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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適才瞧得明白,若不是燕云霄最后將那剛猛凌烈的一擊斬落在左近閃避之上,眼下倒在地上的只怕便是那袁紫英。
他心中震怒,急忙奔過去扶起燕云霄道:“燕大哥,你沒事吧?”
燕云霄胸中氣血翻滾,口中喘息粗重,一時間竟不能張口回答南宮易的關心。
南宮易見燕云霄傷的竟然這么重,心中怒意更盛,濃眉一豎,抬手指著前方不遠處怔然而立的袁紫英斥道:“你這女子真是惡毒之極,適才燕大哥若不是對你手下留情,你早已死了七八十遍了!”
他氣急而言,說話自然有些矛盾不通。燕云霄那一擊雖然凌厲剛猛,但是說到將袁紫英一舉擊殺卻也是萬難,最多便是重創迫退,更不會有擊殺七八十遍的效果。但南宮易此時心頭震怒混亂,燕云霄本是要幫助自己前往紫陽城,眼下卻被這青衫女子陰毒所傷,心中自是憤恨不已。
袁紫英聽了南宮易的話,這才明白了方才燕云霄那一記有頭無尾的雷霆一擊,最后斬落在左近巖壁之上的緣由,竟是為自己手下留情。想到剛才自己出手極力抵擋,那霸道的氣光也直迫的她全身一麻,將手中的纏思索拿捏不住,若是燕云霄將最后那一記猛攻毫不保留的斬向自己,眼下倒在地上的多半還真是自己。心念至此,袁紫英不覺臉上一熱,心中又不覺充滿了歉意。
于是身形一閃,飛掠到了燕云霄身畔,俯身將他扶起道:“燕大哥,適才一擊我其實也是無心的。我以為你還有綿延后招要攻向我,所以,我才……”說到這里,袁紫英神色之上頓時顯出一抹愧色,顯然也對方才的判斷失誤自責不已。
見到這種情形,燕云霄臉上的怒色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只道袁紫英是一心想將自己帶回獸族復命,這才暗自偷襲將自己打傷。眼下看來,事實卻并非自己所想,是以剛才還震怒不已的神色,在聽到袁紫英的這一句解釋后,頓時便平息了。
他喘息半晌,終于忍住身體疼痛開口道:“袁姑娘不必自責,若是在下沒有那般狂猛的反擊,你也多半不會如此出手誤傷于我!說來說去,其實這都是怪我!”
燕云霄這句話說完,袁紫英非但沒有覺得輕松,倒是更覺得是自己的不對了,心道:“這姓燕的若不是傻子便是呆子,適才明明是我先出手將他迫的連連后退,若他不出手反擊,只怕最后還是要傷在我的纏思索之下。怎么現在一開口,倒說是自己的不對了!”她心里雖說燕云霄是傻子呆子,卻也不免被他的這呆傻惹得心中一暖。便似初春結冰的河面不期遇到了三月第一抹陽光的溫存,快慰無比。
燕云霄說出這句話后,本想袁紫英多半也會說自己也是多有不是,卻不料她竟然垂眉思索,好像是滿懷心事一樣!
燕云霄不明所以,嘆了口氣又道:“袁姑娘是不是還在想如何將我待會你們獸族啊?”
袁紫英聞言,頓時如夢初醒,臉上酡紅更盛,口中連連道:“不不不,燕大哥你誤會了!眼下你有傷在身,我又怎么能強人所難,這件事等你傷好之后再說吧!”
“傷好之后?”一旁的南宮易聲音怪異道,“我還以為你會就此良心發現讓燕大哥自行而去,卻不料你還是想將他帶回獸族,像你這種知恩不報的人,我倒還是第一次遇見!”他本是孩子,說話自是口無遮攔,這句話雖然刻薄,但卻是事情所在。袁紫英聽了這句話心中頓時不悅,可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反駁南宮易,只好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不料燕云霄卻呵呵一笑:“袁姑娘不要誤會,童言無忌,你切莫放在心上!我自知你也是身負王命,并非是自己本意要將我帶回獸族。眼下我有傷在身,行動只怕多有不便。若是袁姑娘信得過在下,十日之內,燕某自會親赴獸族帝都面見獸印法王,到時候再將那件事的因由陳清。
獸印法王若是通情達理,自然也不會為難于我。若不然,最多也不過留下燕某的一顆人頭罷了。想讓我俯首屈膝,卻是萬難!”
