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陰魂重新化為猙獰的鬼臉,隱匿在左臂上,楊天徹底松了一口氣,取出一枚溫養神魂的丹藥,吞入腹中,靜坐調息。();收服陰魂,對他的傷害也不小,更何況為了保險起見,加持了三道封印,徹底杜絕了反噬的可能,從此陰魂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間。經過三天的調息,期間更是服用了一枚價值十萬靈石的玄階極品血魂丹,神魂的損傷,才勉強補充過來。震落身上的結痂,楊天站起身來,氣勢內斂,宛若常人,但眼中的鋒芒更盛,體內的元力,已經躁動。突破的勢頭,已經難以壓制!翻手取出一尊高約丈許的丹鼎,轟然落在草廬前,通體赤紅,上面刻畫著繁奧陣法條紋。楊天深吸一口氣,揮手從遠處的湖水中,引出一汪清水,落入巨鼎,緊接著,散發濃郁藥香的紫金藤落入鼎中。紫金藤與赤練草的藥力極為霸道,不能直接服用,但若煉化為丹藥,雖然藥力會變得溫和,但淬煉體魄的效果,會大打折扣,因此,煉制成藥液,才能最大的保留藥力!只不過,這樣,很痛苦..取出三枚火晶石,鑲嵌在丹爐底部,元力催發,火晶石紅光閃爍,爐鼎內的清水迅速沸騰。淡淡的藥香從丹鼎溢出,在蜂巢內產卵的蜂王在嗅到要想后,想要飛出,但想到楊天曾經下達的命令,又不敢妄動,因此十分焦躁。清水蒸發過半,楊天取出赤練草,元力涌動,震成齏粉,灑落在丹爐內。“嗤嗤!”腐蝕般的聲音從鼎內傳出,紫金與赤紅各占據半壁江山,猶如陰陽旋轉,磅礴的藥力相互排斥,而又相互融合。楊天深吸一口氣,眼中決然,褪去長袍,縱身一躍,赤身進入沸騰的藥液中,盤坐在中央。淬煉體魄,是極為艱難,也極為痛苦的過程,進入鼎內,猶如一點水落入滾油之中,狂暴的藥液猶如翻滾的巖漿,立刻暴動,通過皮膚向體內滲透,不斷地淬煉血肉筋骨!皮膚在藥力的淬煉下,從身上脫落,露出鮮紅的血肉,紫金藤的藥力順著經脈在體內流竄,猶如荊棘在體內穿梭,赤練草的藥力,猶如吞吐火舌的小蛇,不停的****著他的筋骨..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楊天臉色猙獰,低聲嘶吼起來,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雙全緊握,青筋暴起,指甲陷入掌心的血肉,元力激動,巨鼎震動!“吼!”半刻鐘后,楊天終于壓抑不住這種千刀萬鍋般的折磨,仰天長嘯,聲音滾滾,直沖云霄,音波如潮,蕩漾開來,山石震顫。蜂王猩紅的雙眼轉動,似乎在思索什么,最終帶著數百只血芒蜂飛出巢穴,來到巨鼎周圍,盤旋飛舞,一邊吸收著溢出的藥力,一邊為楊天護法。隱匿在左臂的鬼仆,也被狂暴的元力震出,漂浮在一旁,雙眼轉動,露出沉思的表情。突如其來的外來者令蜂王大為惱怒,渾身充滿暴戾的氣息,指令蜂群向陰魂撲殺而去。嗡鳴聲四起,打斷了鬼仆的思考,帶著一絲戾氣,看向血芒蜂,沉寂的雙眼,爆射出一縷詭異的幽藍。血芒蜂頓時渾身僵硬,入墜冰窖,連翅膀都忘了扇動,直挺挺的掉落在地上。失去了蜂王的指揮,整個蜂群頓時大亂,混亂不堪,有幾只甚至在藥香的誘惑下,向爐鼎中的楊天撲去。“膽敢驚擾主人,死!”陰魂眼中露出濃烈的殺機,嘴角微揚,帶著一抹殘忍,揮手將那幾只血芒蜂抓在手中,隨手丟在地上。那幾只血芒蜂雖然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但神魂被吞噬,生機徹底消散。陰魂看著手掌中的點點神魂,臉上充滿貪婪,猶如黑洞的大嘴張開,將神魂盡數吞入腹中。血芒蜂靈智低下,對于神魂攻擊,毫無抵抗能力,也正是因為如此,它的神魂十分純凈,對鬼仆來說,乃是難得的大補之物。蜂王感受到種群遭受巨大的威脅,立刻再次飛向巨鼎上空,將所有血芒蜂召集起來,形成戰陣,警惕的看著蠢蠢欲動的鬼仆。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住手!”就在此時,爐鼎內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緊接著,無數天地靈氣,開始向爐鼎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鬼仆與蜂王渾身一震,立刻后退數丈,收斂氣息,恭敬的守護在一旁,不敢妄動。半個時辰后,伴隨著丹鼎的一聲嗡鳴,巨大的靈氣漩渦迅速聚攏,沒入楊天的體內,鼎內的藥液,也變得灰暗渾濁,散發著惡臭。楊天悠然睜開雙眼,血紅的雙眸,漸漸恢復清明,看著宛若血玉般的身體,放聲大笑!紫金藤與赤練草藥力渾厚,不僅順利的將《莽山訣》提升到大成之境,更再進一步,隱隱觸摸到了圓滿的境界!至此,體魄強健,氣血旺盛,黃階上品寶器難傷!