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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曉夜睜開眼睛，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活動了一下，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此時，窗外微紅的光落到他睜開的臉上，那雙眼睛已經不是漆黑的樣子，而是與人類一樣，白色之中一顆黑色的眼眸，這已經不是空了，而是曉夜，就在剛才，空已經把這副身體的控制權，重新還給了他，什么都沒有說。
這些日子，空讓山間月牙帶他游玩了許多地方，領略了人間的風景與各種美食，甚至是肉體之間的歡愉，或許，空早就已經猶豫著，是否要奪取曉夜的身體。
而經過這段時間，空變了很多，也不再強調自己的冷漠無情。
他終究，越來越像人類。
曉夜喃喃說道：“空，謝謝你。”
“不用。”空的聲音在他的腦海傳來，依舊是當年剛剛進入他體內時的那個稚嫩的聲音，只是此時語氣有些懶洋洋的，“我覺得，還是待在這里比較舒服。”
“舒服你就待著吧，記得交房租就行。”
曉夜微微一笑，望向一旁的山間月牙，自己現在的模樣，跟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之前山間月牙之所以把空當成曉夜，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曉夜。
想到這里，曉夜便下床，向著門口走去。
這里距離異種帶并不遠，雖然曉夜身體傷勢還未痊愈，但速度也不會太慢，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已經進入異種帶。
“當日山間月牙一怒之下，把異種帶里那些古老強大的異種都殺死了，沒了火焰鳥，對我來說，反正更加不方便。”
曉夜靠著一棵樹，氣喘吁吁，“看來傷勢還是太重。”
當日空硬抗手持血書的黃易，雖然當時黃易的注意力在山間月牙身上，并沒有殺了他，但是實力的巨大差距還是讓他傷勢極嚴重，至今難以恢復。
火焰鳥要是不死，就可以帶他離開。
畢竟，曉夜確實知道小火焰鳥究竟在那里。
曉夜望了一下背后，沒有山間月牙的身影，正想繼續向前走的時候，突然在他的面前，有一個身影緩緩落下，曉夜唉了一聲，聳著肩無奈地看著她。
來者，正是山間月牙。
山間月牙看著曉夜，冷聲說道：“你想跑？”
曉夜笑道：“我為什么要跑？”
山間月牙頓時語塞，此時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腦海的吞噬能量已經沒有了，若是這樣想來，那么就是曉夜威脅著她，曉夜若是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山間月牙問道：“那你要去干嘛？”
曉夜見山間月確實不知道吞噬能量已經她腦海里消失，便背靠著樹，說道：
“當日我不殺你，只是為了讓你帶我到病毒種族到處逛逛，現在我也已經不想殺你了，但是人類的地方我比你熟悉得多，我為什么還要帶著你？”
山間月牙聽著曉夜說話，微微凝眸，看著他。
曉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山間月牙說道：“你有點不對。”
曉夜心里驟然一沉，山間月牙現在并不知道曉夜與空的區別，一旦被她知道，難免會區別對待，這樣一來，逼她探測病毒本體包裹著的吞噬能量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曉夜問道：“那里不對？”
“你的眼睛。”
曉夜剛剛醒來，并沒有去注意眼睛的問題，只是他知道，他一旦完全展開吞噬能量，眼睛便會產生反應而變成漆黑的模樣，想必空對吞噬能量的掌控比他得心應手很多，因此眼睛一直是純黑的。
曉夜說道：“你說的，可是這樣。”
說著，吞噬能量驟然從曉夜的體內爆發出來，與此同時，他的眼睛也逐漸變化。
純黑的模樣，比夜更深。
山間月牙看到這雙眼睛，依然有些困惑，但也只能點了點頭。
曉夜松了一口氣，山間月牙已經有所懷疑，但是因為曉夜外表根本沒有絲毫變化，實力也沒有改變，所以山間月牙即使看出一些端倪，也不知道應該懷疑什么。
曉夜散去吞噬能量，解釋道：“之前我只是對你有所防備，一直保持著戰斗狀態而已。”
山間月牙看著他，說道：“那你現在不防備我了？”
曉夜說道：“現在，我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只要我想，就可以跟之前一樣，隨時運行吞噬能量瞬間就可以要你的命，所以，我根本不必擔心。”
“你……”
山間月牙怒道：“無論如何，你必須跟我走。”
曉夜拔下身旁樹枝上的樹葉，含在嘴里，望著山間月牙，說道：“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放肆。”
山間月牙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我堂堂血煞，怎么會喜歡上你這個可惡的人類，以你對我們病毒種族的價值，我怎么可能放虎歸山，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交給靈王。”
曉夜吐出樹葉，向前走了幾步，“好吧，我帶上你就是了。”
此時若是逼得太緊，反而會露餡。
曉夜不能讓山間月牙對她病毒本體上是否還存在吞噬能量這件事起疑心，否則的話，曉夜就危險了，即使對方不殺自己，恐怕也不會給自己好過。
現在這樣，至少主動權還掌握在自己手里。
曉夜朝著山中走去，還沒有走出幾步，便聽見一聲熟悉的啼叫，曉夜驟然抬頭望去，只見空中，有一團巨大的火焰，熾熱如陽，向著他們飛了過來。
