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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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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一聲槍響,響徹天跡,掩蓋了車流中的鳴笛,掩蓋了人流中的喧嘩。
幾乎所有的人都閉上了眼睛,有因為害怕,有因為緊張,有因為不忍,也有因為壓抑的難過。
一顆子彈飛速的鉆出槍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了無邊的天跡,可這一刻,只有一個人看到了,肖遙。
‘哎喲!’一聲驚呼緊隨著槍響過后傳出。
接著,便是槍落地后,‘啪嗒’一聲悶響,滾到了一旁。
再看梁子,左手捂著右手,似乎右手受了什么傷一般,而地面上,一個打火機正打著轉,好像是扔出去時,力量太大,只能借用打轉來消除那強勁的力量。
肖遙急忙扶住了雙眼緊閉,滿臉悲憤的老大爺,輕聲說道:“大爺,威武啊,子彈看到您都得拐彎。”
怔了下神,老大爺緩緩的睜開了眼,僵硬的雙手緩慢的放下了竹掃帚,低下了頭,看向了胸口處。
洗白洗舊了的制服上,除了有一點灰塵,再沒有別的任何東西,更淡不上有血跡槍口了。
“子彈真得能拐彎。”大爺皺著眉,輕聲的嘀咕著。
隨后,大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聲音洪亮,若是有鳥飛過也一定會被震下來。
四周人,除了肖遙,皆有些失色,暗道著這老頭是不是瘋了,一會要不要打精神病醫院的電話。
許久,老大爺才收了笑,臉上現出一抹紅暈,手中的大掃帚一立,看著對面捂著手的梁子罵道:“小兔仔子,你有種的再來一槍,來啊……”
沒罵完,老大爺突然又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著地面上的掉落的槍,隨后又將目光轉到了肖遙這邊,在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有被子彈擊中,而是有人救了他。
而這個人,一定是肖遙,再不可能是旁人。
‘哈哈哈’老大爺笑得更歡,手拍著肖遙的肩膀說道:“我這人犟,誰拍馬屁我罵誰,哪怕是我兒子拍馬屁,我也一樣追著他打,可是小伙子你今天的馬屁,我收了,享受,哈哈哈。”
待看清了怎么回事后,四周圍的人全都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擦汗松口氣的,全都放松了下來,哪怕是四周的警察也是散到了梁子的身后,不再圍著。
不只是感覺剛才開了槍,事情鬧得有些大了,更多的是,感覺到對面的肖遙有些太過讓人匪夷所思,居然用了一個打火機救了一條人命。
由其是梁子,心里著實很感激肖遙,要是肖遙關鍵時候的一個打火機,打在他的手腕,痛得他槍口甩向了天空,打空了一槍,如果真打中面前這位大爺,事情可真是不好收拾了。
現在的年月,鬧出點事,一經傳播便傳得天下皆知,這一槍過后,可能便是自己過失殺人,得吃官司了。
四周的人越圍越多,再看城管辦公大樓內已有人向這邊跑來。
不是走,確實是跑,一個個短粗胖,急匆匆的向這邊跑來。
為首的胖子,跑得呼哧帶喘,上氣不接下氣,估計跑到門口就得噎死,但還是在跑,好像他老子讓人拿槍崩了一樣。
都是干這行的,李光祖一看帶頭跑來的人,不由驚愕說道:“怎么一把丁局長跑來了,平時外面火燒了房子都不待屁股離開凳子的,今天怎么跑出來了,后面還跟著各支隊隊長,大隊長什么的,出了什么事了。”
說到這時,李光祖手一拉梁子,低聲說道:“快讓你的人把門讓開,別擋了路,要不然那個丁征越發起火了,一狀告上去,你爹也保不住你這帽子。”
槍響了,梁子就想跑了,只是還不死心,就這么放過了肖遙。
見形勢不對,手指著肖遙惡狠狠的比劃了一下,回手一揮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一群民警,頓時作鳥獸散,鉆進了警車,揚長而去。
梁子也想走,不過在這門口鬧出了事,總得和這位城管的一把手丁征越說明白了,要不然回頭丁征越真得向上捅起來,自己這身皮就算不扒,回頭當區警局局長的父親也得狠狠的罵自己一頓。
不過梁子倒也沒什么怕的,論級別自己的父親和這位丁征越相差不多,平時也是一起喝酒玩樂的,對子侄,怎么也得客氣一些。
心里不怕,待丁征越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時,梁子拿出了很好的家庭教養,迎了上去。
“丁叔叔,您這是有什么急事,跑這么急。”
熱情的打招呼,換了一張冷屁股,丁征越直接略過了梁子,跑到了還舉著大竹掃帚,滿面威武模樣的老大爺身前。
