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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散文詩詞
作者:歷史天空(書坊)←→
重步舉起巨盾,撐起一面生命的保護傘,負著沙包的輕步兵更是拿出約翰遜的度,飛快的把沙包往壕溝里一丟,返身貓著腰退回本陣。
這時巨弩填裝好了第二支矢,又一陣齊射,這次至少有幾十個兄弟永遠的不能再起來了。
還好不能象弓箭那樣射,否則……
咦,我好象記得演義里說過有一招對付巨弩來著,劉曄!
對了,劉曄的投石機,怎么把這個給忘記了!
張鋒一面懊悔著,一面揪心的看著輕兵一個個的倒下去。
巨弩不疾不徐的隔三差五的射一輪弩矢,輕步兵運氣好點的,從頭跑到尾也沒事,運氣或者人品差的,一出巨盾的保護就被矢射中。
整個戰場上象一部巨大的流水線,士兵源源不斷的上前填沙土,又快跑回來準備再一次的填埋。雖然每輪巨弩的射擊都會造成傷害,但是相比之下壕溝的填埋度要快上許多。
一陣輕微的大地震顫,慢慢的越來越明顯,起初關注于戰場的張鋒和徐晃二人都沒有太注意。
直到慘叫聲和士兵們的嘶吼都沒能掩蓋住那急驟的馬蹄聲時,已經可以遠遠看見一排拖著老長一條煙塵尾巴的異族騎兵,留著各種各樣的怪異小辮子,嘴里哇哇怪叫著,身上幾乎全是獸皮,以及手上閃耀著嗜血光芒的武器。
匈奴騎兵!
此匈奴應該說是南匈奴,自分裂成南、北匈奴后,南匈奴一直奉信親漢的原則,與漢聯姻,加上昭君出塞,更是得到河套地區一帶水美草肥的滋養。
近二百年的漢化與休養生息,加上北匈奴覆滅,南匈奴這只不時會反噬主人一口的惡狼,早就把上黨、上谷、扶風、中山、天水郡當成自家的菜地,年年掠奪。
而南匈奴自單于之下,又有左、右賢王,左賢王劉豹,被郝昭搶去了本屬于他的老婆蔡琰,一向主張惡漢。
而右賢王去卑,則更加“理性”一些,史上他曾派兵護送過獻帝回許,又曾經接受曹操的命令,誘使單于將匈奴分成五部,以便曹操管理。
這一路,當是劉豹的人馬。
漫天的塵土被卷起,飛揚,如同聲勢浩大的沙塵暴一樣呼嘯而來,扁平腦袋、粗壯上身、塌鼻梁,深陷的眼眶,以及有著犀利如鷹隼一般眼光的彪悍民族。這是張鋒第一次大規模與之接戰。
看到郭援的計策成功,高干在城樓上第一次有底氣露出腦袋,得意洋洋的指著城下叫道:“兒郎們,我們的援軍來了!今天此地就是曹軍的葬身之所!”
手下的士兵大多出身并、冀,對于匈奴一向是恨多喜少,誰會對經常搶劫自己的人有善意?
望向高干那丑惡嘴臉的目光中多了一層鄙視。
高干尚不自知,對夏昭、鄧升說道:“曹軍一潰退,馬上出城追擊。最好,給我拿了張鋒的人頭回來,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就是我女兒也行啊,哈哈哈!”
二人暗自心誹:自己怕死,就讓我們上,你女兒長得跟呂燕似的,也就只有匈奴人才當她是女人。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老卒,當匈奴人帶著猙獰的殺意而來時,一時間也呆住了。
張鋒也臉上色變,與徐晃言道:“輕步無胄,恐多死傷。”
令重兵列六花陣,輕步掩其后。
來回馳騁的傳令兵拼命的揮舞外人死也看不懂的旗語,重甲動了。
“喝!喝!”重甲士兵緩慢而堅定的收攏陣型,普通的士兵在彼此都穿著這種厚重的鋼甲,又要在動作間完成隊形,陣勢的變換,每一步都是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演練,才有今天的這份默契。
多一步或者少一步,都很有可能擠到隊友,而一個小小的磨擦,則有可能在重甲部隊中引起一連串的碰撞,最終使得整個陣形癱瘓。
一個小小的螺絲,就可以使整個機器壞掉;一顆老鼠屎,也能壞了一窩湯,就是這個道理。
就象魔術一般,收攏的重甲隊形又變了,以方陣的四個角為契機,往外延伸,拉長,然后走到某個特定的位置便停下來,身后跟隨的隊友則站在他剛才的位置上,身后人一一仿著做,最終形成一個小小的梅花。
一朵朵閃耀著金屬光澤的梅花,接連盛開在哇哇亂叫,高舉著彎刀的匈奴騎兵面前,不過顯然他們對這種陣并沒有什么認識,以為他們無敵的騎術和箭術,將撕爛所有敢于攔在面前的一切敵人。
步兵經過一陣小小的騷動,然后在各自將佐的號令下,緊張而又有序的撤退到重兵步后。
重甲就象是風吹雨打依然屹立不倒的磐石,而輕步就是長河綿延的潮流。
“這樣不行,將軍,匈奴人擅騎射,如果他們現重甲啃不動,肯定會繞過他們攻擊輕步,這樣就危險了。”徐晃瞇著眼看了下匈奴人的洶洶來勢,建議道。
“傳令,輕兵結陣退!”張鋒當然也清楚,匈奴人沒陣形,沒紀律,但是并不是沒腦子。
老鼠都知道耗子藥只吃一次就不上當了,何況是人?
