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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術方一施出,四周便狂沙頓起,眼見威力之剛猛足可開山裂石斷木折樹,若是擊在那兇獸身上,就算不能將其擊殺,也必定令它吃痛不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夜度掌旗使這一擊殺招方一施展開來,飛光霓彩倏忽間便攻至兇獸近前,卻被那兇獸巨爪一揮,頃刻間掃落到左側的山巖之上。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三丈余長的巖石頓時便被那凌厲的氣光霓彩炸成千萬片,猶如瀟瀟暮雨般,從空中灑落下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直瞧得夜度掌旗使雙目發直全身僵硬,心下暗自驚道:“此獠真是忒快了些!”
驚忖之際,竟然忘了閃身逃避,倒是其坐下的青背雷犀獸迫于兇獸之威,驚慌中甩開四蹄朝山道中狂奔而去。
然而,青背雷犀獸的奔躍速度又怎能與那兇獸的撲閃之勢相比。還沒等夜度掌旗使坐下的青背雷犀獸奔出三丈,那兇惡巨獸便已騰身而起,快若閃電般朝夜度掌旗使抬爪撲去。
眾人見狀,都已經懾的面容慘白雙目僵直,心中黯然道:“夜度旗使只怕必死無疑!”
夜度掌旗使本是獸族六大掌旗使中神功法術修為最高者,但以方才情形看來,就連這位修為最高的掌旗使,也難在那兇獸近前走上一招。
雖說這兇獸攻襲突然行動靈活迅捷,有著先發制人主動權,但夜度掌旗使身為六大掌旗使之首卻敗相機慘狼狽無比,根本難以抵御那頭兇獸。由此來看,此兇獸之厲害可見一斑,怪不得眾人能在頃刻間為其震懾。
眼下夜度掌旗使命在旦夕,離他最近的東門寒齊驀地從驚愕中醒轉過來,口中疾呼道:“夜度,小心!”
疾呼聲中,立時催動十成馭獸真氣灌入右臂,御使手中的飲血狂刃破空而出,猶如一彎墜落蒼穹的孤月,閃爍著熠熠光華滲透著徹骨的寒意朝那兇獸的頭顱斬落。
此時,那兇獸若是執意要追擊夜度掌旗使,勢必會被迎面飛射而來的飲血狂刃劈中,就算他身披堅甲,只怕也要被飲血狂刃削掉一大塊。若是迎擊東門寒齊的襲殺,夜度掌旗使這到嘴的獵物便要逃脫。
當然,這都是眾人在電光石火之間一閃而過的念頭,至于兇獸會做如何選擇,誰也難以預料。
飲血狂刃眨眼即至,呼呼狂風之中帶著赤紅色的峭寒烈火,仿若地獄惡魔怪,攜著劈山裂谷般萬鈞之力,朝兇獸暴怒劈落。
那兇獸見狀,原本撲點的巨大身軀忽然在空中一滯,旋即驀然轉身,巨尾橫掃,宛如一條盤曲彈射的怪蟒,在空中蜿蜒繃直再彎曲如弧,閃電般斜斜擊落在東門寒齊御使的飲血狂刃的刃柄之上。巨尾與刃柄方一接觸,便發出“哐嘡”一聲震響,宛如兩只巨鼎相撞,發出萬千火光濺射開來。
飲血狂刃猛然受到重創,東門寒齊身子一震,險些從犀虎青風獸的獸背上跌落下去,一時面色慘白,心驚如雷般忖道:“此獠果不愧為靈角狔蜥獸,當真厲害之極!”
