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以后,游戲大道。
寬寬的大道可以并行十多人,就這樣蜿蜒在無盡的虛空中,仿佛一條穿越時空的高速路。路兩側空無一物。
在大道上,每隔一段就會分割成一格,中間有透明的隔斷阻隔,每一格的地面都明亮著,散發出不一樣的光線。
穿越過一個又一個不同顏色的方格路面,在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金燦燦的大門。
走出這個大門,就代表著已經完成這個游戲,成為勝利者,獲得最終的獎勵!或許平時是這樣,不過今天……
光華一閃,在金色大門前的最后一格,也就是第一千格上,突然出現了五個人和一條狗。
“終于完成了游戲,耗時一個半月。”五人中領頭的少年輕聲出了一口氣。
本來完成任務應該大家開心,不過這五人卻是開心中更多的是擔憂。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感覺到游戲對于他們的例外了,很顯然,游戲已經不象一開始那樣。
現在的游戲已經被人操控了!也就說有人盯上了他們!盯上他們的人,不能說敵友難分,而應該說,肯定是敵人!
離寒吐了口氣,在場的其他幾人卻是沉默,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金色大門后邊是什么!
最先開口的竟然是黑皇,他說道:“我看不如這樣,你們都進入綠葉扁舟,那東西不錯是個基督遺物,在里邊應該是安全的。然后打開門,就趕緊逃,應該能逃走。”
離寒仰頭哈哈一笑,好像聽了一個笑話。等他笑聲停頓,轉過臉,是一臉的鄭重,“我來參加這個游戲,最終的目的不是逃走!刀鋒為我而死,或許這么久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很多人忘記,可是我不會!我記得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我也記得我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離開基督復活島時,我默默對他說:我一定會救你!”
“所以替死鬼,我勢在必得!不管前邊有多少的風險!哪怕是和這一界的人作對……”離寒雙目一睜,仿佛兩點寒星,開口緩緩道:“我也絕不后退!”
看著離寒的決定,弗拉基米爾道:“魔皇,不,大酋長,我為有你這樣的大酋長而驕傲,為刀鋒而欣慰,不過……”
離寒淡淡接口道:“不過你們可以離開。”離寒說完,抬手取出綠葉扁舟,說道:“等會打開門,你們別管什么情況,直接駕舟離開!”
“大酋長!”三位酋長都吃驚的看著離寒。說實話,他們都不想繼續了。拯救刀鋒,跟他們沒什么關系,他們此行來,一是給離寒面子,二是自己也弄個替死鬼玩玩。
不過現在此事已經不可能,已經到了放棄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能陪著離寒走下去了,離寒的面子再大,也不如自己的命大。
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離寒竟然絲毫不挽留他們!本來三人還怕離寒會使用手段脅迫他們留下,卻沒想到,離寒竟然如此的痛快。
這倒讓他們不敢去接飛舟了。
就聽離寒又說道:“這事是我離寒的事,跟你們沒有關系,謝謝你們陪我離寒走這一段!其實生命,就好像這一條游戲大道,一段又一段,離寒幸運的是,在這樣每一段路上,都有不錯的同行者……”
說著離寒微笑了,把綠葉扁舟塞進弗拉基米爾手中,笑道:“伙計們,你們都很不錯,我以你們為榮!”
弗拉基米爾拿著飛舟道:“可是如果我們走了,你又得到了替死鬼,那你怎么出去呢?”
離寒笑道:“你笨啊,你們不都看見我有一件不錯的道袍,是可以通過神獸之光的。”
弗拉基米爾又道:“可是……”
離寒道,“別磨磨唧唧了,一個種族的酋長,手下億萬的子民,瞧你這出息,走吧,都走吧。”
三人帶著葛里菲茲都走進了飛舟中,唯一奇怪的是,黑皇竟然搖頭不走,開口道:“我不走,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也在這里還給你,恩,一般都是別人欠我的,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離寒點頭道:“好吧。”
說完,取出大酋長的王者之戒戴在手上,撣撣長袍的前襟,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快走!”大門一打開,弗拉基米爾就看見外邊的人,外邊的獸魔,真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他也顧不得思想,立即大吼一聲,快走!
