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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天焰
丑時祈天盛典過后,天焰窟便將劇烈爆涌,那時啟扈侖迅及其黨羽便立即逃入這炎火煉獄的中心堅固密室。同時將大牢靠近山側的甬道機括關竅打開,讓爆涌出的烈火熔巖從那裂口中流入,透過機括關竅甬道,將困在大牢內的焱炘、烈焰靈女等人盡數燒死。
片刻之后,南宮易已對炎火煉獄布局了如指掌,起身喝道:“他奶奶個嘴的,啟元良有密令,你們這些鱉孫子快快跪下!”
廳中眾禁衛吃了一驚,紛紛轉身跪下。啟扈侖迅對這老鼠眼極為信任,又時常有臨時密令,是以雖然突兀,卻并不懷疑。
南宮易道:“速將所有鑄鐵獄室打開,將逆賊全部提出來,趕到中廳來。等到焰窟爆涌之時,將他們祭獻給天焰真神,”
此言一出,眾人大吃一驚,面面相覷,都不敢起身領命。南宮易喝道:“他奶奶個嘴的,還不快去!想讓我踹你們么?”
一個瘦猴似的鎧甲禁衛囁囁道:“神姬和那幾個逆賊都沒有黑寒奇鐵鏈捆綁,這般……這般打開牢門,我們還有活命么?”
南宮易哈哈大笑道:“他奶奶個嘴的,你怕死,老子就不怕死嗎?倘若那些逆賊生龍活虎的,老子還敢放他們出來嗎?啟元良英明神武,早已給他們下了萬毒蟲蠱,此刻他們都像死狗一般趴著,你怕什么?”
眾禁衛互相觀望,仍然面有懼色。南宮易皺眉喝道:“他奶奶個嘴的,你是懷疑啟元良的能耐嗎?”
眾人嚇得連稱不敢,一個大漢忍不住道:“烈統領,這等重要密令,為何剛才啟元良沒有提起?”
南宮易大怒道:“他奶奶個嘴的,那你是懷疑老子假傳命令了?”閃電般躍出,當空一腳踹在那大漢的肚子上。
那大漢慘叫一聲,抱著肚子倒飛出七、八丈外,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南宮易生怕露餡被眾人瞧出,故意選了國中最為平常的“烈日炎炎”。
豈料眾禁衛面色大變,紛紛拔刀,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原來這老鼠眼神功法術都極為稀疏平常,不過仗著是啟家中人,奸猾狡變,又善于揣測啟扈侖迅的心思,才被委以重任,做這炎火煉獄中的統領。
南宮易適才所下的命令實在太匪夷所思,已經引起眾衛土的猜忌,這一腳又太過強猛,與老鼠眼迥然兩異,牢中守衛都是極為謹慎之人,登時便知道大事不妙。
南宮易心道:“糟糕,這一腳可是欲蓋彌彰了!這些禁衛不足懼,但若是在救出蛐蛐等人以前,被他們移動機括關竅,或是搬來救兵!那就大費周折了。需得將他們盡快擊倒!”
當下哈哈狂笑,真氣雄渾震蕩,在這山腹密室中更是震耳欲聾。眾禁衛面色煞白,身形顫動,十幾個真氣稍弱者登時昏厥倒地。
南宮易大笑聲中閃電飛掠,在廳堂眾禁衛之間穿梭如蝶。雙掌飛翻,青光爆舞,強猛的玄風真氣在廳堂中縱橫交錯,凌厲披靡;轟然震響,血光迸飛,眾禁衛紛紛悶哼倒地。
事關重大,南宮易不敢有絲毫手下留情,片刻之間,這一百多名天焰帝國禁衛便被打得經脈盡碎,人事不知,橫七豎八倒了滿地。
炎火煉獄內最為兇悍強猛的獄卒乃是守衛大門狹長甬道的眾禁衛,這中廳之內因為已有堅固牢獄以及遍地機括關竅,獄卒反倒不是太過剽悍,大多是忠于啟扈侖迅的親信羽林禁衛。南宮易大發神威,登時便將他們盡數撂倒。
幾名真氣稍強的禁衛跌跌撞撞朝外狂奔,口中胡亂呼喊。南宮易喝道:“哪里走!”一腳將地上的禁衛挑起,再凌空抽射。
“轟”地一聲,那禁衛旋轉飛舞,閃電般撞在那幾個禁衛身上。慘叫迭聲,骨骼爆裂之聲此起彼落,剎那間幾名禁衛盡數倒斃,鮮血噴灑在青黑光滑的黑寒奇鐵壁上,道道血線倏然下滑,眼見是不活了。
石窟甬道以黑寒奇鐵閘緊密相隔,聲音傳不出去,除非甬道中的禁衛開門而入,否則決計不會發覺鑄鐵獄室中廳的變故。
南宮易環視滿廳狼藉,心中不忍。凝神聚意,念力搜索,確定廳堂之內已經沒有其他禁衛,這才朝著那牢獄甬道狂奔而去。
他已從那老鼠眼的元靈中查得開啟各牢獄的方法,當下率先奔到曲風揚掉入的牢獄頂上,運轉直氣,輕輕拍打黑寒奇鐵壁內隱藏的機括關竅,口中默念法訣。
鏗然一聲,腳下的黑寒奇鐵壁緩緩移動,朝兩旁分開。南宮易大喜,叫道:“蛐蛐!”但俯頭望去,里面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影?惑然心想:“難道不是這一間嗎?”
