想專門算出從荊襄遷來的人口。不過保守的詁算一下,如果把那些還沒能正式入籍的百姓計算在內,至少也會在五萬左右。”
張仁點點頭道:“看樣子我初時所作的打算現在已經看到了些成果。戰事一起,逃亡避亂的百姓會大量增加……現在荊襄一帶的戰事還只是起了個頭,之后可能還會亂上好一陣子,詁計還會有一大批流民遷來泉州定居。子陽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不但要妥善處理好流民的安置與入籍諸事,還要注意孫權與劉備這兩方面的舉動。”
劉曄笑道:“請主公寬心,曄自有分寸。”說著還扇了幾下手中的大折扇。
張仁望見劉曄扇動折扇,微微的皺了皺眉,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心說現在是隆冬季節,你就不能少扇幾下扇子?泉州地處南國,冬天不像中原與北方那么冷是不錯,可好歹還是有幾分寒意的好不好?你扇子扇上幾下我都想打冷戰。別人說女人要風度就不要溫度,現在看來這句話在特定的場合用在男人的身上似乎更合適一些。
習慣性的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不著邊的事,張仁把一本名冊扔給劉曄道:“這里面記的是上一批從柴桑挑選出來送到夷州的學子,我已經著人去夷州知會伯益,把這些學子都送到泉州來,由你來依其長才再行選拔錄用。稍晚一些泉州的事務會多且忙,得趕快給你尋一些有用之人為助才行,不然真忙起來你非得累趴下不可。”
劉曄接過名冊笑道:“還是主公致慮周全。”
張仁哂笑道:“什么周全不周全的,說句實在話我還真有點累怕了。對了,桂陽攻下之后要留兵駐守,而且兩下里都要慕集勞力修建道路,雜七雜八的事情也多。怎么去應對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但是下一步攻取交址的事你也得上點心。主要我還是擔心兵力不夠,泉州光是防備孫劉的關隘就有三處,本城的駐軍更是缺少不得……我想在明年春耕過后由你去慕集兵卒,等甘興霸從桂陽回來剛好可以進行訓練,至秋后發兵交址。子陽意下如何?”
劉曄閉目盤算了一陣便即點頭道:“如此甚好,曄沒有異議。正好遷居到泉州的流民已日漸增多,依照以往計點入籍后再安置農耕、生產的方法已經有些跟不上速度,而流民們又求食心切……現在確實是擴充兩州軍力的好時機。而且此事若是行事得當,一則能緩解各處政點的壓力,二則能夠順利安置下大量的流民,三則能大大加強夷、泉兩州軍力,實是一石三鳥之計。”
張仁心說一石三鳥?這也就是兩州地界的內政底子牢,養得起這么多的人。
又商議了些細節,大致敲定該怎么做之后張仁問道:“最近我沒怎么過問政事……巴蜀、川中,還有漢中、隴西一帶已經立住腳跟的人有沒有什么消息傳回來?”
劉曄用折扇輕輕的敲了敲腦門道:“有,巴郡、蜀中、漢中這三處的人立足頗穩。因為用的是行商販貨之名,沒有與當地的世家豪族發生過利益沖突,而且各處對我夷、泉兩州產物需求極大,因此到也頗有些依賴之意,永安、襄陽、柴桑的這幾條主要水道也已打通。哦,特別是巴蜀中人傳來的消息說,當地對我們夷州從香料諸島弄來的各類香辣品物需用求之大甚是驚人。如最近一次送去川中各處的香辣品,幾乎是不出七天就全部售空。之后上至達官、下至平民,時時都有去商鋪詢問何時方能到貨的人。”
張仁啞然心道:“這么夸張?我原先還有些擔心這些東西會賣不出去呢,必竟古代中國可不是大航海時代的歐洲啊。”這家伙怎么就不想想國人對辛辣味本身就有著一份專愛,而號稱“不怕辣”的四川、“怕不辣”的湖南、“辣不怕”的江西更是有名。
此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那時的川中、巴蜀一帶本身生活條件相對富足,又沒有什么戰事侵擾,上位者又不能以身作則,漸漸的高層與民間都貪圖享樂、奢靡成風。歷史上是直到諸葛亮秉承蜀政,以身作則的提倡節儉才稍有改觀。現在張仁這個異數人物突然一下子把符合川人口味的各種香辣品給送進去,還不馬上引發出大規模的商品流行?這是紅辣椒這玩意兒還在美洲,張仁沒辦法弄過來,不然會引發出味覺革命也說不定呢。
當然張仁現在不會去考慮到這些,而是抱起雙手沉思道:“既然立足已穩,下一步的事也就可以開始做了……子陽你適時的代我傳話回去,讓身處各處的人在合適的時候加大田產的購置力度,同時可以用夷、泉兩州工坊的運營方式去介入當地的各類特產物,像蜀中的蜀錦便是一例……差不多我們要開始擴大在各個地區的商業影響力了。”
劉曄點頭,取出隨身的小本本和鉛筆記下。
張仁等劉曄記好又問道:“好像剛才漏了隴西。那邊的情形如何?”
劉曄搖搖頭:“長安以西、漢中以北的那片地區不怎么太平,而且如果是從漢中出關前往隴西涼州各郡,道路極其難行。派去隴西一帶的人一直找不到合適立足的地方,不得已之下退回了漢中。另外據他們傳來的消息,羌族似乎時有動亂,馬騰正在集兵平亂……”
張仁呀然心道:“啊?怎么這事書中一點記載都沒有啊?難怪赤壁之戰的時候馬騰這一家子沒在老曹的后方搗亂了,按說這可是絕好的機會,沒理由放過的……”
荊州南部,桂陽郡。
桂陽太守趙范此刻正在府衙中急得如油鍋上的螞蟻,在廳中轉來轉去的沒有半刻清靜時候。這桂陽因為離襄陽最遠,而且相對的開發程度也比較差,所以一直以來荊襄的行政中心對這里都不怎么感冒,劉表健在時也就是讓趙范處理好當地的政務,每年再上繳相應的糧米也就行了。換句話說是那種“只要你不出什么事,我也懶得去理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