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03章
李志腦中雖然感到陣陣的眩暈,迷迷糊糊的十分難受,但是看到毒販在燒灼般的疼痛下誤認為身后著火,本能的向水塘滾來時,哪里還顧得上腦袋的不適。
像這種在實戰中爬摸滾打了半生的毒販,手底下的功夫可不是跳橋賣藝的花架子,即使重傷之余,舉手投足間一招也能也能瞬間要人性命。
人在危險之時,所爆發的能力絕對不可估量。頭腦暈迷的李志看著越來越近的毒販,雙眼力睜之下,瞬間就把他變成了尸體。開玩笑,哥也是有豪宅嬌妻的人了,你要是落進水坑把哥弄死,我特么死了也是冤死鬼。
極度疲勞下再次潛力爆發,帶來的副作用便是昏迷。當毒販停止滾動的瞬間,始作俑者李志也腦袋一歪,趴在水坑邊昏迷了過去。
好在這小子也不傻,毒販滾來時他心情激蕩之下,雙手不知不覺的便抓住了水坑邊的野草,昏迷之后四肢不受控制,依然保持著昏迷前的姿勢,才沒有落進水深僅可及腰的水坑里溺死。如果真是這樣,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再在水坑里喪命,那可真的成了冤死鬼了。
等李志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堆篝火邊。在睡袋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立即感覺到身體上的不對。飛快的往睡袋里看了一眼,毫無征兆的發出一聲慘叫。
方圓的槍口和鄧龍的沙漠之鷹迅速的對準了李志,當看到他那張皺成菊花的臉之后,也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說你小子鬼叫什么?老子伺候你還他娘的扮鬼嚇老子?信不信老子的沙漠之鷹走火,把你的腦袋轟成爛西瓜?”鄧龍忍住上去踹他兩腳的心思,用巨大的沙漠之鷹槍口點著李志的腦袋說道。
“臥槽,你們兩個流氓,離我遠點。我的衣服哪?趕緊給老子拿來。”縱使李志臉皮厚壯,在昏迷中被兩個大男人扒的精光,也不禁讓他老臉發紅。
“尼瑪就為這個?”方圓不可思議的瞪了李志一眼,用狙擊槍把篝火邊的衣服挑給李志。“滾你媽蛋,你渾身上下臭的要死,難為老子還一條一條往下給你抓螞蝗。”
螞蝗這種東西生命力特強,從南到北沒有它們身影的地方很少。只要土壤濕潤氣候不是特別干燥,有水的地方就有螞蝗。()像云南這種高季風、熱帶雨林氣候交替的地方,別的不多,就是不缺少螞蝗。
被螞蝗叮咬過的人都知道,螞蝗的吸盤很大,附著在皮膚上之后,會通過本身生產的麻醉劑做局部麻醉后大量吸血。而且這種生物還像吸血鬼一樣,會產生一種抗凝劑,使傷口處不易發生血小板凝聚,從而導致傷口大量出血。
這東西不但吸血,而且還是賴皮。火柴棍大小的螞蝗吸血后,會膨脹成拇指粗細15公分長短的大家伙。而且你還不容易把吸附后的螞蝗撤掉,如果強行撕拉,它的身體會從吸盤處斷掉,從而導致持續流血,傷口處腐爛等弊端。
在鄧龍和方圓干掉最后一個毒販之后,兩人把李志從水坑里拖出來的時候,這小子依然處在昏迷中。等兩人把毒販的登山包內毒品處理完畢,槍支扔進水坑之后,才抬起李志迅速轉移。
等三人轉移到安全之處,為了讓李志的衣服快速干燥,只好生起篝火為他烘烤衣服。但是當他們脫下李志衣服之后,兩人便傻眼了,這小子身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拇指粗細的螞蝗,就像剛剛出鍋熱氣騰騰的血腸。
受熱后的螞蝗自動脫落,掉進火堆里之后便“啪”的一聲爆裂。為了不讓李志失血過多造成叢林疾病,兩人只好動手把他扒的精光,動手處理他身上的螞蝗。
螞蝗這種東西,吸附吸血是一種本能,同樣的,它們對環境的變化也十分敏感。當遇到溫度過高或者刺激性液體的時候,便會自動收回吸盤,自動脫落。
不過李志身上的螞蝗太多,兩人一邊轉動他的身體烘烤,一邊抓起干燥的泥土涂抹到螞蟥身上。因為干燥的泥土會吸收螞蝗身體表面的水分,所以它也會馬上收回吸盤自動落地。
反正,螞蝗這種東西吸附到人體之后,除了不能強行撕拉之外,有經驗的人有N種辦法讓它自行離開人體。這些小東西弄是弄掉了,留下的傷口也不大,但是當身體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傷口之后,小傷口的持續快速失血會對人體造成極為嚴重的傷害。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螞蝗貪婪嗜血的性,也讓人類充分利用了它的本能。在西醫未傳入中國之前,活的螞蝗便成為簡單易用的手術工具。