東門寒齊的神功法術修為原本早已達到御兵飛行之境,適才赫然出手,便是以御兵飛行之術,駕馭飲血狂刃攻殺那頭兇獸。
哪曾想,眼前兇獸竟然能夠憑空轉身,以粗壯巨尾迎擊自己飲血狂刃的刃柄。這一擊之力狂猛異常,似有千山雪崩狂浪滔天之勢,直震得東門寒齊虎口開裂,一時竟控制不住飛在空中的飲血狂刃。
飲血狂刃失控之下,驀地從空中翻飛而起,閃過一道光弧,沿著光滑的巖壁斜斜切落。只聽“滋滋滋”一陣刺耳的切割聲,那巨大光滑的巖壁竟被飲血狂刃飛沖之勢劃出一道兩尺余深三寸來寬五丈長的裂痕。若非那巖壁足足有二十余丈長,只怕頃刻間就要被飲血狂刃一分為二。
飲血狂刃經巖壁力阻,飛沖之勢頓時減緩。東門寒齊見狀,再次催動法術,但見他雙手之上赤紅色的光芒彩暈驀然暴漲,宛如滔滔流轉不息的暴怒浪涌,低吟鼓蕩著如大海狂潮般射向插入巖壁的飲血狂刃。
飲血狂刃被那光芒包裹,頓時便如同被一只巨大的隱形手臂憑空拔起。發出“咻咻”破空的銳響,再次朝那兇獸攻去。
這時,坐在獸背的上的眾人,均已從震驚忐忑中回過神來。紛紛催動法術,向那兇獸圍攻而去。
六七件法器兵刃同時催動,山道上頓時便被一層層一道道的氣芒光柱籠罩。呼嘯龍吟般的勁風不絕于耳,塵沙四起狂狼卷舞,隨同著各色氣浪擊向了那頭兇獸。
兇獸被東門寒齊一阻之下奔躍之勢頓時減緩,再經眾人一齊施展法術,一時間竟被纏在了原地。
只見它在巨大的山峰巖壁之上東竄西躍,一邊閃避著眾人發出的狂猛氣光,一邊狂性更烈的尋找時機伺機飛撲。
眾人發出的狂猛氣光要么被那兇獸閃身躲避,擊落在左近的山峰之上,發出“轟隆隆”的爆響。要么被那兇獸抬爪擺尾擊飛出去,落在遠處的峰壁上,擊落巖石碎屑萬千。
經此糾纏,夜度掌旗使這才避開那兇獸攻襲,退后數丈再次回轉身來迎擊兇獸。七人施展法術合擊那頭兇獸只過了片刻,勢頭便被兇獸的狂猛之勢盡數壓下,料想過不了片刻,那兇獸定會攻到近處打破這糾纏局勢。
見到此種情形,金獅血霧使濮陽亭山當先從坐騎獸背上一躍而起,御空飛行的同時,甩開手中犀恐玄冰戟向那兇獸的眉心刺去。
其他眾人見狀,也紛紛躍入空中,手中法器兵刃之上真氣流轉不休,霓光氣芒翻飛之下,分別攻向兇獸的腹部、四肢、后背、脖頸等要害。
其時,唯有兩個人沒有上前合力纏斗,這兩個人一個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出手,而在一旁觀望的獸族圣主完顏鴻漸,另一個便是伺機帶南宮易和納蘭無苑逃離的燕云霄。
此時眾人激戰正酣,完顏鴻漸雖然尚未出手,但他的一雙銳利虎目卻幾乎一刻不離的盯在兇獸身上,注視著兇獸的一撲一閃一騰一躍,也注視著眾人的重重殺招。
南宮易早已嚇得面色慘白抬手捂住了雙耳,納蘭無苑則捂住雙耳埋頭在南宮易的懷中,全身顫抖幾欲暈厥。
那兇獸嘶吼聲不斷,每一次狂吼之下,都會令獸族兩大圣獸使和四位掌旗使心頭狂跳。這兇獸猛悍至斯,以他們兩人全力圍攻之下,尚且壓制不住兇獸暴怒之勢。若是有人稍有疏忽,只怕頃刻間兇獸就會沖破六人合圍,瞬間將他們或傷或斃于其利爪與巨尾之下。
濮陽亭山犀恐玄冰戟赫然刺出,直對兇獸眉心。長戟前端赤紅色的烈焰氣光噴涌如電,滔滔之勢如風雷裂云,轉瞬間便已襲到兇獸眉心一丈處。
此時,兇獸的身軀正好扭轉,對著另一旁的東門寒齊揮動前身利爪拍去。而巨大的獸尾則憑借著身旁勁風掃向左側夜度、流云兩位掌旗使,兩只后爪更是踩向身軀之后的晨霜、凌窟兩位掌旗使。
這一擊之下,就有狂猛攻襲,又有靈活閃避,端的是凌厲迅捷無比。
濮陽亭山見兇獸并未顧忌自己的攻襲,頓時心中一喜,暗地喝道:“孽畜,還不快來受死!”
濮陽亭山志在必得,眼見犀恐玄冰戟的戟刃攜著浩浩怒吼的真氣狂浪便要刺入兇獸的眉心,將他開顱斬斃。卻聽“鐺啷”一聲悶響,自己的犀恐玄冰戟竟然被兇獸的頭顱震了開去。
這樣的情形令濮陽亭山險些驚叫出來,他的心中不斷在問:“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眼前情形,就算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但卻是真的發生了。眾人心中狂震,這兇獸的頭顱鱗甲到底有多堅硬?竟能將金獅血霧使灌注十成真氣狂猛刺出的犀恐玄冰戟一舉撞開?
