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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到了江邊,他并沒有進入‘侍’衛水軍的港口,更沒有進入軍營,而是很規矩地住在了驛站,禮法上是中規中矩,沒有半點可挑剔的地方。。。
鐘離睿本要先進入行在,卻被他給留在身邊,只是讓秦敏聯絡城中,實在是郁悶到了極點。原本,想要先行進城聯絡部下,準備伺機而動,讓王秀接受現實,卻哪里想到被看破了心思,人都被禁錮在身邊還能怎樣?
李長、封元等人更是戒備到了極點,部分拱圣軍和捧日軍進入戒備,連皇城司軍也加強防范,他們的親信被派到甲仗庫,準備隨時領取甲仗。
劉健就當做沒看見,高層的軍法官選擇‘性’失明,一切都透著詭異。
李綱和李光深深地憂慮,禁軍的不正常狀態,大將們的曖昧態度,似乎讓樞密院失去控制,趙鼎更是直言不諱,當著趙炅的面陳述道:“禁軍異動,都虞候不管不問,恐怕平生‘波’瀾。,還要盡早決斷才是”
這次,是趙炅召集的兩府會商,要眾位宰執出城迎接,倒成了最后決斷的場所,趙鼎更是奮不顧身發難,想要天子動手拿下王秀。
蔡易大為惱怒,厲聲道:“趙大人,王大人抵達江北,身邊并無大軍,言過其實了。”
“軍中動向,蔡大人作何解釋?”趙鼎針鋒相對,他看到的是箭在弦上,朝廷應該果斷處置。
如今,天子的勝算還很大,趁著王秀身邊沒有將士,可以選擇猛士一擊必殺,晚了可就真的完了。
蔡易無言以對,種種跡象表明,禁軍的確有些脫離掌控,這是任誰也不能狡辯的現實。
沈默見勢不妙,恐怕被趙鼎抓住痛腳,急忙道:“那些都是些許小事,禁軍依然掌控在兩府。”
李綱的臉‘色’很不好看,沈默是睜著眼說瞎話,禁軍調動固然是掌控樞密院,卻無法絕對制止個別大將擅動,說是掌控言過其實。
“‘侍’衛水軍,恐怕不會聽朝廷調遣。”李光猶豫再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趙炅臉‘色’也不太好看,心中明白是一回事,但作為天子的他,絕不會甘心禁軍不受調遣,哪怕知道王秀會全力支持他,那些不能完全服從他的大將,也會是今后的禍患。
看來,真應該好好培養自己的班底了。
“王文實并無異樣,只是軍中不穩。”李綱也說出了擔憂,心情是相當的矛盾。
“陛下,市井傳言不足信,臣請詔諭安撫,兩府出迎,王文實必然進城。”沈默見勢不妙,恐怕李綱會左右趙炅,急忙想出提前迎接的點子,可不要夜長夢多。
趙炅臉‘色’平靜,‘波’瀾不驚地看向秦檜,淡淡地道:“秦卿家怎么看?”
秦檜早就心下嘀咕,從來不參與這種無聊的事,兩年來本本分分盡職盡責,也算是比較務實,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條,關系也被理的順順當當。河北、河東能很快安定,固然有王秀、宗良的功勞,也和朝廷的高效密不可分,任誰也不能否認,他是相當的滿足。
再說,王氏屢屢告誡還是成功的,至少他變得極為穩健,逐漸被學院派有限度接納,地位也算是穩固下來。
對于趙炅的問話,真的很不愿意回答,這可是涉及朝野最大的紛爭,一個不留意將會萬劫不復不得不硬著頭皮道:“陛下,王文實絕無異心,只是難以駕馭將校。”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也‘奸’猾到了極點,他經過多年的觀察,得出自己的結論,王秀是真正為家國出力,應該沒有取代皇室的想法,沒人愿意去做權柄削弱的天子。
更何況,海外封建被提出,明顯是鞏固朝廷統治,想要謀逆取代,絕對是篡位后分封子弟,而不是隱約要分封趙家,甚至給王公貴族實際的土地。
給王公貴族分封?這可是先秦以來最大的復古,沒有人不去關心,無論你反對還是贊同。
眾人一陣沉默,各自有著心思,連李綱也變的臉‘色’猶豫,顯得舉棋不定起來。
此時,秦敏早就進入了行在,他沒有立即進入兩府面圣,秘密去了封元的車兵都監司。
封元依然是車兵都監,卻還兼差‘侍’衛馬軍副都指揮,已經步入‘侍’衛司高層,眼看著就要正任閫帥,堪稱禁軍最有前途的大將。
他對秦敏的秘密到來,顯然是非常吃驚,急忙收起了密信,急促地道:“七哥到來,是不是先生要里應外合?”
“里應外合?四哥再說哪‘門’子事,先生豈能是謀逆之人,我看你是官越大月糊涂。”秦敏翻個白眼,不滿地瞪了眼封元。
封元有些昏頭了,下意識想要拿出密信,卻硬生生地忍住了沖動,沉聲道:“先生派你來的?”
“自然是,我怕聯絡不暢你們生事,先秘密進城來你這里。”秦敏吐了口氣,車兵都監并不在內城,也不再外城內,而是設在‘侍’衛車兵大學校旁邊,也就是外城東壁青川‘門’甕城,來到這里并不引人注目。
“先生有何吩咐?”封元也不計較其它,直接奔入主題,現在時間緊迫,哪有功夫磨嘰。
“先生說行在跳梁小丑,不足為慮,你等斷不可造次,趕緊知會眾人,給我消停一二,別被人利用了。”秦敏幾乎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封元眼皮子一跳,陷入陣陣恍惚,相互矛盾啊!一時間不好判斷,疑‘惑’地道:“確定?”
“怎么,難道你懷疑我?”秦敏臉‘色’一變,盯著封元的目光變得極為憤怒,這都什么時候了,封元竟然還有別樣心思,可想其他人是何種心態。
封元心情復雜,急忙道:“七哥誤會,我絕無疑心,只是,只是。。。。。。”想了想,隱約揣測到些許真相,急忙把話咽了回去,畢竟事關重大不好說。
“只是什么,難道四哥得到別人消息?”秦敏也不是泛泛之輩,常年的機速使臣生涯,讓他變的更加敏銳,看著封元的臉‘色’,再聯想剛才的猶豫,立即想到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