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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歷史天空
曹操將目光放在案幾上的地圖上,用手指了一個地方,沉聲道,“而我們則要攻下的,便是這個地方!徹底引發河東的騷亂!”
曹操和孫堅聯合出兵漢中的消息,很快便被衛寧營建的情報網送回了河東。
這一直以來都是衛寧所期望已久的消息,而且也終于是按照衛寧所定下的思路去走,仿佛是一個布置好陷阱的獵人,看著期待已久的肥美獵物向著它一步一步的靠近,心情中夾雜著緊張,也混雜著無比期待。
先是進兵漢中,再又是發動十萬人數的大軍壓境之狀,再又是半年來對漢中推進的遲緩,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模擬過無數遍的方向繼續行走。而曹操和孫堅的動作,似乎也一直按照衛寧為他們畫下的線條,勇往直前繼續向著前面那個等待著的重點靠攏。
當那一張巨大的網開始收縮的時候,獵物會掙扎,最后要看這張網結不結實,能夠抵擋住獵物的垂死反撲。如果這張網無法達成原來所有的構想,那么當獵物撕開網的同時,撲向獵人發起瘋狂的報復,性命反而會陷入岌岌可危……
衛寧將情報放下,蘸滿了墨水,終于緊張而激動的在案幾上鋪好的白紙寫下了新的文字。
一道發兵的軍令,而這道軍令將帶著他的虎符南下,送往雍州和漢中的邊界。這,也代表著真正的決戰即將開始,徹底的開始,瘋狂的開始,一場席卷整個天下的烽火燃燒起來,或許會死很多人,或許會讓無數人瘋狂,也或許……將會是本該處于蒸蒸日上的河東,陷入絕境的苦難,而天下,再延續數十年的戰亂,打到整個華夏土地只剩下百萬人,等到北方胡族磨利了爪牙大舉南下……
“傳我軍令,讓趙云按照當初的計劃開始行動,同時,讓徐榮,太史慈,準備開始作戰!決戰……開始了!”衛寧將最后一個字狠狠的點上,將這封書函用火漆緊密封好,伴著那么金光閃閃的虎符,一并交到了最信賴的衛五手中。
而當后者走出了房門,適才的那份激動和緊張已經漸漸開始消褪,眼神中泛著一絲別樣的空洞,大腦也陷入了難得寧靜。但這份安寧并沒持續多久,衛寧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自己,思敵人,思家國,思天下,仿佛什么東西都一股腦的全部溜了出來。
“我這樣是對的么?是的……沒有選擇,不管是不是對的,我都只能這樣走下去,四年半的時間,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嘛,我也已經再也等不了了……”屋內陷入了黑暗中,只留下衛寧那淡淡的嘆息。
再精密的計劃也會有被人看破的時候,曹操和孫堅畢竟是梟雄級別的人物,衛寧也不會排除兩個人可能的強大洞察力,將他的布局看破,尤其當這個計劃剛開始啟動的時候,顯然是最脆弱的。
事實上,他的身體狀況在三年前,還未擊敗袁紹的時候,便已經被察覺到了惡化的趨勢,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憂那隨時可能到來的永遠沉眠。
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四處宣揚,除了有限的那么幾個人外,別人也只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是體弱多病,即便從軍多年也未曾改善體質。是的,在別人眼中,他只是一個有多年隱患的上位者,僅此而已。
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知道,在大限越發到來的時候,衛寧對于一統天下的**達到了什么樣的迫切程度,而對于孫堅和曹操的重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達到他這樣的高度。
如今,他被大多數人斥責為瘋子,有人或帶著恐懼,害怕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有人或帶著擔憂,不知道經過這一場戰爭之后,北方好不容易恢復一些的元氣又將毀壞殆盡;甚至,又或是有人帶著幸災樂禍,樂于看到河東這個龐然大物因為他看上去愚蠢不堪的舉動而變成第二個董卓或者袁紹,成為別的野心家更上一層的踏腳石。
這些冷眼,熱眼,衛寧并不在乎,而在這瘋狂的背后,其實是一場醞釀了長達四年,接近五年時間的布局。他從沒有對曹操,孫堅哪怕一點的輕視,即便這兩個人當初都被他用過小手段玩弄過,但當兩人都徹底成長為一國君王的時候,他們本身的才華將得到最大的釋放,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要算計正處于人生最巔峰的曹操和孫堅,衛寧只能用四年,五年的時間來布下一個看上去沒有多少破綻的局面,甚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盡量不讓他們察覺到絲毫的端倪。而這個圈套,甚至在當初袁紹還在和他對立的時候,便已經布置了下來,而那個時候,他和曹操之間甚至還處于蜜月期的和平,和孫堅更是毫無瓜葛。
相信后者兩人,甚至是天下人,都從沒想到過衛寧對他們的敵視竟然超越了直面于他的敵人袁紹,而這份敵意會更濃,更重。而要看破這個陷阱,很簡單,找到源頭,尋找到蛛絲馬跡,但是,卻沒有多少人會想起在那段歲月中,衛寧面對一個兇猛無比的敵人時,還有心思去算計他人。
衛寧要圖謀的東西太多,太大,并不是他天生的野心作祟,也正是一個人在最危難的關頭,迫切想為自己的愿望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他幾乎用盡了畢生的精力,一并放在了這個四五年的計劃之中,窮盡的心血。
這也是一場豪賭,一場傾家蕩產的豪賭。
作為一個穿越者,誰都清楚一個王朝的的興衰和覆滅,最后的下場到底是什么。就算是最為鼎盛的皇族,開疆裂土,他們的子孫也必然會被新的皇朝所取代,新的勝利者踏著他們的尸體和血肉登上新的高峰。作為一個先祖,在享受權利頂峰的快感和豪氣的時候,即便能蒙蔭自己的子孫輩分,但那些血脈久遠的子弟的未來又有沒有能力享受到繼承于他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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