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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知凡一咬牙，手掌都是緊握的咯吱作響，他本來才是天武榜第一的存在，但是方清薇率先突破元府境，之后，龍天也是突破了那個境界。
只剩下他，還原地不動。
“真是，很不甘啊。”
現在正是皇室危難之際，他是真的，很需要力量。
皇甫君宇已經走了，無論之前有多么恨他都好，但是也絕對不希望這千年傳承的皇室，毀在自己這一代的手中。
吱呀。
突然，修煉場的大門，被一道輕柔掌風推開，一道倩影，便是出現在皇甫知凡的目光之內。
“皇兄，外面所說的話，是真的嗎？秦烽，是我們皇族之人？”
皇甫祈謹心里好疼，感覺天旋地轉，連呼吸，都是變得有些困難。
她第一次喜歡的人，竟然會是和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族人，上天，真是和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額……”
皇甫知凡看著那看上去似乎有著些許失魂落魄的少女，眼眸之中，也是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最后，才是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皇甫祈謹之感覺腦海仿佛炸開一般，連同她的心，都是被絞碎。
真的，很疼。
“你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對嗎？”皇甫祈謹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作為皇族之中的天才少女，她總是能夠很完美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皇甫知凡點點頭，伸手將皇甫祈謹拉到了修煉場的邊緣，輕輕拍打著后者的后背，悠悠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這一生，只做過一件好事嗎？”
皇甫祈謹目光一側，看著皇甫知凡的側臉，依舊那樣帥氣，露出一種罕見卻極為暖心的溫柔。
似乎，只有在自己的面前，這青年，才會露出這樣的溫柔。
她知道，那青年又是想轉移話題了，其實，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家伙都會這樣做。
皇甫祈謹點點頭，“記得，皇兄說過，你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對我好。”
“呼。”皇甫知凡長長吐出一口氣，嘴角揚起的笑容，終于不再是冷笑，也不是邪笑，而是苦澀之中有著那么一絲緬懷。
“是啊，因為你，真的很像我妹妹啊。”
皇甫祈謹的全身都是一顫，心臟都好似被猛然電擊了一番，冷意直沖天靈蓋，攪動的翻天覆地。
如果說秦烽是她族人的消息只是令她心痛的話，那么皇甫知凡這一句話，直接轟爆了她整個腦海。
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看著那抬頭看天的青年，都能夠清晰感受到從后者體內散發出來的氣勁，都是在不斷浮沉。
“皇兄，難道我不是……”皇甫祈謹害怕了，害怕，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要離自己遠去。
皇甫知凡搖搖頭，“四歲時，小謹得了一場怪病，當時我害怕，走遍了整個皇宮，去尋找皇甫君宇，但他卻為了這天下江山，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她一眼。”
“直到我回來的時候，小謹就只剩下微弱的氣息。還在不停問著我。”
“皇兄，父皇來了嗎？”
那時候，我只能咬著牙，安慰著她：“就快來了。”
小謹笑著對我說：“皇兄，你又騙小謹了，父皇每天這么忙，怎么會有時間來看我。可是，小謹好冷啊，真的好冷啊，皇兄。”
“我只能這樣抱著她，直到，再也不掙扎，失去了呼吸。如果皇甫君宇能夠來的早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許，小謹就不會死去。”
“所以，從小謹離開我的那時起，我就恨他，我暗暗發誓，日后我要將這江山，掌控在我的手中。然后，毀滅。”
皇甫祈謹就一只安安靜靜聽著，全身都是仿佛被空間鎖定一般，沒有絲毫的動彈。
從皇兄的語氣之中，她能夠感受到，那時候的皇甫知凡，是多么的無助與仇恨。
“怪不得，皇兄和父皇的關系，一直不好。甚至，從未聽他叫過一聲‘父皇’。”
多年的事情回憶起來，就像是在骨髓之中挖掘那最深最痛的東西，皇甫知凡的目光，都是時而陰狠，時而掙扎，滔天的煞氣，不知不覺之中，已經籠罩了整個修煉場。
冰冷的氣勁蔓延，斑駁的墻壁之上，都是被凌厲的劃出無數道細小劃痕。
然而隨著皇甫知凡的一聲輕嘆，這股冰冷凌厲的氣息，都是猛然收斂了起來。
“可是，三天后，我遇見了你。你是那么可愛，和小謹，簡直一模一樣，所以，我將你帶回了宮中。”
一幕一幕回想起來，總是那么傷感。
“呼。”皇甫知凡全身一松，轉過身，如釋重擔一般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其實，每次一閉上眼，當日的情形，都會清晰浮現在腦海之中。今天，終于可以解脫了。”
皇甫知凡的手掌按在皇甫祈謹的肩膀之上，輕輕握了握，“現在，在我的眼中，你就是小謹，只有有皇兄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雖然，我之前做的一直不好。”
皇甫祈謹抬頭看著那微笑的青年，晶瑩的淚光，都是如那止不住的河水一般，從眼眶滑落了下來。
“皇兄。”
皇甫祈謹直接緩緩跪了下去，也許在別人看來，皇甫知凡是那樣的冷漠，一個不喜，輕則殺人，重則滅族。
然而，正是這一名青年，給了自己不一樣的生命，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自己。
理應，受她一拜。
皇甫知凡也是眼中帶著淚花，卻笑著將皇甫祈謹扶了起來，“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破天荒的，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有點尷尬，但是這感覺，非常好。
皇甫祈謹也是被這一句話弄的面紅耳赤，親耳從皇甫知凡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真的，好難得。
但是，這感覺真暖，暖入心扉。
“皇兄，小謹的墓碑在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她不相信，將小謹視為自己生命的皇甫知凡，會輕易將真正的皇甫祈謹丟棄。
“看到你院落之中的謹靈樹了嗎？她就在那里，一直看著我們。”
“嗯。”
兩人慢慢回到院落之中，在那謹靈樹之前站立了許久，直到日近黃昏。
皇甫知凡看著那天邊的火霞，腦海之中，不由浮現一道削瘦的少年身影，背后的幻翼舒展開來，就如天邊那火霞，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