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堅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尾椎碎裂,腰椎擠傷,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躺著都不舒服,坐著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眼前再矯形是沒用的,小鐘趴下來了,隨后便想要起來,似乎要反悔了一般,謝堅雖然身體痛得利害,不敢亂動,但是他更怕小鐘反悔,不想馱自己出去,強咬著牙,一個倒身,將自己的身體好像一個被推倒的石頭般,砸在了小鐘的身上。
結果,小鐘被砸倒了,被謝堅嚇在了下面,差點沒壓出個胃出血,而趴在小鐘背上的謝堅也不好受,身體再度受到了震蕩,整個骨架好像都要裂開一般,痛得他忍不住的又慘叫了一聲。
再也不敢亂動,謝堅就靜靜的趴在小鐘的身上,強咬著牙挺著,他也想喊,只是這時候,確實是喊不出聲來了,那劇痛,好像傳到了他們牙齒上,哪怕是活動一個牙床,都會痛得能暈死。
過了好一會,謝堅的痛勉強能適應些了,他感覺到身上的小鐘一動不動的,像條死狗一樣的趴著,也不往外面趴,謝堅有些等不及了,沉聲問道:“小鐘,好了。”
他還以為小鐘是等著他把姿勢擺好了,才往外面爬,說話時的語氣還算是客氣。
可是說完了和沒說效果基本差不多,根本就沒有得到回應,給謝堅的感覺,好像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或是者因為太痛,吐字的音調有些扭曲,聽不清楚才導致的結果。
“往外爬吧。”謝堅加大了嗓門,又念叨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謝堅的手抓著小鐘的一條腿,示意的拍了拍,見小鐘仍是沒有反應,謝堅的臉上露出一抹焦躁的模樣,喊道:“小鐘,快點爬,想什么呢。”
喊的聲音大了點,震得謝堅自己都感覺身上的骨頭痛,但就是這樣,也沒有聽到身上的小鐘傳來半點的聲音,好像這個小鐘,已經被活活的壓死了。
喊人沒有回應,謝堅的心也跟著有些急了,身上的痛感,實在是太痛,痛得他不敢再活動半分,也只好就在那趴著躺著,這姿勢比起剛才坐著要舒服多了。
正在這時,忽然間,謝堅感覺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把透到他面前的燈光給擋住了,他脖子傷的較勁,緩緩的歪著脖子向上瞧去。
他看到了一個人影,走上前來,一只大手向他這邊伸來,好像是要準備把他拉起來一般。
“我腰有傷,別拉我,拖著這個人的腿,把他拖出去就行。”謝堅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激,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
只是下一刻,謝堅的心又涼了,那只大手直接越過他的頭頂,伸進了他后背的位置,似乎在向里面拉什么東西。
脖子可以轉動,但腰卻不能動,謝堅想回頭看看那只大手在干什么,但卻是轉不過去,嘴上有些焦急的說道:“這位兄弟,先救人要緊,只要把我們都送到醫院里,你要多少報酬都可以。”
又是錢的事,肖遙的心里對這個謝堅又多了一層的鄙視,這個謝堅總是提錢,看來他這輩子所經歷的事情,大部分也都是用錢來擺平的,把錢是萬通的這句話,當成了至勝法寶了。
沒理睬謝堅,肖遙的手摸到了楊凱的頭,抓著他的頭發,稍用力的拉了一下,他想看看里面的楊凱死了沒有。
一抓之下,那顆頭動了,隨著肖遙的松手之后,抬了一下,不過隨后又無力的垂了下來,緊跟著有些無力的聲音自車里面傳了出來。
“救……救我。”楊凱的聲音很低,低的幾乎聽不著,但那聲音中可以聽出來了楊凱對生的渴望,他在堅持。
“別著急,從另一面拉你出來,這邊有人擋著門呢。”肖遙看著這門被謝堅堵住了,想把楊凱弄出來,確實有難度。
而先把謝堅救出來,肖遙打心眼里又不情愿,反正能把楊凱救出來就先,換一個方向,費點事,肖遙也是愿意。
站起身來,肖遙剛準備走,忽然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腿好像被一只手給拉住,低頭看時,只見謝堅歪著脖子,眼睛盯著自己的腿,一只胖手抓著褲角,似乎在求救。
“放開,里面的人比你更需要救援,你在堅持一會。”肖遙的腿向旁邊一甩,輕松的甩開了謝堅的腿。
“先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給我。”謝堅剛才去抓肖遙的褲腿,已經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這時候,肖遙甩開了他的手,他再想去抓,已經沒有了力氣。
“這是空話,只能逗小孩子玩。”肖遙幾步繞到了車的另一面。
“我是江城市的市高官。”謝堅強挺著痛喊道。
“我知道。”肖遙回應了一聲,看著另一面沒有車門,但玻璃都碎的差不多了,咣咣兩腳將車窗踹出一個能容人鉆進去的洞。
“你救了我,我會感謝你的,我有這個權利。”謝堅堅持著的喊道,他還是保留著一絲希望。
“權利不代表你出車禍了就不死,如果你認為你的權利,無時無刻都是萬能的話,你現在就用吧,讓我長長見識。”肖遙貓下了腰,打開了手機里的手電筒,向車廂里照去,車廂里太黑了,他需要知道楊凱現在什么情況,如果拖人能把人給拖死了,肖遙也不敢亂動手。
“你想要什么,你說?”謝堅強壓著心里的焦躁問道。
“我要先救生命最危險的人。”肖遙回應道,貓著腰,鉆進了車里面,他看楊凱的頭上有血,但是眼睛似乎怕光,被手電筒照過后,居然還知道扭頭躲避,看來意識還在。
被肖遙的道理給刺激到了,謝堅的心情很是郁悶,和肖遙對話了這幾句,讓他感覺很憋氣,心里無數的遍的罵著肖遙大傻爬,明知道自己是書記,還不救人,難道就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他明白,道理這東西就是糊弄糊涂鬼的東西嗎。
而腦海中,他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這聲音在哪里聽過,這樣簡單的道理他也好像在哪聽過,只是頭有點沉,一時間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