袁紫英點點頭,微微一笑道:“早聞玄金城云刀左使一身豪氣,眼下一見,果然是名副其實。適才妹子將燕大哥誤傷,燕大哥切莫怪罪。先下你有傷在身,就讓妹子送你一程。由此向前三百里便是我們獸族旭東城,我看你就在那里找一處客館現行歇息一日養傷,不知燕大哥意下如何?”
燕云霄尚未開口回答,一旁的南宮易心念一動便道:“那旭東城既是你們獸族城池,咱們去了,難道還能有命出來?且不說你們獸族高手如云,便是拍出一隊精兵,以眼下燕大哥的樣子,只怕多半要束手就擒了!”
南宮易這句話雖然有些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可是細細想來,卻也是心思細膩可考慮周全的之說。世道本就多有奸猾之人,他身為一個孩子,還有如此機敏縝密的心思,的確是讓人既是驚訝又是欽佩。
燕云霄也沒有反駁南宮易的話,開口道:“若真是如此,燕某就算真的死在了東旭城,也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微微一頓道:“袁姑娘,即使如此,那就有勞你相扶一把了!”
袁紫英心中一蕩,點點頭稱是。
哪知就在這三人剛要起身上路時,忽聽身后一陣急促的獸啼聲“篤篤篤”的傳了過來。
南宮易聞聲,當先抬眼朝前面的大道望去。這一望之下,心中又不覺生出一股寒意,森然道:“不好,蠻族追兵來了!”
此言一出,燕云霄與袁紫英也忍不住一齊朝那漫漫大道望去。陽光散落,輕風吹拂,一簇簇擺動的花草之后,赫然便出現了三騎坐騎獸。左右兩騎稍稍向后,坐騎為追風獸,獸背之上坐上兩個身穿青色鎧甲的蠻兵。這二人均是絡腮胡子,虎目刀眉,樣子極盡威猛。
可是最惹眼的,卻要數那騎乘著裂顎犀兕獸身穿黃袍的長須中年。這人長眉入鬢,雙目精光閃射,古銅色的皮膚使人一望之下便覺其必是久經世故之人。那黃袍中年并未像左右那兩個蠻兵一樣身穿鎧甲,但黑須輕舞,衣衫擺動之下,卻是顧盼沉雄不怒自威。
他一騎當先,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幽幽聳峙,令人望之不覺生畏。
燕云霄在看到這黃袍中年的第一眼時,心中便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忙對袁紫英使了一個眼色,催促她趕快離開此地。
哪料還未等袁紫英動身,邊聽身后一個聲音傳到:“前面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
南宮易此時雖是心中膽怯,可是一想起適才燕云霄斬殺那四個什么蠻族四勇士之時,也不過是寥寥幾刀,當下胸中沖出一股熱血,對著那左側呼喊的蠻族騎兵道:“我們乃是前面獸族中人,因在此遇到強人,被其所傷,這才困到此處!”
一旁的燕云霄與袁紫英見南宮易臨危不亂,竟編出這么一個幌子來框眼前的三個蠻族兵卒,雖是覺得他出語稚嫩,但所言卻似令人不得不信。
說話間,那三騎已經漸漸逼近而來。左側蠻兵聞言,繼續問道:“你們遇到什么強人了?”
南宮易眼睛一轉,頓時想起了南山靈猿對他說起的魔族通天魔尊,當即接口道:“我們遇到的乃是魔族中人,他們打傷了我大哥,之后便揚長而去了!”
那大漢低頭微微沉思半晌,暗想,魔族與其他四族多有間隙,四年前又因白虎圣魔搶走盤古混沌斧從神州之上神秘消失,而被其他四族質問攻伐,如此互相之間更是積下了深厚仇怨。眼下雖然距離獸族邊境不遠,可是魔族之中高手如云,自然不會懼怕獸族。這樣一來,在此地將這些人擊傷,也是不無可能!