當一道綠色的身影翩然撞翻人群,沖出無盡的虛空時,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四蹄都圍繞一圈火焰的巨大獸魔罵了一句,“媽的,上次被這飛舟逃了,這次還是給它逃了!”
不過這獸魔很快就微笑了,悠閑地踱過來,對著離寒笑道:“不過我們的大酋長在這,那就已經足夠了!”他仿佛是看自己的獵物一樣看著離寒,笑道:“聽說大酋長是外邊獸靈界之主,而我也是獸魔界的界王,那我們的一戰,能否稱得上驚世一戰呢?”
“你就是射手魔皇吧。”離寒不屑地搖搖頭,又微笑道:“驚世一戰,你不配,因為你干不過我。如果你把替死鬼老老實實的交出來,或許我離寒還會饒你一命。”
“你放肆!”射手魔皇大怒,本來想激怒離寒,卻自己反被激怒了。不過他還是很快調節好心情,說道:“我承認你戴著這玩意,實力比我強,可是你別忘了,這里我有界之本源!你想擊敗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射手魔皇說著陰陰一笑道:“我也不會那么笨的和你單打獨斗!”
射手魔皇說完,大聲喝道:“無知的狂妄小子,嘗嘗我們獸魔界護界大陣,獸魔人間大陣吧!”
說完,那萬萬個千奇百怪的獸魔們都大聲吼道:“獸魔人間,獸魔人間!”
喊聲中,離寒就看見周圍的環境整個發生了變化。周圍的浩翰星空,變成了血海地獄。到處都是血水池,池中血水仿佛被煮開了,汩汩的翻滾,冒出魔皇的血水氣泡,氣泡炸開,血水四濺。整個空間里,到處都是血氣的腥臭,令人作嘔。
更厲害的是,那些血色的霧氣升到空間頂端,竟然形成大片黑紅色的云朵,云朵聚集在一起,發出噼里啪啦的閃電聲。讓人驚訝的是,那血色烏云中,閃電也是血色的!
黑皇嘆道:“血云魔劫!血云魔劫都拿出來了,這些混蛋!”
茫茫的星空,背后點綴著浩翰的星光銀河,壯觀而絢爛。
一艘綠色的樹葉一般的飛舟劃出一個弧度,迎面而來,透過飛舟上半截透明的光罩,可以看見里邊幾個人都毫無例外的看向后方。
轟!遠遠的后方有一朵血紅的炸開,仿佛在漆黑的星空盛開了一朵妖艷的紅花。
船上的人都明白,這一聲代表著大酋長大人已經跟對方交上了手。
弗拉基米爾和古加爾對視了一樣,然后迅速的將視線逃開。顯然,他們都不愿對方看出自己眼中透露出的想法。
不過短暫的一會之后,心直口快的奔波兒灞突然開口道:“難道我們就這樣逃走么?”
確實,做為一族的酋長,逃走是多么丟人的一件事。更重要的是,還是丟下大酋長逃走。
又是短暫的停頓,不過每個人的心中此刻卻是起了狂風巨浪一樣,無數的念頭起來,又被推翻……他們心中最響亮的聲音卻是一個聲音在拷問,如果大酋長離寒是一個獸人,他們還會逃走么?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后方遙遠的星空又是轟地一聲巨響,那片紅色之中竟然爆出一朵蘑菇云。
這一聲終于讓弗拉基米爾的雙目堅定起來,他低聲問道:“如果此刻換成是我們在那里,大酋長會不會自己逃走?”
如果?這本來是一個不會發生的假設,不過在場所有人都不懷疑,如果真的有這天,大酋長大人肯定不會獨自逃走。
漸漸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堅定起來!
那邊離寒已經扔出金斗云,盤腿坐下,面上無悲無喜,手中緩緩結出一個又一個術法。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上發出了不一樣的變化。身體外,圣光沸騰,背后寶光四溢,雖不是上帝,卻有圣像;雖不是仙,卻有仙威!