這正是火焰鳥。
“這畜生沒死？”
山間月牙皺眉說道，她還能記得，當日她追殺曉夜的時候，正是因為火焰鳥的搗亂，才讓她最后功虧一簣，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后來發生的一切。
只是山間月牙明白，琉璃血他們要對付自己，若這一次沒有曉夜的幫忙，恐怕她自己更是應付不來。
這其中是福是禍，她還真不知道。
不過傳聞中，火焰鳥體內有產生不死鳥病毒的可能，故而它本身恢復的能力也十分地強，看來確實如此。
當日山間月牙盛怒之下的攻擊，即使它不死，也是重傷，現在竟然還能飛。
火焰鳥來到曉夜的身前，發現自己沒有感知錯誤，頓時仰頭長鳴，聲音極其悲壯，想來是準備再次攻擊山間月牙了，曉夜見狀，連忙向前跑出幾步，喊道：
“不用攻擊了，她現在不殺我了。”
火焰鳥病毒進化已到極高的境界，已通人性，此時聽到曉夜的話，身體剛剛匯聚的能量才緩緩散去。
隨后，它又是長鳴了幾聲。
不過，這一次的鳴叫不是對山間月牙，而是對曉夜的。
曉夜明白的它的意思，隨后說道：“我知道你兒子在那里，你帶我們出異種帶，我就可以帶你過去。”
火焰鳥從空中的落下，俯身在曉夜的身前，這時候，曉夜才發現，火焰鳥身上的許多火焰都顯得十分暗淡，并且不斷有火焰如同羽毛一般掉落。
可見它此時的傷勢還是很重。
曉夜有些慚愧，自己利用對方思念兒子的情懷，讓它為自己抵擋山間月牙，卻讓它差點死在對方手里。
曉夜走了過去，撫摸了幾下火焰鳥的頭，火焰在他觸碰到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太強的攻擊性，仿佛如水一般柔和，只有絲絲溫暖傳入他的掌心。
曉夜跳上火焰鳥的背，然后望向山間月牙，“你也上來吧！”
此時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傷，要通過這異種帶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而若有火焰鳥作為坐騎的話，將不用半個小時。
火焰鳥看著山間月牙，發出低聲鳴叫。
山間月牙沒有說話，只是縱身一躍，來到火焰鳥的背上。
火焰鳥的速度極快，不用多久，半個小時后，曉夜與山間月牙就已經來到異種帶的另一邊，只要再前向千米，就是人類的地域，有人類軍隊駐扎在那里。
火焰鳥在空中緩緩落下，兩個影子從它背上跳落下來。
曉夜看向山間月牙，說道：“你先走吧，我帶它去找小火焰鳥。”
曉夜實在不忍心就這樣自己離去。
山間月牙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曉夜微微皺眉，從空的記憶里，他得知，靈王此時已經在人類的地方，并且有十分重要的計劃，這個計劃，恐怕跟威零訓練場內的超級病毒有關。
此時自己已經無法真正地牽制住山間月牙，若是讓其一直跟著自己，必然會生意外。
曉夜還要開口，這個時候，火焰鳥突然發出一聲長鳴。
聲音很是凄涼。
曉夜抬起頭，只見火焰鳥匍匐在地面，眼中紅色的火焰已然沒有什么光澤。
它已經不能再飛了。
山間月牙看著火焰鳥，說道：“這畜生的傷勢太重，帶著我們飛到這里已經是極限，若是硬要讓它去找自己的孩子，恐怕孩子還找到，它就先一命嗚呼了。”
曉夜望著火焰鳥，后者帶著哀傷的眼神顯然同意了山間月牙的話。
曉夜無奈地撫摸它身上火焰一樣的羽毛，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孩子真的沒有死，并且它現在很安全，你在這異種帶里好好養傷，等我處理完一些事，再來找你。”
聽完曉夜的話，火焰鳥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無奈地發出一聲悲鳴，然后轉動它巨大的身軀，向著異種帶內走去。
宛如一輪夕陽，緩緩沉下山去。
曉夜看著火焰鳥的背影，微微嘆道：“即使時代變化，但人與人之間血濃于水的感情，還是那么濃烈。”
聽到曉夜的感嘆，山間月牙突然問道：“你爸媽是誰？”
曉夜的出現，對這個世界來說，仿佛十分地突兀，從修羅訓練營，到白鶴軍隊，到之后的一切，都沒什么人關注他，直到威零大會，他殺寒玉，滅天音，破靈王計劃，得兩次能量灌頂。
再到后來南城一戰，六大鬼道同時現世，人類因為他不但放棄殺死寒冰雪狼，甚至讓其在人類當中，隨意行走。
這是千年以來第一例。
而后，曉夜進入云獄結界，一舉打破記錄。
這些，無論是那一條，放在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少年身上，都是極其耀眼的，更何況，此時的曉夜，等級已經接近強者之列，恐怕連當年的葉流云都有些遜色。
可曉夜是從那里來的？沒有人知道。
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后，自然會有很多人去查找，于是曉夜來自白鶴軍隊，來自修羅訓練營，來自獄城基地，有一個爺爺，這些都已經被一一證實。
但這些，依然無法證明曉夜的由來。
直到人類四大家族之一陳家的家主陳深鎮向眾人宣稱，曉夜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而曉夜也默認不語，到了從云獄結界出來之后，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喊陳深鎮為爸。
并且，據說從南城之事過后，他就一直暗中調動陳家的力量。
有人甚至懷疑，曉夜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陳深鎮在暗AbXsw隨時期待您的回來((您現在閱讀的(章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