輕兵組成一個個方陣,快朝營寨方向退去,沒有長武器的最先撤。
匈奴人帶著無比的自信與沖擊人,與不斷運行中的六花重甲猛然相撞。
一時間陣前一排所有的梅花全部被打亂,在最前面的重甲士兵遇到騎兵第一波,也是最兇猛的沖擊,馬力帶著速度,將他們一一撞倒,沒有一個人還能再站起來。
重甲的缺點就是這樣,如果倒下了,沒有別人的幫忙自己沒法站起來,好象烏龜一樣……
呸,什么比喻。好象蟑螂一樣……算了,還是甲殼蟲吧。
不過匈奴的沖勢為之一滯,以前無往而不利的射騎加沖鋒戰術,今天第一次行不通了。
用自己血肉之軀和重甲士兵相撞,結果是兩敗俱傷,沖得最快的匈奴兵慘叫著承受了猛烈的反震力,形成一幅壯闊的畫面。
邊手舞足蹈的往后倒飛而去,邊在空中哇哇亂叫,胸腹間的血倒涌出,在天下灑成一條條宛如善舞長袖般的紅絲帶。
雖然第一線的重甲士兵也全部都倒下,但是整個六花大陣還在緩慢而堅定的運轉,仿佛齒輪一般的六花小陣鋒利的齒鋸——破騎矛,對著好象是氣球一般脆弱的匈奴兵,一捅一個血雨腥風,再捅一個腸穿肚爛,管你是人是馬。
更恐怖的是,如果矛卡在人體中抽不出來,還沒即死的匈奴兵絕望的號叫著,被拖進每兩個六花小陣之前,就象是進了碎紙機,迸出沖天的血花和肉末,生生被擠死。
匈奴兵也是人,他們所謂的悍不畏死,也是比之于他們以前所遇到的脆弱對手,但一當敵人遠比他們更加堅韌、強大時,他們一樣也會怕。
這是天在懲罰我們,派出這么一支強大的軍隊嗎?
匈奴人信仰天地日月,相信勝利、失敗都是天意,一時間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匈奴兵都有這種想法。
但是匈奴主帥好象有點見識,一見情況不對,沖擊中的匈奴騎兵開始逞現劣勢出來,馬上喝起牛角號,滾滾如洪流一般的騎兵分成左右兩股,繞開重甲這部可怕的殺戮機器,追擊起輕步兵起來。
無奈之下,長兵器的輕步也組成六花陣,只是缺少了弓箭、投槍的遠程打擊,又沒重步那種幾乎恐怖的防御力,跟匈奴騎兵的損失還是達到了二比一。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匈奴騎兵度的放緩,以及雙方尸體所形成的阻礙,最終輕步仍可占據上風,但是匈奴人的命有我的士兵的命值錢嗎?
不好意思,二者不能相提并論。
重甲沒有輕步的機動力,不能輕而易舉的去改變隊形,援救近在咫尺的輕步。
同樣的懾于重甲恐怖的戰力,晉陽城遲遲沒有打開城門,派出軍隊助戰。城下幾乎就是匈奴人與重甲的表演。
輕步損失很大,每一刻都有士兵被弓箭射中,被馬蹄踐踏,但是不能跑,一但這種戰局失利的情況下,不管是撤退還是逃跑,都很有可能變成無法挽回的潰敗,那樣的話就算有重甲在也是無力回天。
戰鼓的鼓點敲得越來越密集,是死戰不退的信號。
除了短兵器的步兵,其他所有人都要留下來拖住匈奴騎兵的馬蹄,讓自己人撤退。
漫天飛舞的全是投槍、箭矢,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槍的會不會是自己,但是也沒時間考慮這個。
匈奴人猙獰而丑陋的面孔就在眼前,張嘴就能咬道,仿佛還能聞見他們嘴里那種臭哄哄的味道。
輕步的六花陣一個接一個的殘破,匈奴兵也一個個被捅死,射死。
但是戰局如同料想的一樣,隨著兩方尸體的逐漸堆積,匈奴騎兵的優勢被大大減小,到處是尸體,殘破的兵器,一不小心就連人帶馬全部栽倒下去,而殺紅了眼的士兵是絕對不會介意再補上一槍。
雙方人馬的眼中,都跟地上的顏色一樣,血紅血紅。
槍頭上掛滿了一段段花白的腸子,或者小小一個圓圓的,膽吧?有時還會踩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低頭一看,黑白分明的眼球……JJ3607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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