但在老鼠眼元靈中反覆搜尋驗證,當是此間無疑,心中又驚又急,時間緊迫,來不及多加思索,唯有盡快將其他人救出。
當下將關閉自己的那間牢獄打開、救出自己的真身、用手抵住真身后背,施展“元靈游離附體大.法”,瞬息間元靈回附真身之內。睜開雙眼,見一切恢復如故,自己又成了“南宮易”,心中歡喜不已。
依法炮制,將烈焰靈女的牢獄打開。黑寒奇鐵板剛剛移開,赤影一閃,一道雄渾真氣迫面擊來。
南宮易早有防備,閃電讓開,口中叫道:“前輩,是晚輩南宮易!”
烈焰靈女“咦”了一聲,極是詫異。飄然立定,環首四顧,見廳堂之中慘烈場面,更為驚詫,只道有什么高手前來相救。
南宮易來不及多加解釋,匆匆將開啟牢獄機括關竅的方法與口訣相告,兩人合力將啟烽、焱炘等人一一救出。
啟烽、焱炘等人見到南宮易與烈焰靈女之時,無不驚喜交集,宛如夢幻。幾個年邁元良原以為逃生無望,此時竟忍不住老淚縱橫,哈哈大笑起來。
焱炘真身與那日在蒲風城所見到的面色蒼白的赤袍男子迥然不同,乃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銀髯如雪,慈眉善目,頷下長髯猶如龍須一般,煞是威武。
他周身上下都被玄冰混金鎖鏈緊縛,琵琶骨也被黑寒奇鐵索穿過,絲毫動彈不得。傳說中離法靈叱咤風云的那對盤龍杖卻蹤影全無,想必已被啟扈侖迅收走。
南宮易以那老鼠眼身上的密鑰,將焱炘等人身上的鎖鏈一一解開。到啟烽身前時,笑道:“啟兄怒斥啟老賊,大義凜然,舍生取義,南宮易好生佩服。”
啟烽滿臉驚訝,笑道:“難道南宮易兄有眼神通、耳神通嗎?”
南宮易哈哈大笑道:“我哪里那等本事?不過化做了一只愣頭蒼蠅而已。”
眾人聽他竟然寄體蒼蠅,從通氣孔逃離,心中又是訝異又是佩服。雖然元泱中能施展“元靈游離附體大.法”的人并不在少數,但想得到、并敢于將自己元神寄托于偌小昆蟲之上的,卻是絕無僅有。
這少年的膽識氣度、隨機應變的能力,令眾人無不肅然起敬。焱炘嘆道:“南宮易小子,從今日起,這元靈游離附體大.法就境界全新,迥然兩異了!”
眾人聽說啟烽在啟扈侖迅軟硬兼施下,始終不為所動,與之割袍斷義,勢不兩立,紛紛動容。
啟扈侖迅與啟烽的叔侄情誼乃是全國聞名,想不到啟烽在這關鍵時刻,竟是如此深明大義,寧愿慷慨赴死,也不愿昧心享受富貴榮華。
眾元良中原本有許多恨屋及烏,對啟烽沒有什么好感的,今日無不刮目相看。
眾人遍尋炎火煉獄,卻始終找不著曲風揚與啟詩毓的蹤影。烈焰靈女蹙眉凝立,沉吟半晌,欲言又止,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南宮易心下焦急,忖道:“難道那牢獄之中,竟有什么其他密道,他們二人早已從那逃走了么?”
