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正尋思著,忽聽千事閣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輕健有力,想是除了無憂佐使之外,千事閣中再無第二人能有如此雄宏真氣。
緊接著,便看見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人龍行虎步般跨出千事閣。那人滿臉虬髯黑發如墨,面色紅潤神采奕奕,雖已眉頭隱隱露出一絲皺紋,卻精神振奮不亞于青年人。
一看到灰衣青年,便朗聲哈哈一笑,抬手問道:“這位小兄弟,不知你找在下所謂何事?”說話間上下打量了一遍灰衣青年,又側目望了望清湖左畔的雙獸青木車,臉上微有奇色。
灰衣青年道:“久聞千事閣可以為人排憂解難,急人之所急忙人之所忙,今日我便相托無憂佐使你親自幫我送一樣東西到人族九帝城,不知你意下如何?”
無憂佐使聞言心中冷冷一笑,暗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寶物還須我親自護衛!”要知道這一兩年來,凡是替人行事出手,往往都是千事閣二號人物‘萬事如意’料理,極少有什么活能讓無憂佐使親自出馬,是以無憂佐使才會有如此念頭。
不過雖是心中不屑,但神色之上卻未露出半分輕蔑,抬眼望了望那青木車廂,料想這小子所托之事物,多半就在那青木車中,卻不知是什么事物。當下自謙道:“排憂解難不敢當,替人做手腳之便倒是湊合,卻不知這位小兄弟有何差遣?”
灰衣青年一直身后的雙獸青木車道:“你只需將這輛車趕到人族九帝城,親手送與萬仁大帝手上,這些便是你的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五顆龍眼大小的鳳凰珠扣于掌中。
無憂佐使一見之下,神色微微驚愕。這鳳凰珠向來是價值不菲,一顆鳳凰珠便能兌換一千枚金扇貝,此時這青年手中竟扣著五顆,那可是五千金扇貝啊。平時替人看家護院降服惡獸收債報仇,最多也就賺得兩三百金扇貝,哪有這等數目之利。
只是礙于名望身份,微微皺眉道:“小兄弟出的報酬固然極是誘人,可是你能來千事閣,想必也是知道千事閣的規矩吧?我們若是不知內情,自是不會幫別人行事的,要不然……”
他剛說到這里,灰衣青年再次摸出三顆鳳凰珠道:“你們什么規矩不規矩我不知道,我只問你,這個忙你們幫還是不幫?若是不幫,我這就去別處找人!”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無憂佐使固然看中千事閣行事的規矩,但是這八千金扇貝眼睜睜的擺在自己眼前,再不發話,煮熟的鴨子可就真要飛走了。
左思右想之后,終于咬咬牙道:“好!小兄弟,這個忙我們幫了!”說完就要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八顆鳳凰珠。
哪知灰衣青年白皙手掌忽然向后一閃,神色一整道:“且慢,我還沒有說明我的要求呢!”
“要求?什么要求?”無憂佐使原本一腔欣喜,聽到此言不免有點望梅止渴的渺茫愕然,卻又不好發作,只好微笑詢問。
灰衣青年道:“第一、至始至終你不能打開這青木車廂偷看其中的事物,如若破了規矩,不僅這幾顆鳳凰珠得不到手,你自己還得挖出你們一行人的一雙招子去喂狗。”
此言一出,跟在無憂佐使身后的三個手下頓時臉色一變,勃然大怒。其中一個三角眼的漢子伸手一指灰衣青年道:“臭小子,你怎么說話的,信不信……”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只見無憂佐使驀地面露厲色,朝身后一望,喝道:“退下,沒大沒小的東西!我和這位兄臺說話,有你們插嘴的份么?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口中訓斥著身后的三個手下,心中卻暗罵灰衣青年這規矩刁鉆心念之狠辣。待轉過臉來,卻微微一笑,道:“閣中家丁不懂規矩,在此處丟丑,有沖撞小兄弟的地方,你盡可示下,等回去我再好好教訓他們。”微微一頓又道:“適才第一條要求,沒有什么問題,請小兄弟繼續說那剩下的兩條!”
灰衣青年見他對第一條要求沒有異議,也不在乎剛才那手下怒目呵斥,只是嫣然一笑道:“這第二條便是,你們要在六日內,日夜兼程趕往人族九帝城,將青木車親手送到萬仁大帝御前,切莫誤了時日,若不然,我要你們個個折手斷足變成廢人一個。”
他這一條要求是怕過了六日,淳于翼然身上的五彩碧血蛛之毒自行消解,到時候憑他封住經脈的手法,只怕困他不住。他若提前重得自由之身,只怕又要從無憂佐使口中尋得自己訊息,返回尋事,不免橫生事端,這才有此要求。
無憂佐使聽了這個要求心道:“自絳土城到人族帝都九帝城,選好馳騁坐騎獸,五天中便能抵達,六天那自是綽綽有余!”當下道:“這個要求也沒也問題,還請小兄弟說第三個要求!”
灰衣青年再道:“這最后一個要求也是最難得一個要求,那便是,無論這一路遇到何種兇險阻撓,切記要將這青木車安然送到人族九帝城,如若半途青木車或其中事物丟失損毀,別說你們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保,就連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怕也要無辜受累了。這就叫一人獲罪,雞犬不寧!”
這最后一個要求剛剛說完,不僅無憂佐使身后的三個手下惡目怒視灰衣青年,直咬的牙根咯咯作響,就連無憂佐使自己也是面顯不悅眼中森然。
只是礙于那八顆鳳凰珠的魔力,沉吟片刻,咬咬牙還是朗聲道:“好,沒問題!千事閣為六族中人行事解憂,數十年未曾失手過,這次也定不會誤了小兄弟你所托要事。”
說完,就要囑咐身后的手下準備行李預備馳騁坐騎獸立時出發。卻聽到灰衣青年嘿然一笑,道:“無憂佐使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小弟佩服佩服!不過,你可曾想過,這青木車中若是空無一物,你又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