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關生死存亡的時刻,哪怕性格再懦弱的人也會爭取最后一次的掙扎機會,而那名蒙面劫匪,明顯個人意志比較強烈,痛苦過后,他的右手已經穩定了下來,似乎那只右手曾經下過功夫,比身體其它的部位都要穩定。
然而即便他的右手穩定了,腳踝處的撕裂巨痛仍使得他沒有辦法更快的移動那只也僅僅是穩定住的右手,使得槍口對準腳下的人的腦袋,扣下扳機。
近乎于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那只手握著槍,緩緩的轉了下去,但他仍然堅持,那張已有些扭曲的臉,盡量的斜著眼,望向腳下的肖遙,嘴角斜挑著,不知是想要邪惡的笑上一笑,還是痛極之苦笑。
肖遙看到了那緩緩向下的槍口,但是雙手掐著蒙面劫匪的手根本沒有辦法去搶那把手槍,這時候,手松開的瞬間,蒙面劫匪的槍一定會更迅的調轉槍口向下來一槍。
抬腿踢人,肖遙剛才滾到蒙面劫匪身前時,身體已經拉直了,腿這時再用力,難免會分散手臂上的力量,效果與松手去搶槍差不多,眼前,似乎只能靠捏斷了蒙面劫匪的腳筋,讓他痛暈過去了。
但這位蒙面劫匪,抗痛能力確實格外突出,時而因為腳踝傳來的劇痛,痛得眼睛都閉上了,但他仍是堅持著再次睜開眼,右手向下堅持的轉過槍口。
終于,槍口對準了肖遙的腦袋,蒙面劫匪忽然笑了,一張嘴巴在那些扭曲的臉上張得老大,近乎于喊痛那般,大聲的笑了。
“哈哈哈……肖遙……你受死吧。”
笑的實在太張狂,蒙面劫匪臉上那道遮面用的騎行面罩,本來就要劫匪幾聲大喊就要掉了下來,這一下,因為嘴角裂的太大,笑的太瘋狂,面罩下端受力過重,居然向下抻了下去,露出了蒙面劫匪那張扭曲的臉來。
“黃峰。”肖遙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掉了面罩人是誰,忍不住的失聲念叨了出來。
‘呸’黃峰一口將含在嘴里的變聲裝置吐了出去,恨聲罵道:“去死吧。”
話聲未落,黃峰的瞳孔已然收縮,右手猛的扣下了扳機,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渾身說不出的痛快,仿佛腳踝處的撕痛也不存在了,整個身體輕快無比,大有一種凡脫俗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報仇時的興奮與喜悅,黃峰的心里默默的想著,眼睛看著一道火光憤怒的噴出了槍口,直奔地面上的肖遙腦袋飛去,眼神中透出了一抹欣喜若狂的激動神色。
忽然間,一道黑影自身上抬起,正好擋在了那子彈的去路,隨即,一道血線急噴而起,急促的好像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突然被扎破了一個窟窿,將里面的水擠了出來,噴出老高,濺了黃峰一下巴的血。
緊跟著一股子鉆心般的劇痛自大腿處傳來,黃峰只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斷了一樣,仰面向后倒去。
他想不通,肖遙不是在掐自己的腳踝嗎?明明是自已先開槍的啊?可是肖遙為什么能先把自己的腿抬起來,擋住了自己本來想殺肖遙用的子彈。
不應該、不可能、怎么會這樣,一系列的不甘心自黃峰的心中升起,待他的身體還未完全倒下時,他仍是堅持著揮動著右手的手槍,對著身前肖遙的位置,接連扣下了扳機。
一共扣下了三次扳機,三顆子彈飛向了肖遙那一邊,可惜,這三顆子彈差的太多,除了肖遙猛的抬頭甩起來的黃峰大腿,收到了一顆子彈,其它兩顆子彈全都打在了肖遙身側的土墻上,打出了兩個泥洞。
腿上又中了一槍,黃峰這次再難忍住,扯著嗓子大聲的嚎啕起來,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右手的那把槍也隨之震落,滾到了一旁。
一陣夜風輕悠悠的拂過,將那抹血腥味隨之沖散,肖遙只感覺自己的身上一陣泛涼,好像剛洗過了澡被涼風吹過了一般,猛的打了一個激靈,抖落了身上數塊濕泥巴。
太險了,肖遙想想也有些后怕,自己剛才實在是太拼命,似乎為了救蔣文彤有些不值得。
在看到那槍口轉過來的瞬間,肖遙就知道這位劫匪的心志確實夠堅強,只怕是用這捏腳筋的勁,是躲不過那一槍了,自那時起,肖遙便留了個心眼,雙手捏著雖用力,卻已經做好了將那條腿給甩起來,去擋劫匪射擊出來的子彈。
當黃峰臉上的面罩落下時,肖遙看清了黃峰的臉,就知道自己躲不開這一槍了,不等黃峰去死吧三個字說完,肖遙已經松開了黃峰的腳踝,抓著黃峰的腳,用力的向上掀了起來。
黃峰開槍時之所以能感覺到那么輕松的感覺,也正是肖遙在那一刻已經放棄了掐斷黃峰腳筋的舉動,而是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抬起了黃峰的腿,去擋那顆打過來的子彈。
能不能擋得住,肖遙也不確定,但此時肖遙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希望這條被黃峰養的很肥的大腿,能夠起到神奇的作用吧。
果然,效果不錯,那條大腿神奇的接住了自己主人射擊出來的一顆子彈,救了肖遙一條命,雖然被肖遙無情的又甩起來,又挨了一顆子彈,但肖遙對那條腿還是很感激的。
黃峰倒地了,肖遙也是躺在地上,并沒有看清黃峰手里的槍被震落的情形,急忙雙腿用力,整個人又躍了起來,一個虎撲已撲到了黃峰的身上,雙手五指大張,一把卡住了黃峰的脖子,用力的掐了起來。
不同于旁人,黃峰可是當過兵的,在警隊這么多年,現在雖然身體被酒肉糟蹋了,但畢竟還是有些底子的,肖遙可不敢大意,雙手掐起來時,也是用盡了全力,恨不得一下就把痛苦不堪的黃峰給掐暈過去,為他減輕痛苦。
忽然間,肖遙看到剛剛回復了自由的蔣文彤動了,那道晃晃悠悠的身體,有些懵懂的看著肖遙這邊,隨后又將目光看向了黃峰剛剛掉落在一旁的手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