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堅的身體一直保養的還不錯,每年的兩次體檢,哪怕是檢查出來了血糖稍有點高,馬上回家后,所有含糖的食物都不吃了,一副惜命的樣子。
這次,沒想到居然摔了一跤,就把尾骨給摔裂了,這也不得不讓他感覺到了無奈,暗嘆一聲,歲月不饒人,人到中年,身體便開始走下坡路了,再怎么保養遇到事也是要完的,太脆了。
骨傷不同于別的傷病,醫院給處理好了傷處,那一處傷所在的位置便不能動彈,需要靜養兩個月之后,才可以輕微的活動,起碼半年能完全恢復就算是不錯了。特別是手術后的前幾天,那斷骨處的疼痛還沒有完全適應,那折磨人的痛苦,根本就別想睡覺。
用了一整天的麻藥,早早的就被謝堅給消耗盡了,為了傷口的愈合,醫生不敢再給謝堅打麻藥,只能憑謝堅自己的意志,躺在病床上干挺著,這可把謝堅給熬壞了,那劇烈的痛感使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哪怕是夜已很深,四周一片漆黑,他仍是沒有辦法入睡,實在是太痛了。
老婆和兒子在得到消息后,傍晚的時候趕到了醫院,但是到了醫院看了一眼,老婆便說要回家去收拾一下,明天再過來陪他,對于這個估計是需要好好睡一覺的懶老婆,謝堅又能說什么。
還好,兒子比較孝順,年紀雖小,卻是重孝,不顧母親的反對,硬要留在父親的身邊陪著父親,這讓謝堅多少有些欣慰,父母不在身邊,兒子獨守病房,這讓他想起了一句老話,只有父母和孩子是自己的,其它都不知道是誰的。
夜已深,看著兒子在旁邊的病床上沉沉入睡,謝堅強咬著牙,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出來,他不想因為自己身體上的痛而在兒子的面前露出半點怯懦,他要讓兒子看到一個堅強的父親。
只是痛到深處時,他有時真想把兒子給趕回家去,他好打開燈,大聲的嚎叫兩聲,以緩解身上的痛苦。
甚至于,他也有猜想過,是不是外面負責照顧自己的人,求著自己那誠實的兒子,待在這個房間里,而少一些對他們的折磨,今天一整天,那兩個人被折騰壞了,為謝堅身上所承受的痛苦,被喊來喊去,罵來罵去,幾乎就沒有消停,只有在他兒子到來后,外面的陪護人員才安靜了一會,所以謝堅現在懷疑是外面的陪護者使的壞。
痛,真他嗎的痛,謝堅咬著牙,將目光移向了那道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為了兒子睡覺,燈都閉了,如果再把窗簾拉上,謝堅估計得悶死。
還好,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輪圓月高掛夜空,仿佛天地間被披上了一片銀紗,如果身旁有美女佳肴相伴,此時賞月倒是不錯,只是現在,尾骨太痛了。
腰部以下是不能動的,謝堅有些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將身體往窗戶的方向稍傾斜了下,腦海中不時的數著那些永遠也數不遍的綿羊,希望用那種古老的數羊方法,讓自己的精神暫緩一些尾骨處的疼痛。
‘三百零五、三百零六’謝堅的心里默默的數著,不自覺的,他打了個盹,但很快的又從打盹中醒來了。這一次醒來不是因為尾骨的痛感,而是一陣涼風。
他猛的睜開眼,只見窗臺的位置處,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人,正悄然回手將一扇打開的窗戶,回手關上了。
那道背影似曾眼熟,謝堅仔細打量了幾眼,越發感覺好像一個人,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不由的,他身上的寒毛根根豎起,渾身變得有些僵硬,好像見到了鬼一般,活活的嚇住了。
這是肖遙的背影,謝堅認出了來人的背影,那身高,那體型,起碼在現在的市委里,謝堅沒見過有肖遙那副男人都向往的身材。
只是,肖遙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江北的監獄里,怎么會出現在自己的是病房中呢,謝堅的心里突然浮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不會是肖遙在江北監獄里出了意外,死了吧,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鬼。
要不然,一個正常人怎么會從窗戶里飄進來,而不是從門走進來,這里可是市二院的最高點,除了門,窗外可是沒有道的,只有樓壁,活人怎么可能會進來。
想到了鬼,謝堅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一層冷汗自額頭處浮起,被那尾屋內最后的涼風拂過時,謝堅只感覺額頭處一涼,隨后整個身體突然莫名的一緊,好像被無數根繩將整個身體纏住了,用力的往里面勒,越勒越緊,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瞬間傳遍全身,緊的謝堅眉頭緊鎖,連那張開的嘴,想吐出一點聲音,都變得無比艱難。
嘴不能出聲了,但謝堅的眼神卻是好的,明亮的月光照亮了窗臺,也將那片銀光鋪滿了房間,他看清了那道漸漸轉過身來的臉孔,那張讓人看一眼便能留下一絲痕跡的棱角面龐,不是肖遙是誰。
特別是肖遙那張看起來好像在微笑的臉龐,與電影中鬼魂索命的恐怖感覺,好像不是一回事,電影中的鬼露面了便是一副恐怖的能嚇死人的煞白模樣,而眼前的這個肖遙鬼魄,那微笑的表情,別說是嚇人了,如果點開了燈,倒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過來探病一般的熱情。
“這么晚,你還不睡覺,你的精神頭可是夠足的?”肖遙的聲音飄進了謝堅的耳朵里,聽起來很真,并沒有那些虛幻飄渺的感覺。
很用力的,謝堅勉強活動開了下巴那有些抽筋的面皮,打量著已經走到了病床前的肖遙,心里已經確認了,面前的人是肖遙,是活人,并不是鬼。
傳說中,鬼都是飄著的,不能像人一樣走,而肖遙確實是走過來,只是他怎么從窗外飄進來,謝堅還是有些想不通,按理說,關了幾天禁閉的人,身手再好,怎么還會有體力爬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