突然,離寒雙目一張,口中吐出光明咒語,“殺!”
這一聲,竟然同時使出了兩種術法!這正是離寒仔細琢磨出來的術法重疊!
那光明神之怒不就是大量術法的重疊?不過光明神之怒重疊的太多,有些不必要的術法重疊上去,不但大大拉長了施法的時間,還甚至印象了術法的效果。
所以離寒自己研究出十幾種術法的重疊方法,離寒覺得這些術法的配合還是很有道理的。
現在離寒使出的就是光明獅子吼和光明巨龍吟的結合。做為光明凈化術中最強大的兩大音攻術法,結合起來,更是威力強大。
只見天空中一聲雷動,轟隆一聲,將天空那大片的火云震碎,裂成無數塊。巨大的音波震蕩,就好像在水面上使勁拍了一錘,四周的空氣中音波好像波浪一樣的猛烈蕩漾開。
光明巨龍吟的威力也在隨后展現出來了,嗚嗚的龍吟聲驚天動地地響起,虛空中憑空出現了無數的泉流,直沖上帝,又不知沖破多少血云。
陣外,射手魔皇冷哼一聲,“這大酋長倒果然實力不錯,比上次的老基督徒還要強大,多虧我提前布下這獸魔人間大陣,嘿嘿,任你再強,這次也叫你煙消云散!”
射手魔皇說完,手中陣旗一揮,陣中的血云魔劫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只見天空中的劫云又開始凝結,結成一片片的紅色的云朵,紅云撞在一起,顏色由紅變黑,黑紅的云中,紅色發紫的電蛇在來回游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離寒知道這血云魔劫要射下雷電,趕緊又一結術法,發出防御的光明盾。頓時,就看見離寒的身周浮現出金屬的防御層,就好像一層又一層厚實的鋼板,將離寒頭頂上方覆蓋。
不過落下的并不是劫雷,而是點點滴滴的雨點。那雨點竟然也是血紅之色,仿佛血水一般,不過滴落在光明盾形成的鋼板上,頓時,血水腐蝕進去,把透明的鋼板很快就滲透出一個又一個大窟窿。
那無邊的血水雨點灑下,離寒的光明盾防御層很快被全部腐蝕一空。
離寒倒是可以放出黃金圣衣保護身體,不過又想到身邊的黑皇,于是又掐出另一種防御術法,光明紫荊花術!
光明紫荊花術放出,就看見離寒的身體被一朵巨大的紫荊花包裹,那紫荊花生長開來,炫麗無比,潔凈非常,開在滿天滿地的血水之中,更顯得圣潔無比!
光明紫荊花術比光明盾要強大,因為紫荊花具有再生作用,那些血水剛腐蝕下來,紫荊花就又生出新芽,長出新的紫荊花瓣。
“哼!紫荊花術法,你抗得住護界大陣么?”射手魔皇冷哼一聲,剛要控制大陣加強腐蝕力量,就感覺到背后突然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回頭看去,只見一只綠色的飛舟飛奔而來,而在飛舟上,此刻正在射出一道白光,正是古加爾的額頭獸神之眼射出,直擊射手魔皇!
射手魔皇被打得措手不及,連忙低頭讓過。
綠葉扁舟趁這時機,化成一道流光,一頭鉆進陣法之中。
射手魔皇大怒,吼道:“既然你們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打開陣法,讓他們進去!”
陣法之中,離寒的紫荊花正有些吃不消的時候,就看見一道綠色的流光從陣外射進,穿越過血水血霧飛射過來!
看見綠葉扁舟回來,離寒心中不由得一暖。想當初,自己和這些獸人,那是仇敵一般。
可是如今卻已經結下如此深厚的友誼,這些歧視人族的獸人,竟然可以與自己同生共死!這足以讓離寒欣慰!
“大酋長,快點上舟!”弗拉基米爾打開防護罩,大吼一聲。
離寒一腳把黑皇踢上了飛舟,自己卻不上舟,大笑道:“既然你們來了,那就幫我帶著這只狗!”
黑皇惱道:“喂,我也不怕這些血水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