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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刺殺成功,不管黑巖城的最終結果如何,都能夠極大鼓舞人心,讓黃云沙漠中部的城池,哪怕被莫家鐵騎碾壓而過,依然會有無數義士奮然挺身,一定可以讓這幫魔修疲于應付,片刻不得安寧,短時間內無法順利消化掉黃云沙漠的底蘊,轉為北上的資源。
至于他們的計劃,是否真的能夠達到預期效果,在場的三人,以及暗中指使他們這么做的人,恐怕都不愿深思。
但事已至此,顧不得了,山河破碎,生靈涂炭,總要做點什么!
一旦事成,揚名立萬,若僥幸逃脫,舍了此方基業,直接逃亡天丹城,就會身價暴漲,成為岳家的座上賓,有何難?
破境無望,壽命將盡,流浪畏縮數百年,死前總該做一次壯舉了。
三人心思各異。
隊伍中,陵冬看似閑散隨意,其實攥緊馬鞭的手心,滿是汗水。
黑袍女子平靜道:“有我司幽在,你死不了。”
陵冬鄭重道:“多謝姑娘一路上的照顧。”
司幽笑了笑,突然問道:“幫了你這次,你也得幫我一次,不難,就是上報宗門的戰損名單里,添加一個護道者,如何?很簡單,就說他以一敵三,死戰皇甫驚風不退,英勇捐軀。”
陵冬點點頭。
司幽抬起右手,緩緩抽出血薇軟劍,一掠而去,身形瞬間消逝不見,兩頭搬山猿昂首嘶吼,化為丈許大小,緊跟了過去。
一刻鐘后。
當斷手斷腳的皇甫驚風,不得不悲憤的選擇自爆,身穿暗紅軟甲,防御力強大到變態的女子,身上竟然半點血跡都不曾沾染,在他自爆的瞬間,以詭譎縹緲的身法,瀟灑離去,城中三千丈內,無論亭臺樓閣,陣法符文,全部泯滅,飛揚的塵土,遮天蔽日。
陵冬抬頭望去,如釋重負,猶豫了片刻,帶著親衛軍繼續前行。
等他到了城主府,廢墟中,發現手持兩把巨斧的壯漢,尸體倒在血泊中,腦袋被一桿長槍刺透,結結實實的釘在了地上,兩只搬山猿渾身鮮血,手握長槍,眼睛血紅,氣息暴戾,散發著六階靈獸才有的磅礴威壓。
一身寬大黑袍的司幽,踩著壯漢的心口,斜靠在長槍上,正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見陵冬過來了,招了招手。
陵冬臉色微白,望著她,充滿了和煦笑意,以及藏在眼神深處的,一股炙熱的占有欲望。
司幽不喜歡這個萬尸宗的少宗主,倒不是對他有什么成見,而是因為陵越,這個險些殺了林道的人,實在太令人憎惡了,天底下最不該有的,就是除她之外,還有人要殺林道。
如果當初修為不是太低,兩頭搬山猿還沒突破血脈限制,成為六階靈獸,她有幾百種方法讓陵越生不如死,后來師尊失心瘋了,竟然選擇陵越合作,送了他無數造化,讓萬尸宗短短數十年,成長為可以和莫家交手的存在,司幽只能繼續等待時機。
但總有一天,她要陵越嘗一嘗煉獄的滋味。至于陵冬到時候會如何,她在乎?
全然不在乎。
陵冬微笑道:“司幽姑娘,剛剛傳來消息,黑巖城管轄的黑風秘境已經找到入口,暫時劃到本少名下,姑娘可有興趣到里面尋找機緣?”
司幽興致缺缺,依舊慵懶歪著腦袋,“你收到的消息中,應該還有我的真實身份吧?怎么?你師傅信里是不是讓你跟緊我?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聽命于我?”
陵冬點頭道:“歸宗之前,都聽你的。你想殺誰,說一聲,只要不是涅槃境強者,我保證都把他的腦袋帶回來,至于涅槃境的,再等等,過幾年一樣可以的,想要去哪里,說一聲,只要不是弦月平原,我都隨你。”
司幽問道:“那你能殺了云空嗎?”
陵冬笑道:“涼山城內,有數位涅槃境強者坐鎮,我可殺不了他。但是你可以給我一個期限,比如三年或者五……”
司幽哦了一聲,直接打斷陵冬的言語,“那就算了,看來你也厲害不到哪里去,陵越和楊天際遇相似,修為也差不多,都是能和我師傅并列的人物,怎么交出來的徒弟差別這么大。”
眾人以為陵越聽到這番話,定會大怒,不曾想陵冬神色不變,甚至更加真誠熾熱,燦爛笑道:“司幽姑娘,你讓我去殺云空,無非是想讓林道在弦月平原獨得寵愛,不過你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最好的。什么戰力無雙的長輩,什么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到時候回頭再看,都是螻蟻罷了。”
司幽有些奇怪,“你喜歡我什么?在此之前,我跟你又沒怎么打過交道,難道全是因為我的身份?你陵冬不是這樣的人啊!”
