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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晶妖尊說道:“等他熟悉了封魔劍陣,只要不出劍道宗,在式微界就是無敵的,哪怕九尾妖狐也不是對手。至于熟悉封魔劍陣要花多久時間,他又不是啥
傻子,想來十天半個月就足夠了。”
一葉娃娃又鉆進了被窩里,捶打著床板,說道:“吧唧吧唧,讓大公子變成傻子好不好?這樣我就不用離開了!”
云默掀開被子,一巴掌把這小東西扇到床底下。
過了好半晌也沒加動靜,轉身看去,卻見這小家伙正蹲在墻角畫圈圈,嘴里還嘟囔著什么惡毒的咒語。
夢晶妖尊沉默片刻,突然說道:“其實我幫不幫忙,對你最后的結局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云默詫異問道:“玄冥真人說你是破局……”
“你才是破局之人。”夢晶妖尊打斷云默的話,說道,“玄冥真人動用天算之術,看到一道金黃色光芒,改變了那些人的命運軌跡,但改變那些人命運軌跡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也不等云默說話,夢晶妖尊就繼續說道,“當時你就站在我身邊,而我體內的黃金巨龍的強大血脈,遮掩住了你的氣息,所以他才會誤會,到了最后的時候,才會說出那句話。”
她看著云默,一字一句說道:“你才是破局之人。”
云默皺了皺眉。
“你被靈閃擊中,浮屠救了你,并且將九尾妖狐之心交給你,從那一刻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夢晶妖尊緩緩說道,“你擁有九尾妖狐之心,掌握封魔劍陣,再無敵手,但世事無常,這封魔劍這讓你天下無敵的同時,也讓變成了你的囚籠。”
封魔劍陣囚困九尾妖狐八千年,用的陣眼是九尾妖狐的心,而現在,九尾妖狐并不在劍陣之中,如果它不來,布置在整個劍道宗地下的封魔劍陣,自然無法將它封印。
與此同時,如果云默走出劍道宗,沒有了封魔劍陣,面對九尾妖狐時,必然毫無勝算。而且,沒有了云默坐鎮,封魔劍陣便不再完美,也不可能擋得住九尾妖狐。
封魔劍陣給了云默強大力量的同時,也將他不得自在。
劍有雙刃,傷人也能傷己。
封魔劍陣,是云默的利器,也是囚籠。
他是破局之人,最后也讓自己深陷局中。
夢晶妖尊說的是實情,云默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說道:“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九尾妖狐了,劍道宗暫時也安全了。”
夢晶妖尊說道:“那以后呢?”
云默問道:“以后?”
夢晶妖尊說道:“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不出劍道宗嗎?”她頓了頓,說道,“就如你們那四個太上長老一樣,枯守一輩子?”
四名太上長老活了八千多年,除了天上仙人,世上沒有人能夠擁有如此長的壽命,但八千年時間,他們沒有離開禁地一步,****夜夜守護著封魔劍陣,漫長的壽命,代表著漫長的枯燥的、痛苦的折磨。
云默不想過那種日子,沒人想過那種日子。
但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他的兩眉之間,漸漸凝出了一個川字,雙手也握成了拳頭。
日落西山,緩緩從四面八方涌來的云層,被落日余暉鋪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色,雖然入秋未久,但到了傍晚時分,已經有了些涼意。
草廬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然后悄無聲息的關上,有如一道秋風穿堂而過。
云默忽然覺得有些冷,于是將那床薄薄的棉被蓋在身上,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夢晶妖尊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
一葉娃娃從被子里鉆出來,兩只小眼睛盯著怔怔出神的云默,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戰勝了九尾妖狐,大公子反而變得不開心了。
小家伙學著云默的樣子,將雙手相疊枕在后腦勺,呆呆的看著房梁,默默的想著,不就是不能出劍道宗嗎,劍道宗這么大,每天有吃有喝有玩就很好了啊,外面有恐怖的龍,有吃人心的妖狐,有比妖獸還危險的五大圣地和三大邪地,到處都是危險,還出去干嘛?
劍道宗上空的云霞,都被靈閃爆炸的巨大氣浪沖開了,但威力巨大的爆炸之后,遠方的云層和水汽更加兇猛的倒灌回來,在劍道宗上空不斷積累,遮天蔽日。
到了第二日,黑壓壓的厚重烏云,仿佛已經下垂到了山頂,站在主峰之上,似乎都能觸手可及。
雖然天氣不是怎么好,但這并不影響劍道宗眾人的心情,從云默將九尾妖狐擊退后,劍無雙就召開了長老會,這一次,不僅東西兩位峰主和劍道宗長老們參與了,甚至連尉遲龍象、青管家、阿哲、蝎子這些人也都有一席之地。
一場大戰下來,主殿,劍閣,藏書樓,修煉房,所有的建筑都被毀了,甚至就連東西兩峰也沒有逃脫被毀的厄運,整個劍道宗都成了一片廢墟。
不過幸好門中弟子和高階戰力損傷不大,只要有人,這些建筑也能重新建起來,甚至能夠比以前的劍道宗更加恢弘大氣。
勝利帶來的狂喜讓人們很是興奮,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下面,長老們熱情洋溢的討論著要將未來的劍道宗蓋成什么樣子,甚至為了某些布局規劃,還有幾名長老爭的面紅耳赤。
劍無雙作為大長老,坐在左上方,手里拿著一壺埋在地窖中而“幸存”下來的陳年老花雕,樂滋滋的品著酒,看著這些長老們爭論。
刃水汀抱著還沒滿周歲的兒子,站在丈夫旁邊,或許是那些長老的爭論聲太大,吵醒了熟睡中的嬰兒,小小的嬰兒突然開始大哭起來。
見到外孫哭了,做刃千仇的舅舅一拍桌子,沒好氣道:“還爭個什么爭啊,劉長老,你想在后山瀑布那建個院子就去建好了,地方不夠的話,就砍掉一些竹子騰點地方出來。蘇老哥兒,劍閣建在主峰上幾千年了,沒必要再弄到東峰上來……這些小事兒有什么好爭論的,把我小外甥都嚇哭了!”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但下一刻,武癡三笑罵了一句:“刃千仇,嫁出去的妹子潑出去的水,水汀已經是劍無雙的婆娘了,你還向著她干啥?”
眾人一陣哄笑,對著刃千仇調笑一番,連著刃水汀也被殃及池魚。
刃水汀白了哥哥一眼,就去逗弄懷中的孩子了。
刃千仇好心辦壞事,里外不討好,正郁悶的不行,一只酒壺就從桌面上滑到了自己身前,接過酒壺,看了一眼劍無雙,這位妹夫正沖著他擠眉弄眼。
“還是這妹夫好!”刃千仇暗自贊嘆一聲,剛要喝一口酒,眼前就是一黑。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甲胄、殺氣凜凜的尉遲龍象來到了劍無雙身后。
嘭的一聲,一把鐵劍被丟在了案桌上,案桌一抖,刃千仇酒壺中的酒水頓時灑了出來。
場間頓時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尉遲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