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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文質彬彬的百里書香，在學員面前永遠是一副儒雅的模樣，從來就沒有因為學員回答的問題感到吃驚過，也從來沒有在學員面前如此失態。
拍案而起的百里書香并不評論李志判斷的對錯，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036號學員，你知道這個玉山子的雕刻著是誰嗎？”
李志暗吃一驚，連忙把玉山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就連玉山子的底都沒放過，在打磨平整的底部，認真仔細的看過幾遍。玉山子也有雕刻大師落款的，不過都雕刻的非常隱晦，絕對不會打破立意。
并沒有找打作者的名字，李志才把心放回肚子。奶奶的要是把開門物件上的款漏過，那可是鑒定行當的大忌。放下心來的李志無所謂的說道：“雕刻大師也沒留款，我怎么知道是誰？”
百里書香神情激動，撫摸著桌子上的玉山子說道：“036號學員，如果我告訴你這件玉山子就是我雕刻的，你還會像剛才那樣直言不諱嗎？”
李志猶豫了一下，才肯定的說道：“會，古玩字畫，玉器擺件本來就是告訴后人當時的社會背景，和蘊含在他們中的信息，如果拋棄這些不計，那干脆炒股好了。沒有可玩性的古董擺件，也只是普通瓷器或者裝飾品而已。”
百里書香點頭，由衷的說道：“說的好，古董擺件要是沒有內涵，也就失去了把玩的意義。正像你說的那樣，當時我雕刻這件玉山子的時候，就是為了增加玉山子的大眾性，臨時起意把幾片云彩換成了蝙蝠而已。這幾刀下去，完全不是那么個意思。所以，我才一直把這座玉山子留在身邊，不時的提醒自己。”
李志點頭，這幾只蝙蝠出現的太突兀，應該是雕刻師臨時起意才對。不過李志卻很好奇，為什么一座好好的玉山子，非要生拉硬拽的弄兩只蝙蝠？：“老師，這玉山子叫什么名字？”
百里書香嘆口氣說道：“036號學員，其實你猜的一點都沒錯，開始，我也是從古人的高山流水中得到啟發，創意了這件作品。”百里書香用手捂住幾只蝙蝠說道：“現在你們看看，是不是有點高山流水曲徑通幽的意思？”
“但是加上這幾只蝙蝠，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現在通俗的叫法，應該是五福和合。不過這么一來，整件作品顯得俗不可耐。”回頭對兩名學員說道：“你們兩個去干自己的事情吧，我還有話要和036學員談談。”
打發走兩名學員，百里書香接著說道：“我現在就對你說說，幾種常見的蝙蝠配合其它圖紋相搭配后的稱呼。”百里書香嘆了口氣，可以看得出，他對自己當時的臨時起意，是多么的后悔。
百里書香整理一下思路，悠悠的為李志講述起來，五福捧壽：在五只蝙蝠加上雕琢壽桃，表五福之意。
五福和合：玉器中的圖案為五只蝙蝠與荷花、圓盒，以荷通和，盒通合，整體意為五福和合，也就是我們眼前這件敗筆玉山子的名稱。
鴻福齊天：在和闐玉雕作品中，常常采用紅皮或糖色玉料進行巧雕成紅色蝙蝠造型，寓意為“鴻福齊天”或“鴻福無量”。
福祿壽喜：蝙蝠、仙鹿、桃和喜字。取其“福”、“祿”、“壽”、“喜”的寓意，表示幸福、富有、長壽和喜慶。
五福捧壽：五只蝙蝠均勻圍在壽字或壽字紋周圍。“五福”具體指：命不夭折且福壽綿長、錢財富足且地位尊貴、身體健康且心靈安寧、生性仁善且寬厚寧靜、預知生死。
講完這些，百里書香才寬厚的說道：“你回去休息吧，第一課我非常滿意。回去后好好想想蝙蝠與其他圖文搭配后的諧音，不管是玉山子還是玉掛件，只要是有蝙蝠圖案的，不外乎就是這些諧音組成的名字。”
034、035詫異的看著剛剛進來半小時就離去的036號學員，眼內露出的神情火熱。要知道他們在這里憋了一上午，都沒能把眼前的物件弄出個真假，這種天壤之別的待遇，怎么能讓他們不眼紅。
輕輕地推上房門，李志才偷偷的擦了把臉上細密的汗珠。第一天來就華麗麗的扇了百里老師一個響亮的耳光，尼瑪這有點太不可思議。要知道那件玉山子是老頭子親手雕刻的，打死自己都不會說其中的敗筆。要是老頭子氣量狹窄，接下來的半年里就有自己好受的日子。
年輕人畢竟心性不穩，剛剛還擔心老師給穿小鞋的，轉眼便躺在g上沉沉睡去。畢竟這兩天連續奔波，并沒有睡過好覺，在體力過度透支的情況下，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不知不覺的就進入夢鄉。
李志不知道的是，在他夢周公的時候，頭發花白的百里書香離開教學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并撥通了衛星電話。“王老頭，你這次送來的人很不錯，今天的第一堂課，就把我批得體無完膚，對古董鑒定很有天賦。”
王東天那懶散的神態一掃而光，對著電話說道：“百里老兄，那小子后天生成的一雙怪眼，要不是宋友經驗老到，我們還根本發現不了。在我們找到他之前，這小子便憑著一雙眼的本事，混了個身家過億。”
“錢都是小事，我們這種人對錢財并不看重，想發財還不簡單？王老頭，今天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是不是讓這孩子適當的減少一下其他科目，把他訓練成鑒定專精？”百里書香一項儒雅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這要是被電話另一端的王東天看見，不知道會驚訝成什么樣子。
饒是王東天沒看見百里書香的表情，依然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這老頭子一輩子從不求人，居然為了一個學員，開口求自己？怪胎遇上怪胎，那一老一少不會變異成怪物了吧？
“你決定吧，好像你的決定，沒必要和我一個老頭子商量吧？有客人來了，我先掛了。”
百里書香拿出一份特殊的科目表，在上面寫寫畫畫，把既定的科目做了大量的修改。然后才傳真給王東天，讓他以命令的形式，傳回訓練基地。老頭子只想在這里頤養天年，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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