有經驗的中醫遇到久未破潰的腫癤,造成病人高燒不退危及生命的病人,便會選用健康強壯的活螞蝗裝進細小的竹筒附在病人的紅腫處,等螞蝗吸足血液自動脫落之后,再換未吸血的螞蝗至于患處。
等數十條螞蝗在同一處位置反復吸血之后,不但瘡癰之毒盡去,奇跡般的挽留患者性命,而且創口極小,不易留下疤痕。
當然,這是螞蝗的**利用,死掉的螞蝗也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經以干燥全體入藥,含水蛭素和蛋白質,具有活血、散瘀、通經的功效。
在臨床上多用于閉經、血瘀腹痛、跌打損傷、瘀血作痛等病癥。因為它體內含有大量的凝血酶,所以被世界醫學界公認為是抗凝類的首選藥。常用于血栓、心肌梗塞等疾病的治療。
當然,近年來也有西醫融合中醫的做法,用活水蛭吸取術后瘀血、使血管暢通,減少術后創口積液,也收到了神奇的療效。
這些都是發生在醫學界人為控制的靈活應用,和此時的李志風馬牛不相及。由于他的體內吸收了大量的抗凝物質,所以當螞蝗離體之后,便出現了嚴重失血的現象。
身體上大量的創口,讓鄧龍和方圓手足無措。除了在體表大量噴灑云南白藥氣霧劑和內服云南白藥之外,他們兩個盡量選擇血管豐富的地方按住傷口,通過物理作用壓迫止血。
這些都是在李志昏迷的狀態下進行的,當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挽留下李志的性命之后,才小心的用清水擦拭掉身上的血跡,把他塞進睡袋當中。
由于身體大量失血的原因,李志昏迷后便低燒不醒。這期間,鄧龍和方圓商量之后,臨時決定終止這次的任務,盡快把李志運出山外接受正規治療。
因為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兩人也不敢強行搬運,就地取材用竹竿制成簡易擔架,白天用擔架抬著李志翻山越嶺,晚上也因為行動不便,不敢有過度的顛簸,所以便就地宿營。
李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后,驚慌失措的嚎了一嗓子,還沒等他接過方圓遞來的衣服,便又再昏昏沉沉的睡去。
“呼……這小子終于活過來了,奶奶的,這兩天可累死我了。”李志雖然再次昏迷,但是卻變得呼吸平穩悠長,再也沒有前兩天那種呼吸快而淺的異常現象。
“這小子命挺大,全身被上千條螞蝗叮了一遍,居然這么快就能清醒,也算是他的造化。”方圓把李志的衣服掛到篝火旁,然后也一頭栽倒。白天抬著李志翻山越嶺的跑了一天,縱使他和鄧龍身體強壯,也覺得疲勞異常。
好在這里已經是大山的邊緣位置,距離營地還有40公里左右,只要明天再辛苦半天,就可以跳出大山之外。
方圓的身體可沒有鄧龍那么變態,他連睡袋都懶得打開,直接躺在上面說到:“老鄧,我先休息,到點了你叫我就好。”
等李志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全是一片潔白。他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把腦袋趴在g上。
一張姣好的小臉上滿是悲傷的神情,縱然是在朦朧的睡夢中,婉兒的臉上依然帶著痛苦的神情。李志只是這么微微一動,坐在椅子上的婉兒也立即驚醒。
當她看到李志蒼白的臉上那一雙詢問的眼神時,早就哭昏過數次的婉兒緊緊的拉著李志的手緊張的問道:“老公,你醒了嗎?這是不是真的?”
一陣溫馨涌上心頭,曾幾何時,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年流落維市街頭,啃著硬邦邦的窩頭尋找能出賣體力換取溫飽之處,那時候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也會找到媳婦,有一個溫暖的家。
“婉兒,這是哪里?你怎么來了?我睡了幾天啦?你怎么知道我受傷的?”握著老婆柔軟細膩的小手,李志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當然是你們領導通知我來的,這里是昆明人民醫院,我來了已經兩天了。老公,你醒了就好,你先放開我,我通知醫生。”婉兒飛快的站起身來,伸手按下墻壁上一個紅色的按鈕。
當婉兒回頭的時候,目光被老公那雙充滿歉意的眼睛吸引。李志輕輕的撫摸著婉兒的小手說道:“老婆,對不起呀,讓你為我擔心了。”
李志不說還好,李志滿是歉意的話剛一出口,一向溫柔高雅的東方婉兒突然像毫無風度的村婦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