而且在《莽山訣》突破的剎那,修為境界也再次精進,順利達到破凡九重天圓滿,若非擔心根基不穩,對日后修行不利,此次突破,甚至可直接凝元為丹,成就靈元境!楊天走出丹鼎,看著神情恭敬的蜂王和鬼仆,冷哼一聲,縱身一躍,進入湖中,將身上的污漬清洗,然后穿上寬大的睡袍,盤坐在青石上,開始梳理腦海中紛亂的信息..這是一個黃昏時分,落日的余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幾只小船停靠岸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正吃力地抬起船艙中的一個男子。這女子一身的漁家打扮,一塊布帕裹起了秀發,衣衫樸素,周身透著利落。這雖是個漁家女子,卻是眉目俊秀,面色白皙,容貌上佳,挺翹的鼻尖上冒出細細的汗珠,惹人憐惜。“芷蘭,我看這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倒是和你挺般配的?”一個漁家女子從隔壁的船上跳下來,不忘出言逗趣。“嬸嬸莫要說笑,這人昏死不醒呢……”芷蘭稍有羞澀,隨即又露出了憂色。“二郎,還不過來幫芷蘭一把……”嬸嬸回頭喊了一嗓子,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過來。看著漢子把青年背了出來,嬸嬸又抱怨道:“你娘死得早,你爹又于上個月出湖打魚的時候沒了,只留下你獨自一人,唉,這日子怎么過……”這是距望湖不遠的一個小村子,其背倚高山,據坡而成,十余戶人家打魚為生,偏僻而寧靜。每日的朝陽越過山麓,村西頭的一個小院便會升起冉冉的炊煙。一圈簡陋的籬笆,三間草屋,兩間草棚,還有門前晾曬的漁網,這便是芷蘭的家。門朝西的那間草棚是灶房,芷蘭腰間圍著粗布圍裙,手里端著一碗魚湯,小心翼翼地走向對面。對面的草棚里,躺著那位從湖里撈上來的年輕男子。適值春末時分,草棚子里四下透風,倒也涼爽,一團厚厚的蒲草上鋪著草席,青年正雙目緊閉仰躺著。這人未醒來,又該如何吃下魚湯呢?芷蘭犯起了愁。她將湯碗擱在了地上,蹲在一旁悄悄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這男子一身長袍破爛不堪,模樣不過是二十左右,面頰蠟黃消瘦,雙眉如刀,嘴唇緊閉,嘴角卻是微微翹著,似是在笑對一切。此人倒顯得年輕,長得更是英俊異常,不過,幾日不見醒轉,不吃不喝怎行呢?蹙起眉頭,芷蘭想了一下,將青年頭下墊高一些,端起了湯碗,拿著調羹喂了過去,但青年不張嘴,湯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芷蘭忙用手拭擦了下,將將觸及對方的面頰,她的臉頰一紅,心慌意亂之下回頭張望,隨即暗啐了一口。心忖:這不過是個落難之人,急需有人照料的時候,可不好胡思亂想的。費了半天的工夫,好不易撬開了這男子的嘴巴灌進點魚湯,芷蘭已是滿頭的汗水,心底那一點羞怯早沒了蹤影。從未伺候過人的她,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芷蘭在湖里撈了個夫婿,經嬸嬸的嘴巴傳出,十來戶人家都知曉了此事。初始,還有人來瞧熱鬧,順便送來一些吃食,將此事當真。不過,這青年是個病秧子,總是昏睡不醒。大家為芷蘭惋惜了幾日后,便忙著自己的日子去了。無論青年怎么樣,自家的日子才是生活的重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寧靜的小村一如既往的寧靜,只不過芷蘭卻是愈發忙碌起來。她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湖里打魚,有所收獲后,還要去鎮子上跑一趟,用打來的魚換些生活用品,然后匆匆趕回來。不為別的,只因草棚中的那人一天天好轉了起來。“楊師弟,能夠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墓穴宮殿,這棺槨中的人物,必然不凡!”“杜師兄說的是,若真的能夠有所收獲,也對其死去的六十五位師兄弟了!”“是呀!”“嘭!”長劍碰撞,上一刻還談笑無間的師兄弟,立刻廝殺在了一起,但雙方卻沒有任何的錯愕之感。以靈海境后期的修為,與凝神境中期的杜子云廝殺,哪怕對方身受重傷,依舊險死還生,底牌用盡,才勉強取得最后的勝利。只可惜,沒能打開棺槨看看..“可惜呀..”昏睡中的青年,輕聲嘆息道。“終于張嘴了,這是我熬的魚湯,乖啊,再張大一點……”“這……”黑夜慢慢消褪而去,楊俊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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