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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有德的這番話,看似很坦白,實際上卻是很氣人的話,瞬間使得籠外諸人無比的郁悶。
尤其是秦知秋,在聽到那保險箱的事情時,再看肖遙更是眼神中透著一縷濃濃的埋怨,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肖遙也很郁悶,本來不是進來和吳有德套幾句閑話,卻惹了一句氣死人的話。
恨得他,猛的抬起拳頭,對著吳有德就是一頓暴打。
籠子外沒有人阻止,都想知道這個保險箱的結果,甚至還期望肖遙對吳有德的這一頓暴打能打出什么結果。
而吳有德卻是叫苦不堪,本來就是想氣人,這時候再被肖遙暴打一頓,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根本沒有和肖遙叫板的能力。
身上挨了幾記重拳,痛得吳有德感覺骨頭縫都散了,急忙喊道:“別打了,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啊,東西不是我拿的,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快點停手吧。”
哪能說停就停,肖遙的手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下手的拳頭反而更重了。
邊打,肖遙邊說道:“知道你就是個廢物,不拿你出氣,我拿誰出氣,有這么好的證據你不早拿出來,丟了你才說,你這不是故意氣我的嗎,不打死你,今天這氣我怎么出。”
這下吳有德沒電了,張大個嘴,心里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肖遙就是為了出氣,自己就是個出氣筒,一個打人,一個挨打,什么說法也沒有,自己手里沒有制衡肖遙的條件,此時就只能認了。
本來吳有德還想咬著牙,硬挺一會,可是感覺肖遙的拳頭越來越重,好像是非要打出個聲時,吳有德再忍不住身上的劇痛,開始大呼小叫的,好像個受氣包一樣,慘叫起來。
果然效果不錯,叫得多了,肖遙的拳頭果然是輕了,又打了幾下,這才停了下來。
一腳將吳有德踹在一旁,肖遙沉聲說道:“記住了,有什么事情早點說,別等我發現了再來問你的時候,事情都成過去式了,再想解決也沒有辦法了,聽明白沒有?”
用力的點了點頭,吳有德急忙往旁邊又挪了幾分,想離肖遙遠一點。
上前一步,肖遙又補了一腳,將吳有德踢翻在地,罵道:“還有什么事沒有,快點說。”
急忙搖頭,吳有德回道:“沒有了,我就那點事,再沒有了。”
瞪著眼睛,肖遙走上前,又是幾眼,踢完了,這才轉身往鐵籠門口走,邊走邊罵道:“下次再有事瞞著讓我查出來了,看不我打掉你滿嘴牙。”
身背后,吳有德靜靜的縮在床角,眼眶里已夾著一抹淚花。
這么大的年紀,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感覺委屈的時候,肖遙這上來就是暴打,不留情面的狠揍,打的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大有一種命如草芥的感覺。
也只能想想了,吳有德眼中的余光,看著秦暢和肖遙幾人大步離去,這才坐直了些身體。
一陣微笑吹過來,吳有德感覺自己的眼眶處有些寒,伸手一摸,一片暗紅的血沾了滿手。
吳有德忍著痛,艱難的站起身來,走到鐵籠旁,沖著籠外正叼著煙卷,目光遠送秦暢等人的趙健,說道:“趙警官,能不能給我點止血藥,我這流血了。”
回過頭,趙健瞄了一眼吳有德,撇嘴說道:“忍著吧,下次有什么事早點說,要不然一嘴牙都打掉了,你還不知道要流多少血了。”
恨得有些牙癢,吳有德瞪著趙健片刻,又急忙低下了頭,蹭回到了自己的鐵床旁,坐了下來。
曾幾何時,像趙健這樣的人物,吳有德根本沒當回事,一個在蘇慶生手下不得意的警官,吳有德根本沒把他當成拉攏的對象,甚至認為,沒幾年他可能就得被調走,調到一個清水衙門里去當個閑職。
今天可倒好,趙健居然來了個咸魚翻身,反過來看不起自己了,吳有德此時真是恨得牙根直癢,恨不得出去一口咬死趙健,讓他在自己的面前裝大爺。
但眼前有個鐵籠,想出去何其之難,臨近傍晚的陽光,紅艷似血,將那鐵籠的桿影拉得老長,透著幾道黑色的影子,好像幾根黑色的劍,不停的穿刺著吳有德的心。
晚了,這一輩子難道就要在這鐵籠子里過去嗎,整天還要提防著有沒有人會害死自己。
吐了肚子里知道的一切,回過頭,那些人還不放自己走,也不讓自己去把那些該抓起來的人抓起來,讓那些人陪自己伏法,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沒準哪一天要搬到隔壁新牢房時,就會出現一場突然來臨的偷襲,將自己殺死在那牢門口。
越想這件事越可能像是真的,仿佛這就是明天或是后天的事情,再看那陽光都已經不是陽光,而是暗紅色的血,那種血鋪了滿地時間久了,發暗的血。
風光了這么久,也做了那么多的虧心事,這輩子不管是享受到的,還是虧欠到的,也就這樣了。
財產沒了,忙活了半輩子的家業,拱手讓人,換回來的就是一頓說打就打的無情拳腳。
外面還有那么多人要殺自己,就算是活著出去了,在江城也根本再混不下去。
那些交給宋元奇去理財的錢,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拿回來。
心中想法越來越亂,吳有德的心情漸漸生出一股絕望,一種在這鐵籠中,沒有辦法再走出去的絕望。
與其在這鐵籠子里苦熬,熬到那不知何年何月的未知結果,還不如早點了結的好。
看著那鐵籠的影子越來越斜,好像陽光將要逝去,吳有德的心也跟著那陽光漸漸的遠去。
死了吧,反正活著也沒有什么盼頭了,進來這么久,沒有一個自己想看到的人出現,自己就是一個被人遺棄的人。
眼瞅著鐵籠子,沒有什么突出的角,床角也是一樣,都是圓圓的鐵管,撞一下,頂多能暈,頭也只能撞個大包。
不經意間,吳有德看到了墻角的木頭桌上的牙缸,里面扎著一只劣質牙刷,牙刷的手柄看起來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