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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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當時心裏一跳，這么快就被發現了，不是吧。不過很快。我就發現我多慮了，她笑著說，“要不是璐璐這孩子每個暑假都會中暑嘔吐，我還真以為她懷孕了呢，哈哈，不過，要是璐璐懷了咱默默的孩子，倒是挺好的，生下來。肯定是個聰明寶寶，爸爸是級部第一，媽媽是級部前五十，孩子能差到哪兒去？”
我和蕭璐我倆相視一眼，內心都是冷意，我用眼神對她說，你媽這猜的也太準了。
我離開以后，心里就在想，怎么辦才好呢，都是用小雨姐的錢，我心里也不安啊。后來我去家里翻了下自己的存款。加上那個月的工資，也才四五千不到，有些還是我從趙明飛那里敲詐來的，這些錢。我答應了都給家里面的，如果我沒給。勢必會引起我爸他們的懷疑，他們倒不是為了圖我這點兒錢，而是會懷疑我拿去幹什么了。
他們若是知道了璐璐打胎的事情，那風波肯定也不會小。
又是一夜無眠。還有一天就要開學了，這剛好趕上璐璐打胎，真他嗎天要亡我，如果我不去上學，那學校里追究怎么辦，如果我去了，那璐璐誰來照顧，璐璐不去上學，這傳到她媽耳朵里，又怎么辦，這些都是我根本沒想到的事情，以至于，后來出了大事。呆有吐劃。
第二天一大早，卓小雨的電話就把我給吵醒了，直接就是兩個字，出來。
我懂，然后我就出來了，發現外面停了一輛轎車，紅色的，我進去以后，發現蕭璐已經在里面了，有個司機，應該是卓小雨家里的司機吧，好像見過。
她讓我上車，上來以后，蕭璐就問我，“睡得好不，老公。”
徒然聽到這兩個字，我感覺有點激動，說：“好，你呢，老婆？”
她說：“也還好，孩子睡的也還挺安穩的，沒踢被子。”
“我突然間感覺，好想要這個孩子，好想等她出來以后，呵護她，保護她，讓她快樂的成長。”
卓小雨在前面冷笑，“行了，別意淫了，做好心理準備吧，今天必須搞定。”
蕭璐手心里都是冷汗，她握著我的手心，我倆的手心交叉在一起，我跟她說，“別怕別怕，璐璐，我在你身邊呢，我會一直陪著你。”
到了那個診所以后，剛一進門，一股冷風吹來，搞得好冷，好陰森的樣子，而我和蕭璐，本來就因為要打胎的事情，嚇得不輕，這會兒感覺更嚇人了。可我們知道，是空調，外面太熱，里面一進來就感覺好冷，很正常。
見到那個醫生以后，我就叫蕭璐別害怕，放輕松，她說知道了，我會的。
然后卓小雨跟那蕭璐說了點兒什么，沒多久那個醫生就走了過來，看了眼蕭璐，皺了皺眉眉頭，說，才這么大就懷了？算是今年少有的幾個學生了吧。
蕭璐有點害怕，說是，然后問她啥時候能開始，那醫生說，“隨時都可以，準備好了么。”
蕭璐腿都有點發抖，說：“好了”，醫生笑了，說：“你們陪她坐下運動，她現在手腳都是冰涼的，全身顫抖，肯定上不了手術臺。”
我和卓小雨點點頭，就過去陪著蕭璐，卓小雨跟她說，別緊張，就當時一次拉便便，拉出來了就好了，還有，你要恨，就恨這個家伙，別恨自己，知道不，這樣就好一點，我還帶了點兒巧克力給你。
然后卓小雨就拿了出來，塞進蕭璐的口袋里，蕭璐說，“謝謝你小雨，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小雨看了眼我說，“沒關系，應該的，早知道你這事兒就不該瞞著我，我還能早點提醒你倆，傻乎乎的，什么叫懷孕都不懂，他是傻瓜，你也跟著他犯傻。”
蕭璐眼圈兒紅了，小雨說：“行了，走吧，上手術臺。”
蕭璐這會兒身子暖了，手腳也不冰涼了，我抓著她的手，說：“璐璐加油，回來以后，我還愛你。”
她親了我一下，卓小雨皺了皺眉，說：“快走吧。”
那樣子，就跟上刑場似的，而我的內心，也充滿了疼痛，掙扎，百感交集。
她去了以后，卓小雨拉了下我，問我昨天去了蕭璐家是不是看到她媽了，我說是，她問我她媽咋說的。
我說，“她媽沒發現啥啊，啥都沒發現。”
她說，“那你打算怎么辦，不讓她去上課么，還是怎么辦，你翹課照顧她么？”
我咬牙說，“是，我翹課照顧她。我的理由，我自己去找班主任談，可是蕭璐她怎么辦？”
卓小雨沉思了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重點班，第一天上課就不去，像話么，可是蕭璐這身體，三天內肯定是不能走動，最好是不要下地，要不請一周假吧，就說蕭璐在我家里療養。”
我說了句，也只能這樣了。
半個多小時，是漫長的也是煎熬的，我可以聽到穿透了墻壁的疼痛的聲音，我的心如絞痛。
終于，手術臺被推出來了，一臉蒼白的蕭璐，在我面前，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發紫，卓小雨直接就哭出來了，“璐璐，你沒事吧，你挺住。”
營養液在不停的打，吊瓶又上來了，蕭璐說，“雨姐，我想跟默默說一句話。”
