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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偏鋒
雨冷無情,面館的門口卻是一片暖意,周小青的目光始終鎖定在肖遙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剛才還提出來,可以給周家面館更高補償的丁征越。請訪問
“肖大哥,你知道嗎,以前你到我家吃面時,都是我給你下的面,那時我還偷偷看你吃面呢?”周小青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悄聲說道:“下次的面條,一定肉比面多。”
“難怪味道這么熟。”肖遙笑了,看著周小青那張嬌嫩的俏臉,合計著,這時候兩人要是抱在一起啃一會,丁征越會不會背過氣去。
丁征越很生氣,但更多的是郁悶,褲襠裂開了,他兩條短腿合攏在一起,對一個胖子來說,和懲罰差不多,頭頂上的帽子,被雨淋的濕了,帶起來很不舒服。
然而,讓他最無奈的面前的肖遙,一個刀砍不動,風吹不透的人,在他面前,除了達到他的想法,一點回旋余地都沒有。
問了肖遙的話,回答的卻是一對男女在自己面前秀甜蜜,沒準拆遷不成還給肖遙找了個媳婦,這給他美的。
輕咳了一聲,丁征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而且現在你有什么想法和條件盡管提,房子,車子,工作,哪怕你結婚包辦的酒席,車隊,這些我都能代人同意,替你出。”
瞄了眼周小青,丁征越接著說道:“新娘子這么漂亮,婚紗必須得從香港訂制一套婚紗才夠檔次,這錢我們分局也出了,怎么樣,這條件夠有誠意了吧。”
馬屁都拍到周小青身上了,也足見丁征越的用心了,肖遙看了眼周小青,那美眸中清澈似水,雖有笑意,卻不是興奮的那種,肖遙明白了她的心思,和自己一樣,根本沒把丁征越的話放在心中,在風吹起的那一刻,已隨風而散。
半晌沒有回答,丁征越還要再追加些條件時,肖遙忽然轉過身,笑道:“如果丁老爺子在這,你認為你說的這些話,他會聽嗎?”
丁征越怔住了,隨后臉上浮起了憤怒,肖遙這番話的意思明顯是占自己的便宜,哪有這么比喻的,性格相同,不代表身份相當。
“看吧,你是會生氣的,只是為了拉攏人,你就低三下四的說著那些假惺惺的話,回頭事情辦完了,誰知道你會做成什么樣?”
看著丁征越臉上浮起的怒意,肖遙笑了說道:“回去吧,找個能談正事的,要動整個三岔口一起動,要是不動,誰也不會走,起碼在我肖遙在這守一天,你們不拿出真正合理的解決方案,誰也別想踏進三岔口一步。”
丁征越轉身走了,在這和肖遙耗著,他感覺是在對牛彈琴,甚至肖遙連一頭聰明的牛都不如。
一頭放著自己槽里綠草不吃,卻想著那些沒有草吃的牛,這是一頭什么牛,估計一頭不傻的牛都會選擇自己先吃飽,哪會管別的牛吃沒吃飽。
肖遙吃得很飽,一碗面吃完了,身上有些犯困,想想要是進屋睡,少了些威懾力,便問了周小青,老周頭以前夏天時老躺著的那張竹躺椅還在不在,在的話,搬出來,他就在門口睡一覺。
竹躺椅是個老古董,當年老周頭不知在哪淘來的,每年夏天曝曬時,都會拿出來,在面館前的柳樹下躺著作輕松狀,引來無數笑罵,而他自然其樂。
今天天空還下著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雖不大,但在外面卻是躺不了人,沒辦法,肖遙便把躺椅放在面館的門口,身影向外那么躺著。
有風攜雨自門外吹來,依舊很涼,肖遙好像渾然不知一般,閉目養起神來。
然而肖遙肚子里裝著熱面條,外面的那些城管卻是肚子空空,只灌了個水飽,在這大冷天里著實難受。
丁征越扭捏的上了考斯特,坐到了最后排,示意跟上來的馮江林下去,一個人在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時,也沒有下車,仍是在車上坐著。
沒多久,一串警笛的聲音響尖叫著,由遠及近,汽車轟鳴聲漸近時,只見數輛警車開進了三岔口,停在了城管車隊的旁邊。
車門打開時,為首跳下來一名壯實的警官,只不頭頂警帽的下方邊緣處,纏著一圈厚實的繃帶,看起來好像剛下火線的傷員。
上次在三岔口被那些群眾打的不輕,作為一名還算有良知的警官,沈志堅沒有對老百姓大打出手,抱著腦袋硬挨了一頓揍后,被救護車拉到了醫院。
