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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歷史天空
土石橫飛,那三人七竅流血,雙眼死灰,顯然便是在這一戟之威下,再沒了生機。
而典韋,仿佛只是做了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繼續上前跨了一步。
兩條黑色匹練劃過,再一次,擋在他身前的涼州兵,便連舞動兵器招呼向他的資格也沒有,又翻飛而去。
鮮血,紛紛如雨一般,稀里嘩啦。而在中戟剎那便成了尸首,更是漫天飛舞。
刺,劈,砍,踢,躥,典韋便是這簡單的動作,無論任何人的攻擊,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擋下,反手一戟,便是致人死地。
血跡流滿了他的一身,身后倒下了無數的尸身,更有甚至被那一戟巨力從頭劈下,斷裂兩半,五臟六腑流得滿地。
仿佛厲鬼,仿佛惡神。渾身浸滿了鮮血,典韋卻沒有半分不喜,聞著那熟悉的血腥,才讓他渾身熱血沸騰。
圍觀的滕氏一族族民,早便嚇得臉色虛白,看著滿地的血腥,無人還有勇氣站立,干嘔著不計其數。
涼州兵,沒有任何人還能有資格能讓典韋出第二戟,他們此來沒有任何人帶有弓弩,即便有弓箭,那顫抖著難以拉滿的弓弦,對典韋又哪能有半分損傷?
地面混雜著泥土,早已經變成紫色,而典韋每踏走一步,必定帶走數條性命。不過一刻……涼州兵,戰死者便有百來人,剩余者,雙腿瑟瑟發抖,看著那個渾身染滿鮮血的厲鬼,唯一的矜持只能是讓他們還能勉強站立,不至于癱軟倒地。
而湯廣,早便已經嚇得失禁,惡臭傳來,倒在地上,兩眼瞳孔鼓出,不可置信,就眼前那一人便在短短時日內,殺了他上百涼州精兵……
而他再沒有了說話的氣力,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
典韋頓下了腳步,沒人再敢上來,那雙猛獸般的眼睛掃過,駭人的殺氣終究讓那早已經心里崩潰的殘余人馬怪叫一聲,丟開了武器,凄厲慘叫著,四散亡命而逃。
整個村子,已經是一片血色煉獄……
縮在墻角下的滕英,兩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那股血腥味是她從來未曾聞過,眼前這駭人景象,更讓她大腦一片眩暈,只是骨子里的倔強,使她還能勉強趴在馬背。
而那雙美目直直的盯著典韋,仿佛要從他身上,找出半點非人類的特征,隨之而來,典韋側過腦袋,那一臉染滿鮮血,兇神惡煞的樣子,又駭得她嚇了一跳別開臉去。
大腦嗡嗡直響,一片空白。
正當滕英以為典韋將目光移走時,轉過頭來,只見典韋已經近在咫尺,幾乎讓她驚落下馬。
卻聽得典韋嗡聲道,“名字!?”
“滕……滕英!”
“哦!”典韋了然,將頭側過來,看了看地上早已經掉落的銀槍,拾起在手,皺眉道,“槍還算不錯,可惜卻跟錯了主人……若在我另外兩個好友手中,必能流芳千古……”
滕英卻沒能想到,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家伙,渾身血跡都沒干,竟然還有這般懷念的語氣,仿佛典韋那身血跡的褪去了不少紅色,氣惱道,“這槍在我手中,未必辱沒了它!”
典韋不以為意,便將長槍遞到滕英手中,一指癱軟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湯廣,道,“那你拿這銀槍,將他殺了!”
滕英一愣,看著典韋鄭重的模樣,卻是猶豫的看著因為典韋雙手血跡而染紅了的槍柄,最后銀牙一咬,怒聲道,“殺便殺!”
在剛才的掙扎下,身上沒了多少氣力,滕英倔強的從馬上跳下,典韋卻也沒有要扶她的意思,咬著牙齒,提著手中的長槍,典韋殺敵留下的血跡通過他的手留在槍尖,還有余溫,便在滕英蔥白的手上,沾住,卻怪異沒有絲毫厭惡……
蹣跚的走到湯廣的身前,后者早已經嚇得惶恐,掙扎著想退后,想求饒,卻驀然發現一股兇惡的殺氣將他凝固,不能發出聲音,手腳也沒有絲毫氣力。
眼中是絕望,一片死灰。
滕英猶豫一咬牙,顫抖的回頭看了典韋一眼,終究狠下心來,將銀槍猛然插進了湯廣的心臟……
鮮血飚飛……
典韋看著那女將倔強的背影,微微點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滕英顫抖著,努力不讓自己丟開手中的兵器,驀然回過頭來,蒼白的問道。
“河東,典韋!”典韋抖了抖手上雙戟的血跡,插回腰間,“呆會成宜便要來了,我還要廝殺,你先找個地方躲起……稍后,我可顧不了你!”
