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峰估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在被肖遙掐住脖子的瞬間,他感覺到了死亡,但他同樣知道,肖遙不會殺了他,因為遠處還有很多人看著,那都是證人。
作為警察,他清楚,如果犯罪嫌疑人如果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執法人是不可以繼續對犯罪嫌疑人下殺手的,只能制服。
暈都暈過去了,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黃峰再暈過去前的那一刻,整個身心已完全放松了下來,那顆憤怒的心基本已經處于一種死寂的狀態,他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歸宿將在大牢中渡過。
可能老婆會用錢讓自己在牢里過著舒服的日子,除了不能碰女人和沒有自由,其它的都和外面一樣,也可能會沒有人照顧自己,在被監牢里的老犯天天暴揍,這些想法,黃峰都想過,但就是沒有想到,他閉上眼睛暈過去之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黃峰死了,身上幾個血洞吐吐的向外冒著血,他的身體也只是顫抖了幾分,然后就好像一只死狗一樣靜靜的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染紅的顏色與那輛紅色的大切諾基一個顏色,仿佛是他有意給自己安排的搭配。
風不知何時,刮的更強勁了,那抹血腥味輕易的便被吹散了,沒有人去在意這星在江城正冉冉升起的耀眼亮星,黃峰的死并沒有引起四周人太多的注意,蔣文彤手中的那道瘋狂顛簸的槍口,令四周的人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嚇得就差沒有扭頭便跑,有多遠跑不遠了。
6勉退的最快,嘴上本來還想再勸的話,看著蔣文彤那迷離的目光,嚇得他硬是一聲沒敢出,他怕自己出聲了,再引來蔣文彤的注意,賞他一顆槍子。
有了帶頭的人,其它的大兵們退的更快了,好像現了一顆炸彈一樣,瞬間作鳥獸散,眼前的一切,明顯已經出他們的想象,和之前所預想的結果,沒有一個是相似的,任他們誰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
眨眼間的功夫,離蔣文彤最近的除了黃峰,便是躺在黃峰邊上,喘著氣回復氣力的肖遙了,連趙鍵都退出了十步之外,正一臉緊張的看著這邊的肖遙,不時的向肖遙招手,示意肖遙快點爬出去,別在黃峰的邊上躺著,免得真的和黃峰一樣躺了。
“哈哈……哈哈哈……”蔣文彤依舊狂笑,笑得有些癲狂,整個人看起來已經瘋了,沒有半點的理智。
好在那把槍再沒有響起,一串血珠隨著蔣文彤的胳膊向下急淌,黃峰在蔣文彤右胳膊上打的一槍,雖沒有打斷她的臂骨,但是創口很大,右臂整個衣袖早已被血水染紅。
這時候,肖遙也有些佩服蔣文彤,右臂受了那么重的傷,她居然不知道痛,還能開槍把黃峰給打死了,說起來,自己還真得感謝一下這位已經瘋狂的蔣文彤,幫著伍勇解決了一個后患,當然這也是在幫自己了。
躺在地上,肖遙沒有逃,他是躺著的姿勢,逃起來又怎么有那些站著的人跑的快,更何況,剛才的一番用力,此時的身體有些乏力,他壓根就沒想再拼命的去跑,一個人的度再快難道能快得過子彈。
身上的泥巴還有不少,除了比地面高出一些,其它的和地上的泥色差不多,肖遙緩緩的閉上了眼,這時候,最合適的方法就是安靜的裝死,不引起那個已經癲狂的蔣文彤的注意力。
那把槍里的子彈剩下的也不多了,蔣文彤在黃峰的身上再泄幾顆子彈,這個瘋婆娘也就鬧夠了,接下來的事情便和自己無關了。
想想那筆錢運走了,黃峰背了黑鍋,蔣文彤碎了黑鍋,自己又瘋了,肖遙的心情居然莫名的生出一絲愉快,暗道著,假如蔣文彤的神智一直不回復,蔣興邦再一直不醒過來,那農場的老板豈不是要換人了。
有些可惜,不過與自己無關,肖遙想著想著,笑了,笑的嘴角上粘著的泥巴掉下數塊,露出口中那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這片月光下,泥巴堆里,格外的顯眼。
“你笑什么?”一陣風卷著一道冰冷異常的聲音,忽然傳到了肖遙的耳中。
肖遙猛的睜開眼,只見蔣文彤手拿著槍,正靜靜的盯著這邊看著,那道槍口此時已經不在顫抖,而是很平穩的指向著肖遙的胸口,剛才那個已經癲狂的蔣文彤似乎已經回復了理智,整個人好像一尊女殺手,正靜靜的盯著自己的目光,在弄清那個目標為什么在笑之后,輕松的一槍將目標殺死。
沒有出聲,肖遙感覺到了蔣文彤殺機,急忙收起了引來了殺機的笑臉,靜靜的看著蔣文彤那張毫無生機的臉,那張臉一片森白,好像一張死人的臉。
“你笑什么?”蔣文彤追問了一句,手未抖,槍口依舊對準肖遙,身體沒有半點的顫抖,哪怕寒涼的夜風吹起了她那散亂的頭,她依舊沒有半點的顫抖,仿佛感覺不到那片夜的冷。
“我在想,你是不是被這片葦塘里鉆出來的女人上了身了,居然不知道痛,還用槍殺了一名高級警督,這時候,還要殺你的救命恩人。”肖遙的話,聽起來平淡無奇,沒有夾雜任何的情緒。
“救命恩人,你是誰的救命恩人?我的救命恩人嗎?我剛才是你救的嗎?可是為了是我打死了劫匪,而不是你?”嘴角微微的歪起,蔣文彤的眼神中漸漸的浮起了一抹殺機。
“我現在是神經病,我是神經病……哈哈哈。”蔣文彤忽然仰頭大聲狂笑起來,那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那份癲狂狀態,但那只握槍的手卻沒有跟著顫抖的隨意亂點,而是始終在肖遙的胸口前晃著。
“你去死吧,都去死吧。”蔣文彤的腦袋忽然垂了下來,目光又落回到了沾著泥巴的肖遙的那張臉,銀牙緊咬,臉龐上露出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樣,右手的食指用力的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