到底是受到訓練的,哪怕是挨揍也是把自己的身體保護的很周全,受得都是輕傷,處理了下傷口便出院了。
在家休息了一天,剛上班茶水沒喝上一杯,命令來了,馬上招集一隊警察到三岔口地區,有人在那里毆打城管,進行抓捕。
被人白打了一頓,氣全憋在肚子里了,一聽到要去三岔口抓人,沈志堅頓時來了興奮勁,再聽要抓的人是肖遙時,那張本來很方正的大臉,笑時已有些扭曲,看起來很恐怖。
喊著自己很信任的那隊精兵,警車上掛上了響笛,沈志堅帶隊一路急駛,趕到了三岔口。
場面與沈志堅想象中的有些差距,按沈志堅的想法,起碼應該是一群城管壓鎮,將整個三岔口的路都堵死,只許進不許出,讓這些百姓有一種兵臨城下的壓迫感。
可是下了車,再看周圍那空曠的場景,不但沒有什么壓迫感,還有一些學生騎著自行車放學了往家趕,看到有警車和城管車堵在三岔口的路口時,眼神中透著疑惑,夾著憤怒,卻沒有敬畏的表情。
再向那個三岔口的釘子頭周家面館望去,剛好能看到一個人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仿佛不知門外已成風雨催城之勢。
沈志堅很生氣,臉色陰沉的比此時烏黑的天空還要陰沉,見四周沒有百姓助陣,只留面館外的肖遙一個人躺著,他恨不得馬上帶人上去把肖遙給抓起來。
正準備帶隊沖上去抓人時,忽聽不遠處的考斯特上傳來一陣呼喊,只見司機快步跑過來,喊他上車去說話。
這時雖然憤怒,沈志堅也不是沖動的人,知道丁征越在,級別比他高,聽聽這位在這守了半天的領導有什么意見也是好的,沈志堅瞪了肖遙這邊幾眼,大步上了車。
一般領導都坐前面,可是沈志堅上車后,卻看到丁征越有些扭捏的坐在最后面,心里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什么事都這么怪呢。
知道沈志堅是員虎將,丁征越急忙熱情的打招呼示意他過來,雙腿夾得更緊了些。
“小沈啊,你打算怎么處理?”
“直接抓人,剛才肖遙不是踹傷了一名城管嗎,現在人都在醫院里了,先告他個妨礙公務,毆打司法人員,押起來再說。”沈志堅一臉的堅決,似乎在道上想了很久。
“這面館里面還有一個電臺的副主編,正拿著手機拍著呢,剛才肖遙踢人的時候,當時雙方發生了口角,我們城管也是有責任的,到時候那段視頻發在網上,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
現在網絡太發達了,所有有關于公務人員犯上一點事的,都會火透半邊天,哪怕一個小臟點,也會染墨一缸水。
沈志堅的臉色沉了下來,認真問道:“那丁局長有什么高招?”
皺著眉,丁征越說道:“上會開會就是想把他留下來,免得他回來給那些百姓撐腰,讓那些百姓以為他不再管這邊的事了,結果他回來了,那些老百姓的腰桿又硬了,知道他們沒有被拋棄,現在人心反而更齊了。人是必須要抓走的,這小子最近惹了不少的禍,隨便找個什么理由都能把人帶走,但有一個問題。”
聲音壓低了些,丁征越有些沉重的說道:“問題是這個出頭的人是誰,然后誰又敢動拆遷的第一下,你不知道這小子當時也進去過,在監獄里面時,用手機和外面視頻,拍強遷人的臉,結果當時把一群人都嚇跑了,就是怕他出來打擊報復,所以這個動第一下的人,必須是個狠人,一個不怕肖遙的人。”
說到這,沈志堅明白為什么局里點名讓自己來了,不只是給自己一個報復的機會,而且還要有著被報復的準備。
眨了眨厚眼皮,沈志堅輕聲問道:“我是警察,抓完了人就得走,丁局的意思不是想讓我掄錘子,砸那家的墻吧。”
“如果沈局不掄錘子也行,就把在場的人都抓走,來個對不上帳,到時候就算肖遙想找人報仇,也是找不著人。”
這么復雜,那得抓多少人,沈志堅也有些郁悶了,沒想到肖遙的影響力這么大,連背后動手都怕他事后報復。
想想便感覺頭痛,沈志堅聲音一沉說道:“先把人抓起來再說,老百姓只要不鬧事,不能亂抓,要不然引起了騷亂可不是鬧著玩的。”
向丁征越點了點頭,沈志堅大步下了車,這邊手一揮,站在車外的一群精銳警察隊伍迅速集結,一頂頂警帽晃動著,向面館的門口走去。
眼望著面館前的那道睡影越來越近,沈志堅的臉上已透出一抹獰笑,手臂高舉著,便要作出揮下來的動作時。
忽然間,只見一聲吆喝從遠處傳來。
“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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