然而,那兇獸根本就沒有給眾人以及濮陽亭山細想的機會。一等濮陽亭山手中所持的犀恐玄冰戟被自己頭顱之上的紫黑色堅甲撞開,那兇獸驀地扭轉頭顱,瘋狂暴怒的巨大兇目中,幾欲噴出火來。
隨著兇獸嘶吼如雷的暴怒聲在眾人耳旁炸響,一枚巨大的火球瞬息間便電射到濮陽亭山的身前。
“金獅血霧使,切莫小心這畜生!”犀虎青風獸東門寒齊的聲音忽然從濮陽亭山的對面急急傳來。
濮陽亭山聞言,立即抬眼來看,這一看卻幾乎將他驚呆。
那火球并不是從兇獸那暴怒的雙目中****而出的,而是從它那血盆巨口中飛出的。
正當濮陽亭山愕然之時,兇獸的巨大頭顱驀地扭轉,緊接著,一枚赤紅無比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巨大火球便呼嘯著射向了正對著兇獸頭顱的濮陽亭山。
另一側的東門寒齊,一時間竟被兇獸此舉懾住,手中飲血狂刃狠狠地斬向了兇獸的側身鱗甲之上。
只聽“哐嘡”一聲炸響,東門寒齊手中的飲血狂刃竟被震飛而起。腦中翁然之下,東門寒齊臉色大變,他的右臂瞬間被那狂猛的力道震得麻木刺痛,險些連自己的兵刃也拿捏不住。
兇獸左側的夜度和流云掌旗使本是攻襲其左側腰腹的,卻不料兇獸的一條巨尾靈動剛猛至極,他們方一揮出手中兵刃攻向兇獸腰腹。
哪料那巨尾便如長了雙目一樣,仿若神龍出水般從兩人近前掃落。那巨尾來勢極快,頃刻間便已到了夜度與流云兩位掌旗使的眼前。
此時,他們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匆忙之中,兩人迅速轉腕。流云掌旗使手中的纏思索蜿蜒如蛇,“嗤”的一聲便向兇獸巨尾卷去。
纏思索也是集靈動堅韌剛硬于一體的利器,原本與兇獸巨尾有異曲同工之妙。眼下一經甩出,頓時便如跗骨之蛆般鎖在了兇獸巨尾之上。
夜度旗使見機會難待,猛然揮起自己手中的玄冰斧,想要將狂掃而來的兇獸巨尾一舉斬成兩截。與此同時,流云旗使迅速退在夜度旗使身后,足下真氣怒沖,打算要上翻而起,從兇獸巨尾之上躍過。
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兇獸狂掃而出的巨尾末端,如同一根精鋼打造的鐵棍,擊落在了夜度旗使手中劈落的玄冰斧的斧刃之上。
金鐵相交之下,那暴怒兇獸的巨尾末端登時便被夜度旗使手中的玄冰斧削掉了兩尺有余。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夜度旗使手中的玄冰斧,竟然被那兇獸堅硬巨尾一掃而下的狂猛之勢一舉擊碎。與此同時,夜度旗使的身體也被噴涌的狂浪和斧柄之上傳來的沖擊之力倏然撞飛。
他只覺右手臂腕猛然鉆心一痛,接著便再也使不上一絲的氣力了。他知道,自己的右腕已然被那巨大的力道震斷,身體仿若斷了線的風箏,朝山峰右側墜落而去。
心喪若死之際,夜度忍不住凄然長嘆:“好畜生,我命休矣!”
眼見夜度旗使就要狠狠地撞在右側峰壁之上,忽然有一道赤紅色光影一閃即使,順著夜度旗使落下的方向閃射而去。一等他墜下,便一把將他托起,再閃射而回。
這個人正是一直觀戰的完顏鴻漸,剛才一來一去之間,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南宮易甚至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完顏鴻漸的離開。但是等一瞥之時,身旁已經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夜度旗使。
坐在云豹插翅獸背上的燕云霄已然怔住,心中驚道:“完顏鴻漸身為一族圣主,神功法術之修為已然躍上仙級之境。自己若真想逃離,真的就能瞞過他的耳目嗎?如若被他發現,只怕頓時就要性命休矣。”
完顏鴻漸適才觀望激戰許久,并非真是要看看自己眾位屬下的身手絕技。他只是為了了解靈角狔蜥獸的攻擊方式,然后在知己知彼之下,以逸待勞。
此刻他已經對眼前靈角狔蜥獸了解了七八成,所以這才悍然出手。
完顏鴻漸方一救回夜度旗使,便再次朝兇獸右側的濮陽亭山電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