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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歷史天空
衛五構建在四州的情報網,因為歸屬強權的支撐,又有豐厚的財力可以揮灑,發揮出來的能量也決然昔日那般稀少。
隨著衛五的調度,各州郡的情況要說盡被衛寧掌握決然不會,但也能從中看出不少端倪。
“呵……這些貪婪的家伙,竟然就這么迫不及待了!”衛寧冷笑著將手中的竹片彈飛,對衛五道。
“三位將軍聽從衛侯吩咐,未有輕動,但各方刺史,卻也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衛五點了點頭,低聲道。
“涼州司馬朗,雍州我堂兄,司隸裴潛,三人皆為士族中的名門,自然不會對那群狼鼠有所約束……”衛寧冷笑道,“若無他們的默許和支持,這些小世家,如何會做到如此明目張膽的地步?”
“若如此下去,三州之地,恐怕又將為當地鄉紳土豪所把持了……”衛五不由接口道,“公子既為劉曄造勢,如今他氣象已成,或可用?”
“劉曄如今隱隱為漢室代表,身份迥然不同了,說話分量也算是足夠……”衛寧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點了點頭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還需最后一步……”
“唔……!”衛寧沉吟了一下,接著對衛五道,“取紙筆來!”
衛五當即恭敬遞來紙筆,磨好墨。
“軍命,以任峻代司馬朗為涼州刺史,以呂虔代裴潛為司隸校尉,擢二人回京,以備聽用!”衛寧奮筆疾書,飛快寫下幾字,吹干墨水,兩眼發出精銳光芒。
“公子已經下定決心了?”衛五微微一愣,脫口而出道。
“要徹底改變局面,決然不是這一時半會可以清晰,將他們召回,卻也是為了追求兩方都可以接受的平衡,徐徐再圖!”衛寧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事情終究不能一蹴而就,我卻還是如履薄冰啊!”
“那這些……東西?”衛五看了那些收集來的竹片,問道。
“你可差可信之人,明投此書,來我請命!”衛寧微微一笑,道。
衛五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衛寧要他收集這些東西,雖然多半是地方上士族侵吞權利的動向,少部分也有土豪霸占良田的罪證。衛寧分明便是要借這些事情來發難,而有了這么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便可將問題順理成章的推行下去。
“你且先下去吧……哦!對了,稍后,可叫呂虔和任峻前來見我!”衛寧疲憊的擺了擺手,對衛五吩咐道。
“喏!”衛五擔憂的看著衛寧疲憊的身體,張了張嘴,最后還是無奈咽了回去。
衛寧的調令很快便傳了出去,任峻,呂虔皆是寒門子弟出身,對于衛寧來說,并不是前進道路的阻礙,如今大可放心一用。而司馬朗,裴潛在明面上,可是衛寧的心腹之人,沒有人會聯想到衛寧瘋狂的計劃,只道是衛寧有了什么大計劃需要兩人商議參詳,又或是司馬朗,裴潛在各自政地作了什么讓衛寧不喜的事情。
一如既往,河東衛府傳出的每一個手令,勢必掀起不少的猜度。政場便是如此,當權者的任何言行,都可能是機遇,也可能是殺機,使得所有人翹首以盼,又戰戰兢兢。絕對的權威下,引起無數的貪婪和覬覦,更多的,卻也是對那高高在上的頂端充滿了敬畏。
五日后,司馬朗,裴潛回京,而衛寧也終于在一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清晨朝儀,衛寧形成走向宮門。或是收到了風聲,各路官爵來得也比往常還早了許多,看到衛寧的車架行來,人人紛紛閃避兩旁,恭敬行禮待后。
司馬朗,裴潛一回京師,衛寧并出了深院,再聯系到早前的一些調度,讓人終于聞到了一絲驚濤駭浪的變化。只是有關系者尋得司馬朗,裴潛兩人打探口風,也只得到后者同樣不明所以,不由更為疑惑。
典韋一如既往是那身兇神惡煞,只讓周圍無人敢擅自近前,當然,就算沒有典韋護衛,眾人也是沒有那個膽量和身份,敢上去寒暄,唯一能搭上話的,也只能是對衛寧謙卑恭敬的行禮問安。
自然,還有一個大大咧咧的家伙卻還是那般不知體統,一身衣衫凌亂,浪蕩不已的模樣讓衛寧一陣好笑,抬手一巴掌扇在郭嘉的腦后,衛寧氣道,“朝堂之上,你也不多注意儀容,還是這般浪子行跡?少不得被人逮著,要拿你說話!”
“便讓他說有何妨,有兄長為我做主便成了!”郭嘉聳了聳肩,說道這里,郭嘉環顧四下左右,這才瞇了瞇眼睛,對衛寧低聲道,“兄長已經決意今日出聲了?”