卓小雨把我給叫了進去，我問她，“璐璐，你想說啥。”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咬著牙，瞪著我，說，“許默，我恨不得咬死你。”
那一刻，我才知道，打胎是一件多么痛的事情，手術前和手術后，她對我的態度截然相反了，可是我內心，只有疼痛，我說：“璐璐，你咬死我吧，你咬吧。”
我把手伸過去，讓她咬，她居然真的咬了，她雖然沒啥力氣了這會兒，但還是咬出了一排牙齒印，很深，還出血了，但我知道，這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疼痛。
“璐璐，你咬了會好過一些，你就咬吧。”我哭著說。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蕭璐突然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她很想大吼發脾氣叫我滾出去，可她沒有力氣了。
我趕緊退了出去，內心無比的凄涼，可想了下，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不然怎么會有這樣的下場？
這又能怪誰呢？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卓小雨才出來，過了會兒，醫生來了，跟她談了一些事情，我沒怎么聽，就只是看著外面的天空，想著我那些傻逼的往事，我的幼稚的思想，給我帶來的巨大的痛苦，給璐璐帶來的巨大的痛苦，都是年少輕狂的我們，所沒辦法接受的疼痛。
過了會兒，卓小雨眉頭擰著，走了過來，我問她，咋了。她搖搖頭，說沒事，過了下，她突然找我，說，“許默，我有事兒要跟你說。”我說，“你說吧，你說啥就是啥，我聽你的。”
她說：“行。”然后說，那個啥，剛剛醫生過來了，跟我說了，蕭璐這個打胎，說是出了點兒問題，發現了點兒癥狀，所以她特殊處理了，但這個要花一筆錢，比以前的醫藥費要貴一倍多，而且，她還是看著我卓家的面子上，這才直接動的手術，沒經過我們的同意，但這個錢，還是得出，這也是為了璐璐好。
我點點頭，說：“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多少錢。”我當時心里想，多出個一兩千，差不多，可她說，“一萬。”
我當時就直接傻眼了，她還咳嗽了聲，“默默，你知道我家里是我家里，我是我，我身上能用的錢，不超過四千，所以，上次你請客，說你拿了四千多的工資，你全拿出來吧，不然，璐璐這里，我沒辦法弄，我再找萱萱拿兩三千，應該夠了。”
她看我這樣子，冷聲道，“怎么？用點兒你的錢，就不樂意了？”
我趕緊說：“不是，雨姐，我不是那意思。”
她哼道，“這些錢，都得你來還，算我借你的，你以為我給你的哦，你把璐璐弄成這樣子，營養費什么的，誰來出？還不是我，你有錢嗎？”
我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搖搖頭，說：“行吧，我回去拿錢。”
沒多久，我甚至飯都沒吃，直接就拿了錢就出來了，徐妍還問我呢，我也沒理，直接就走的。
我已經沒心思吃飯了，卓小雨也是一天滴米未進了，她比我厲害，而且她還是個女生，我看到她再那一邊看著蕭璐一邊抹眼淚。
我敲門，她發現是我，說：“你來了啊。”我說：“是，錢我帶來了。”
她恩了聲，說：“放那兒吧，等下萱萱會過來。”
“這件事就我們四個知道，多一個人都不行，許默，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倘若被第五個人知道，你知道后果。”
我看著卓小雨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我點點頭。
過了會兒，萱萱姐果然來了，看了眼倚在門口的我，還有在那抹眼睛的卓小雨，以及在病床上，臉色白的不像樣的還在昏睡的蕭璐。
她眼淚就嘩啦啦的下來了，“璐璐啊，你怎么會這么可憐啊，小雨給我打電話，我還不信，咱仨姐妹，怎么就你成了這幅德行啊，你這，叫萱姐我怎么辦啊。”
“萱姐，別哭了，是我的錯我對不起……”
“滾！”萱萱跟卓小雨不同，她直接冷眼，然后罵了句，也不打我，也不說啥，就這么一句話，一個眼神，我覺得比卓小雨打我一頓更傷我的心，我又何曾想讓璐璐這樣，是我的錯嗎？
可是，偏偏就是我的錯，我無可否認，是我弄大了她的肚子，我一個人，頹然的走出了病房，里面傳來了兩個女人慟哭的聲音，沒多會兒，蕭璐好像是醒來了，她也說了不想看到我，我就走遠一點吧，我聽到蕭璐和她們倆，抱作一團，在那哭。
我走到了陽臺邊上，看著樓下的形形色色的人，微風拂面，明明是烈日中天，我卻感覺心如深淵，我是不是，該這樣跳下去死了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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