滕英默默的念著典韋二字,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推崇的虎牢關揚名大將,便在自己的面前。
內里典韋雙戟殺百人,血濺滿地,而莊外,率領來的近二百人馬,也恰是結束了戰斗。除去了典韋認為的已經有了戰士模樣的那百人外,剩余的也是典韋有意提出栽培而隨從身邊。
事實上,典韋此來也不過是乘機晃悠晃悠,觀察下地形,順便發點善心,卻是也沒想到正好有人送上門來祭刀。
二百對三百,除了典韋這個變態百人敵,能一無所懼,莊外的戰斗,局勢本該是向劣勢發展。
好在這殺人狂,率先沖殺,卻是讓那三百人膽寒不已,才有了潰敗之說。
剩余的人不過殺的都是膽寒無戰心之輩,戰斗的清理也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事實上,在莊外廝殺的涼州軍,傷亡也不過才近二百而已,剩余數十人,早便窩蜂逃竄走了。
“……報將軍!”楊式清點了一下傷亡,便領了諸人入了莊內,卻看滿地殘肢鮮血,仿佛煉獄一般,唯有典韋牛逼哄哄的負戟而立,人人卻是嚇了一跳。
不用懷疑,這里堆滿的尸首,除了典韋這個變態,還有誰能做的出來,看那九尺身材,從頭到腳,能找出多少非紅的顏色?就如同鬼神一般,人人心中大凜。
更多的人,卻是無以倫比的崇敬,能有一個如此兇猛的大將領軍,無形中,便讓所有人的膽氣漲了無數,事實上,這樣一支少操練,而缺軍紀的人馬,若不正是憑借典韋那恐怖的武勇,能拉扯起來,才奇怪呢。即便是典韋那暴烈的德行,這支隊伍也明顯要散漫許多。
聽得楊式報告,典韋招了招手,后者卻是膽戰心驚的靠近他,他倒是知道自家這個老大本事如何,自己也是殺人如麻,可乍然見到這般慘烈模樣,也還是頗為膽寒,尤其典韋全身,那層濃烈的血腥味,便是他這樣一個宿衛,都隱隱有些害怕和恐懼了。
“叫所有人,都給我準備好了!我殺了成宜妻舅,再過不了多久,想必咸陽他便要暴怒殺來,嘿嘿……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殺他呢!”典韋也知道自己渾身鮮血有些嚇人,伸出手來想拍楊式肩膀,想了想還是作罷,沉聲道。
“啊!?”楊式臉色一變,當即道,“可是如今我等不過二百人,又非宿衛將士……若敵軍所來甚多,恐怕……?”
“嘿嘿,我等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區區盜賊而已,他又如何能上心來?放心,咸陽重城,他決然不會傾巢而出,只要所來兵馬不過千,憑借這二百人,便是足夠了!”典韋哈哈一笑,信心勃勃道。
典韋固然有千軍萬馬斬將奪首的本事,可現在人馬畢竟稀少,又沒經過訓練,楊式還是頗為擔憂當即道,“將軍武藝,小人不敢懷疑……不過,這兵馬始終少了點……不若差人,去調度另外一批兵馬趕來!?”
“來不及了!”典韋揮了揮手,當即斷然道,“其實,我便正由主意讓你去辦!”
“將軍請說!”楊式微微一愣,卻是嚇了一跳,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大居然也有動腦的時候!?
“唔……也罷!呆會我率眾拒敵,你便趕緊潛回林中,召集那剩余八百來人,等那成宜殺來,你便饒道后方,斷他退路!”典韋本來是想讓楊式直接領那八百人偷襲咸陽城的,但一看他眼神擔憂,再加上那八百山民的戰斗確是不堪,心中寬慰,也改口道,“倘若我不勝,成糾纏之勢,你便引人從后掩殺,首尾夾擊,敵軍必敗!倘若我勝,敵軍潰敗,你便放過前軍,從中殺出,尾隨潰兵,沖進咸陽,這此城可奪!哼……咸陽不過才三千兵馬,這便被我等除去了數百,我看那成宜還能領多少人來!”
“可是……將軍孤軍奮戰,不過二百人馬……小人還是擔憂……”楊式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道,“將軍還是派別人去吧,小人武藝雖不入將軍眼中,但也可當一個助力,隨將軍沖陣殺敵!”
典韋正要開口,卻聽得一聲清脆俏麗聲音驀然響起,“我滕氏一族,還有一百死士,三百莊戶,可助將軍一臂之力!”
楊式愣了愣循著聲音望去,卻看一俏麗女將,身作銀甲扶著一華服老者,蹣跚而來。那杏目直視典韋,殺氣騰騰,卻讓后者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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