正自想著,卻聽右側那名蠻兵斥道:“小鬼,你休要胡說,魔族自二百年前便已經解散消失,眼下又何來魔族之說,我看你連撒謊都不會,還敢騙人!”
南宮易聞言一愣,心中暗暗叫苦。南山靈猿雖然給他說起過魔族陰陽二尊之一的通天魔尊,但卻并未說過魔族早已在兩百年前便已經因為魔君老祖神秘死亡而內部不和從此解散。眼下這蠻兵既然拆穿了自己的謊話,只怕說不得又得大戰一場。袁紫英雖然神功法術也自不弱,但若要同時對付三個蠻族兇兵,是否也能像適才燕云霄那般輕松,還真的不好說。
想到這里,南宮易干脆一句謊話扯到底,答道:“你說的不錯,魔族雖然在兩百年前就已經解散消失了,可是過了這么久,他們難道不會又化零為整,再次合到一塊么?有句話說得好,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魔族既是在神州之上,也自然暗合這個道理了!”
那左側蠻兵聽了南宮易在他面前竟然講起了大道理,心中頓時惱然,斥道:“小鬼,就你肚子里裝的那點墨水,還敢在老子面前賣弄,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掐斷你的脖子么?”
南宮易見這蠻族兇兵竟然出言要掐斷自己的脖子,全身不覺一顫,心中暗罵這肥豬一般的蠻兵真是應該再讓燕云霄揮刀劈掉!
口中則依然毫不畏懼的答道:“你若不問我,我自然也就不說了。你既然問我,我又不是啞巴,自然就要回答。不想回答之后,你竟要掐斷我的脖子,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估計,我若是不回答你的問話,你還是要掐斷我的脖子。左右都保不住這脖子,我為何要忍住不說呢!”
左側蠻兵被南宮易這般左右一倒,一時間還真有些啞然,當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頷首向那黃袍中年嘀咕了幾句。
黃袍中年嘴唇微微動了動,也不見說話,那蠻兵卻是不住點點頭。
旋即對南宮易等人說道:“你們四人在這條大道上可曾見到過四位身穿銀色鎧甲的騎兵?”
南宮易搖搖頭道:“這條道上適才就只有我們四人行走,之后便遇到了魔族之人,在最后,便看到了你們。在這段時間中,這條道上可就再沒有人來往了!”
那蠻兵這次又是南宮易開口答話,其他三人中的兩個青年男女卻并未開口,當下便覺南宮易實在太過多嘴,喝道:“小鬼,我們問你,誰讓你回答的?”
南宮易道:“不管你問不問我,我說的都是事實,讓誰回答都是一個樣,你又何必嫌我多嘴呢!”他一臉童稚之色,雖然說的話直讓那蠻兵粗眉倒豎,卻也并沒有因此而嚇得后退。
這時,那三頭坐騎獸已經來到南宮易等人兩丈前,右側那名蠻兵見南宮易雖然年紀很小,可是出言卻是機靈無比,心中奇怪,當下又問道:“小鬼,你既然說那青袍人是被魔族中人所傷,那為何魔族之人沒有將你們盡數殺死,而只是將他一人打傷在此呢?”
南宮易搖搖頭道:“這幾個問題你其實不應該問我!”
右側蠻兵奇道:“不問你,難道他們三人便能說出個所以然?”
南宮易道:“你也不應該問他們,就算問了,他們多半也不明所以!”
“哦!”那蠻兵微微愕然,續道:“那你說我應該問誰?難道問我自己?”
南宮易在此搖搖頭道:“其實,你應該去追問那些出手傷人的魔族之人。他們為什么不將我們盡數擊殺,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他們是最清楚的!”
騎乘在追風獸背上的兩個蠻兵聽到南宮易這樣的回答,既是好笑又是好氣,其中一人再次陰沉著臉道:“小鬼,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曾在這條道上見到過四位身穿銀色鎧甲的兵卒?若是還想胡攪蠻纏,別怪老子真的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