時間緊迫,無法繼續搜尋。正心中志忑,忽然聽見廳堂甬道之中傳來“哐嘡”巨響,那道黑寒奇鐵門緩緩打開。吼叫呼喝之聲登時轟然響起。
眾人心中一凜,屏息凝神,紛紛調集周身真氣,滿室紅光青氣,一觸即發。
突然聽見有人沉聲喝道:“焱炘老匹夫,你給我出來!”聲如驚雷,震得眾人心中陡一悸顫,滿廳燭光瞬間暗淡。
五道人影閃電飛入,筆直地撞在鑄鐵獄室的黑寒奇鐵壁上。“喀嚓”脆響,腦漿鮮血四下飛濺,尸體滑落,委然頓地。接著又是幾道人影飛閃而入,接二連三地撞在四壁上,鮮血迸飛。
一個元良大喜,顫聲道:“是伏羲將軍!”
眾人盡皆大喜,南宮易心中一凜,斗圣伏羲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卻不知是怎生模樣?又有人突然驚道:“他……他是來和離法靈火拼的么?”
諸人的臉色又齊齊大變。南宮易心下詫異:“難道伏羲與焱炘有隙嗎?”
惟有啟烽滿臉微笑,低聲道:“他果然來了!”
斗圣伏羲少年成名,十歲時在元泱南際有神秘際遇。一個白發老者贈送他失傳一千年的天焰帝國神器“蒼狴赤炎神戟”,十七歲時便以這蒼狴赤炎神戟連敗國中八位真仙位高手。
十九歲時擊敗當時的天焰帝國厲波真人而被拜為天焰帝國驍騎大將軍,轟動元泱。此后縱橫元泱,罕遇敵手。
當年雖因法術不足,而未被列入天焰帝國真仙之列,但真氣念力早已震爍全國。又曾率百十精騎,橫掃元泱北漠萬余蠻軍,平定暴亂,威震元泱,故被稱為斗圣伏羲。
元泱好事之人將其稱為僅次炎癸旭的天焰帝國第二高手,排名尚在離法靈焱炘與烈焰靈女之上。此排名雖不能當真,但亦可見世人對其推崇。時至今日,雖尚不是元泱十靈之一,但其真元修為,卻已經是神級高手。
伏羲雖勇猛好斗,戰功赫赫,但素來孤僻驕傲,在國中人緣不佳,即使素有長者風度的焱炘,也對他的目中無人越來越不能容忍,逐漸交惡。
唯有啟扈侖迅對他極為賞識,極力拉攏。在他舉薦下封官加爵,平步青云,是以他與啟扈侖迅交情頗深。
伏羲生平只敗過一次,十七年前碧雨帝國俠少牧戰野孤身橫掃天焰帝國諸城,在川沙城邂逅二十歲的伏羲,兩人俱是當年風頭極健的少年高手,引領南北風騷,領袖青年俊少。
因此那一戰有人稱之為“元泱英年俊彥第一奇人之戰”。激戰九百余回合,最終牧戰野以智計誘使伏羲冒進,并以一記玄天浪濤刃將其擊敗。
此戰之后,天焰帝國中與伏羲交惡者莫不稱快,離法靈焱炘想借機規勸伏羲收斂狂妄傲氣,卻反被他視為譏諷,大怒之余竟與離法靈焱炘結下深仇,從此勢同水火。
八日之前,伏羲奉元良會之命,率領麾下斗圣速神軍團越過風火邊境,攻襲蒲風城。軍令如山,此時當在激戰之際,怎地突然折回焱虹城中?
難道啟扈侖迅臨時將他召回,對付離法靈焱炘嗎?以他與離法靈關系之惡,此時突然出現,自然議廳堂中方甫逃脫的眾人心生寒意。
剎那間慘呼之聲不絕于耳,無數禁衛接連不斷地拋飛撞入,橫死當場。一道赤影一閃,眾人面前赫然多了一個赤袍人,昂首睥睨,雙手各提了一個天焰帝國禁衛。瞧見眾人站立廳中,面上微露詫異神色。
那人身高不過七尺,一眼望去,竟似是一個精雕玉琢般的姽婳絕倫的似女俊少!
烏發絲絲飛舞,皮膚瑩白如雪。俏麗嫵媚的粉靨上,柳月雙眉斜挑,妙目黑白分明,眼梢微微斜吊,傲氣凌人。
嘴唇鮮艷如花瓣,脖頸修長優美。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秀美,就連手指也如同春蔥一般纖長透明。只是眼神凌厲,睥睨之間自有一種狂傲霸氣,讓人瞬間忘了他的秀麗姿容。
赤袍輕舞,腰上左懸青銅方盾,右手中持有一柄九尺長的戰戟神兵,式樣古樸厚重,戟鋒赤青流光,其上火紋隱隱。在燭光映照下,人如奇玉,赤袍似火,身在數丈開外,霸冽真氣卻己如刀鋒,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