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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歷史天空
整支兵馬,仿佛都籠罩在一股悲傷的感情下。十數年的友誼,同仇敵愾,互相扶持征戰四方,斗酒比武,一幕一幕回蕩在張郃的腦海中,卻轉瞬間,一切煙消云散……
“……將……將軍……!前……前面!”正當張郃沉浸在痛失好友的悲嗆中,驀然聽到帳下親兵的一聲高呼,語氣中隱隱有些驚愕。
抬起頭來,大軍的正前方,竟是一批潰敗的兵馬。而讓人驚愕和憤怒的緣由,那潰敗的兵馬,本該是留守泰安的守軍!
泰安出事了!
張郃大驚失色,甚至顧不得手中還有高覽的首級,當即大聲喝道,“快,速速上前,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將高覽的首級讓部下好好用戰旗包裹好,張郃耐不住,也不待剛剛才派遣上去的那名親兵,便是一躍馬首先沖將上前,高聲呼道,“爾等所來何干!?泰安呢?泰然如何了!?”
終于見到了自家主帥,所有人臉上不單單是有著悲色和怒容,但更多的是恐懼和顫抖……
“……將軍!”領軍的不過是一小校,而眼前的兵馬也不過千人而已,張郃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卻知道他是自己副將的下屬,卻來人滿臉戚色,猛然跪倒在地,高聲呼道,“末將無能,泰安丟了!……”
“泰安丟了!?”張郃腦中轟隆直響,仿佛雷擊,半晌臉色勃然漲紅大怒,“我此前出兵,不是叫你等好生把手城池,好生整頓防備,泰安怎會丟失!?閆將軍呢!人呢!?”
“是呂布!是呂布,不知道從何處驟然殺到,我等不曾防備,城門大開,敵軍兇猛異常,沖進了城中……閆將軍奮死阻敵,卻反被那呂布一合斬于戟下……”來人臉上懼色大增,哭喊之聲不減,回道。
“呂布!”張郃微微一愣,很快臉上怒氣卻越發盛大,咬牙切齒,“呂布!!!!”
一時間,先有高覽之死的悲戚,有被張飛逼退的恥辱,有大仇未報的仇怒,再如今,又有泰安被奪的驚噩,仿佛全部都又將涌上了心頭。張郃本已漸漸退去的血紅眼色,又緩緩的彌漫了雙瞳,而回想起高覽念念不忘的雪恥,正是呂布一手留下的烙印,一切的一切,讓張郃幾乎肝膽欲碎,不是懼,而是恨。
有那么一瞬間,張郃好想放棄一切,便就這樣整合了這兩千疲兵,直接揮軍向泰安,與呂布來個魚死網破。但統帥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放棄這樣瘋狂的想法。
是的,在他主公袁紹的大計中,早早便留下了軍令,遇呂而退,遇關而戰。可張郃定下的目標,卻是全殲關羽,整合剩余兵馬退入章丘,可不是如今,這樣,又在呂布的手下,丟下兩千具的河北袍澤!
詐退和敗退,是迥然兩異的概念。
張郃的怒,又兼加上了高覽的余恨,關羽,呂布,已經是他立志要誅殺的人。
可現在,顯然,并不是他意氣相爭的時候,兩千殘兵,默然的看著他們的統帥,就那樣跨坐在馬背上,遲遲沒有半分言語,閉目下,甚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緩緩睜開眼睛,而此刻,張郃已經盡可能的封閉了自己的感情,而重新定位在一個合格的統帥上。
“走!繞道泰安北面,去章丘!”縱然如此,最后三個字,幾乎也讓張郃咬碎了牙齒。
十三日前,呂布引起了歷城大亂后,便直接北上去取樂安。可沿路行軍時,卻驚聞袁紹早前調動麾下大將顏良,領兵兩萬增援樂安。
而歷城已經告破,樂安已成了袁紹在青州和冀州之間唯一的聯系紐帶,更是唯一的運糧通道,樂安自然可以預見,必然有異常強大的防備。以他如今的兵馬實力來說,本來的突襲之策,顯然已經行不通了。
而張遼深知如今的局勢,本來坐定的打算便是樂安如果不能攻打,便趁機調度吸引袁紹大軍的注意力,然后斗轉之下,直接去取泰安。
假若給呂布昔日那縱橫不敗并州鐵騎在手,即便只有數千,呂布或許也敢去樂安一戰,但經過了無數場廝殺煉獄中走過來的絕世猛將,顯然也成熟了不少,手中那區區孱弱之兵,并沒有何泰安硬碰硬的資本,更何況,如今袁紹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西面。隨后的五萬大軍,隨時便有可能出現在樂安城下,呂布再狂再傲,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張遼的獻策,自然便打動了呂布的心意。
從當初的小心翼翼疾馳,驟然轉化成為大張旗鼓,呂布兵馬攻向樂安的動靜一時間便能得沸沸揚揚。
而讓呂布喜悅的便是,很顯然,這故意弄出的動靜,果然讓袁紹上了當,從各方面的消息傳來,袁紹赫然親自領兵五萬開赴樂安而去,意圖將他徹底擊潰。
既然調度了袁紹兵馬,本來大張旗鼓的呂布軍當即又潛匿了起來,除去用少量人馬詐做大軍繼續趕往樂安后,真正的主力部隊,便已經星夜悄然南下,去奪泰安了。
這卻算是呂布的福氣不弱了,正近泰安時候,便有探馬回稟關羽久攻泰安已經半月,依舊還未拿下。不過從各種方面分析,顯然泰安撐不了關羽多久的強攻。
呂布如何甘心自己的獵物落入他人手中,尤其是落入被他瞧不起,毫無半點名聲的關羽手上。
有了這點主意,呂布當即便催促部曲心急火燎更加匆忙的趕路南下,可正在泰安近在咫尺的時候,一道讓呂布不知道是驚訝還是興奮的消息傳回。
關羽敗了,竟被前一刻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泰安守軍擊敗了,甚至是徹底的擊潰,一場慘敗!
消息卻是從擒獲的關羽逃卒中親口得知,即便呂布不敢相信,卻也不能否決這個事實。
于是,便在呂布興奮無比的率領下,又疾奔二十來里,虛弱的泰安城,張郃,高覽皆去追敵,又沒有絲毫防備,加上那殘破的城墻,又如何擋得下呂布這樣一頭絕世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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