如此被忽略和冷落,陵冬依舊表現得足以讓所有親衛軍瞠目,只見他破天荒有些羞赧,卻沒有給出答案。
司幽驀然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陵冬,“你自己不就是如今三國之地名氣最大的天之驕子嗎?”
陵冬嘴角翹起,笑容淡淡,一瞬間,就恢復了世人熟悉的那個溫潤公子,天資卓絕,令同齡人心生絕望,讓同境界的武者只覺得數百年歲月活在了狗身上。
陵冬玄緩緩道:“我可不是什么天之驕子。”
司幽打量了他一眼,撇撇嘴,“隨你。”
陵冬問道:“如果我哪天打死了林道,你會生氣嗎?”
司幽似乎有些惱火,瞪眼道:“陵冬,拜托你沒什么本事之前,少說點大話,不然這樣很讓人厭煩的。”
陵冬笑了笑,遺憾道:“既然姑娘不需要我,那等這場戰事結束,我就去迷霧沼澤殺一頭六階靈獸,作為破境做最后的準備。”
司幽漫不經心道:“我管你去哪兒。”
陵冬哈哈大笑,抱拳道:“那就后會有期了。”
三天之后,司幽同樣離開了黑巖城,改變身份加入一支戰力平平的斥候隊伍,因為在六千里外的沙金城,出現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天才散修,以陰險狠辣的方式,不斷悄然收割游曳在外的斥候,每次出手都點到為止,從不泄露自己的身份,戰功微小卻從未間斷,短短半年,就讓軍團折損了兩百二十七人,用這些斥候的人頭,從金沙城城主那里換取了價值千萬靈石的資源。
要知道,每一位派出去的斥候,都是靈海境以上的修為,在軍團中是精銳中的精銳。
由于先前一次次短兵相接的接觸戰,并不集中在金沙城的戰場,這位天才散修并未招來東征軍團的注意力和圍剿,但是項天逐漸有所警覺,暗中派出了兩名神玄境武者加入斥候,希望來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但是當這兩位萬尸宗的執事長老都被斬殺后,項天便將此人的危險程度,連提了兩個等級,并派出了司幽。
司幽遇到他,是偶然。
他遇上司幽,則是某種必然,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司幽眼睜睜看著他殺掉身邊七名斥候,熟悉了他的所有武極和打法,然后沒有多余的動作,更沒有轉戰潛力,出手,一劍梟首,干凈利落,僅此而已。
擅長殺伐的散修投軍,看似建功立業,功成名就,都是探囊取物,其實不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司幽刨開散修的丹田,挑出圓潤的內丹,隨手丟給個頭較小的搬山猿,然后持劍北上,要學學此人,去刺殺金沙城的城主和統領,以及反抗意志比較強的豪門大族。
當然,司幽不覺得自己的運氣,會比這個散修的更好,但是兩人唯一的區別,是她有兩頭搬山猿做護道者,背后有師尊,有已經半浮出水面的七殺殿,以身涉險,不用擔心安危,只管痛快廝殺,不用想什么退路。
一個嗓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滿,“為何不救下那些斥候,身在沙場,即是袍澤。”
司幽笑道:“我若不在其中,他們死了白死,有我在,好歹有人幫他報了仇,他們難道不該謝我嗎?至于你們,不更應該感恩戴德?”
斥候隊長勃然大怒,伸手指向司幽,正要開口,卻見一道血光閃過,抬起的右臂已經齊根而斷!
鮮血噴涌,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斥候隊長撲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其他斥候見此,紛紛退后,不敢言語,甚至連與司幽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魔修薄涼。
阻我大道者,至親亦可殺,掠奪他人機緣,成就己身,自己的性命之重,重于一切,自然要勝過所謂的袍澤之情了,甚至有人感覺司幽出手早了,留下分享戰功的人太多了……
殺手無情。
殺人殺多了,殺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久而久之,殺手便會漠視生命,把它當做吃飯喝水一樣的生活習慣。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隊長會和那個散修一樣,被這個冷酷無情的魔女梟首時,司幽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某個本該命運坎坷,現在卻活的不錯的傻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收起了血薇寶劍,縱身躍上搬山猿的肩頭,迎著風沙離去。
好吧,為了你,我最多不濫殺,但莫要奢望我善待世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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