“爸,您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您,那子彈打哪了?”一陣關心的話從丁征越的口中說出,加上好副急色,典型的孝子模樣。
“你老子命大,還能再看你一眼,哼。”老大爺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此時已目瞪口呆的梁子,似乎在說,傻了吧,知道我是誰的老子了吧。
兒子來了,老大爺底氣更足了,手向旁邊的肖遙一指,說道:“看到這位兄弟沒,要不是他救了你老子一命,明年的今年,你就得去臥龍公墓送花了,你得好好感謝感謝他,要不然你這么忙,一年還得多一件事要做。”
在樓上時,丁征越就看到了肖遙和自己父親一起并肩做戰,當然也聽下面人說了,是父親挺身而出,替肖遙說話助力的,要不然也不會惹出這件事來。
對肖遙丁征越并沒怎么感謝,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下,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老大爺,口口聲聲說道:“爸,回家好好養老吧,別在這看大門了,你這樣讓我這個做兒子整天提心吊膽的,還怎么工作啊。”
“怎么嫌我給你丟人了。”老大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怒聲說道:“我又沒讓你出來,你大可以當看不見我,來時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到這來就是找件事做,誰也不告訴,又不是借你的光,來作威作福。”
聲音一冷,老大爺又接著說道:“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現在感覺我丟人了,好,你這個兒子我也不認了,天天看你像個以前的官老爺一樣出出入入,我也看煩了,我丁岐山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從此以后我們父子倆的關系就算斷了。”
老爺子越說越激動,氣得突然身體一抽,雙眼翻白,手中的竹掃帚也落地了,人便要向后倒去,心臟病發了。
“爸。”丁征越被說的一臉羞臊,再看老爺子倒了,頓時急了,急忙喊人開車送人去醫院。
旁邊肖遙眼明手快,一把摟住了老爺子,用腿墊著老爺子不讓人坐在冷地面上,手摸向了老爺子的制服口袋。
挨個拍過,從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小藥瓶,一看上面的藥名速效救心丸,急忙倒出兩粒,撬開老爺子的嘴,把藥放在他的舌下含著。
人還沒醒,肖遙又急忙掐老爺子的十指手指,用力氣掐,掐得旁邊丁征越都有些怒了,生怕肖遙一不小心把父親的手指頭再掐斷了。
剛想著阻止時,突然一聲長嘆,老爺子丁岐山猛的睜開了眼,一雙虎目怔怔的望向了那片不在湛藍的天空,隨后又看向了旁邊忙活著的肖遙,緩緩點了點頭。
人醒了,丁征越急忙說道:“爸,您怎么樣了,別生氣,兒子什么都聽您的,您這要是出了什么三長兩短,你讓兒子怎么活啊,您好好的,兒子以后好生的孝敬您,再不給您惹氣受了。”
自幼被母親早亡,父親沒有再娶,一人拉扯著丁征越長大,丁征越雖然官場氣足了些,但是對父親那是一百二十個尊敬。
看著父親差點沒了,剛才那些還有些放不下的官架子頓時沒了,急忙把父親抱住了,向旁邊的肖遙問道:“兄弟,你怎么稱呼,現在在哪個部門的。”
在另一邊還抱著老爺子,肖遙笑道:“我新來的,叫肖遙,今天剛被分配到城東碼頭區分隊。”
后面管人事的孟局長也跟著跑過來了,急忙俯下身,向丁征越的耳邊說了幾句,丁征越一聽,臉上頓時揚起了笑臉,笑道:“兄弟你這身手去個支隊可惜了,就留在我身邊吧,回頭訓練一下那些城管,提升一下他們的戰斗力。”
一句話,人就提到城管總局上班了,這算是升職了,四周圍著的人不由的對肖遙一陣刮目相看,暗道這年輕人命好,救了局長的父親。
特別跟著丁征越后面的城管局人,心里更是郁悶,直盯著還坐在肖遙腿上的丁岐山,想著自己怎么就從沒注意這個老頭和丁征越長得這么像呢,早知道,早點來拍馬屁,現在也早升上去了。
一群人心里想什么的都有,羨慕嫉妒恨到了極致,可是肖遙卻是搖了搖頭,回道:“我剛上班,還是從基層干起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肖遙說得平心靜氣,沒有半點的做作裝假弄謙虛,聽得周圍人臉色均是一怔,再看肖遙時,似乎肖遙的腦袋上頂著一個傻帽的光環。
老爺子還在肖遙的腿上坐著,目光中此時已充滿了贊賞,花白的額頭輕輕的點頭,說道:“小兄弟,你有骨氣,又仗義,身手這么好,留在這可惜了,回頭我和我戰友打聲招呼,去他的特警大隊吧,那才更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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