“也是時候攤派了……你卻是不知道,涼州,雍州,司隸三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野心已經越發不可奈了!”衛寧冷冷一笑,看了郭嘉一眼道。
“兄長既有安排,小弟不該多言,但還請兄長斟酌度量,徐徐緩圖為上……!”郭嘉瞇了瞇眼睛,沒人知道那一副吊兒郎當的身子,臉上卻掛著異常嚴肅的神色。
衛寧點了點頭,道,“我自是曉得……唉,做了這么多,不能一下子掃除隱患,實在有些不甘……卻也不得不退!”
說道這里,衛寧側過頭來,看了早候在另外一邊的劉曄,再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衛寧深埋不少時日,驟然現身,自然便不會是普普通通的朝儀。如今安邑,大小朝臣擁有實權者都是他任用調度,若非什么重要干系,衛寧也沒有弄得這般隆重的模樣。
時辰已到,宮門打開。群臣紛紛依次而入,即便并沒有底到開宮的時間,把守宮門的人一見了衛寧車架,卻也是不敢讓他在外久等。
一干衛寧派系的緊隨其后,緩緩而行,倒是其余小勢力,越發驚疑不定,倒此時此刻,也沒見衛寧和別的人有什么交頭接耳。
小皇帝在安邑卻是被衛寧上下打點,伺候的萬般舒服,昔日董卓,李郭的暴戾早從他的記憶中強行抹去,而衛寧刻意滿足的奢華讓他情不自禁的投身了進去。君王該有的享受,小皇帝終于是食髓知味,而君王該有的權利,卻在衛寧刻意的引導下,放到了他衛寧的手中。
權臣,佞臣,忠臣,賢臣,衛寧身上便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綜合體。權,在安邑無人敢逆。佞,則是蠱惑皇帝得寵。忠,是皇帝所喜皆投其所好。賢,河東四州百姓安居樂業衛寧居功至偉。
小皇帝自己不愿意處理朝務一手“委托”給衛寧來辦,又非逼迫,這還有誰有借口去誹謗于他?
小皇帝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從殿后走入,多有幾分不耐煩的神色,眼睛瞥過左列首位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卻不禁微微一喜,待得坐上皇位,群臣行禮高呼萬歲而各自入列。
小皇帝這才對衛寧道,“朕前段時日聞河內侯身染急癥,如今可好?”
衛寧這才道,“為臣之疾已困多年,雖有礙,但卻能上朝覲見了……感陛下關心,臣不慎惶恐!”
小皇帝微微一笑,衛寧對他的要求一直千依百順,自是喜愛不已,這才道,“河內侯還需多注意調理身子,如今天下賊子四起行兇,還需愛卿忠肝義膽,為我大漢分憂,若你久病,這天下社稷卻是動蕩不已了!朕還需河內侯為我安定天下,卻莫急切操勞而忘卻身體安康啊!”
衛寧慌忙道,“為臣食君之祿,自當分君之憂,區區小疾,自是難不倒為臣報國之心!”
“呵呵!河內侯如此忠義,群臣當爭先效仿之!”小皇帝環顧左右,當即道。
除了幾個本身就對衛寧有所敵意的大臣,大多皆附和恭維了起來,一時間,大殿之上,對衛寧高歌頌德斷斷不絕,仿佛他便該是留侯轉世,周公復生一般。
而這個時候,小皇帝也微微咳嗽了一聲,身邊近侍當即便高聲出列道,“大殿議事,群臣有奏,速稟!”
那一陣阿諛奉承自然消去,隨著皇帝的示意,眾人莫不是再將眼光放在了衛寧的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衛寧親自入朝決然不是什么病體康復,憂心社稷的鬼話,只是卻不知道他到底賣的什么關子。
衛寧卻是立在首列,靜靜的閉上眼睛,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到那無數的眼睛放在他的身上,好似根本就沒有他什么事情一般。
“為臣有奏!”而卻在這時,一個聲音驀然響起,人人循聲看去,不由臉色一變。出聲者,正是最近風頭強勁的漢室宗正,劉曄。
宗正為九卿,地位超然,但卻并沒有多少影響天下大局的實權,但劉曄卻還頂了個中書令的身份,自然卻也不能小覷。劉曄出面,自然是代表了皇室集團的聲音。
事實上,自他擔當宗正后,卻好似站在了衛寧的對立面上去一般,為皇室爭取了不少利益,而衛寧集團卻也多多退讓。給安邑諸多勢力造成了一種感覺,便是只當劉曄與衛寧達成了某些協議,以至于使得衛寧對他步步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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