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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齊射過后濃烈的硝煙和煙塵終于慢慢的散去。
被火炮打壓的難以為繼的闖軍的軍陣終于是顯露出來,方才還整整齊齊,軍容看起來頗有章法的闖軍的左翼,已經被打了一個大口子。
用大口子來說過于的保守,整個的左翼差不多已經是被打的不復存在,方才還是密密麻麻的人頭聳動。
突然間,這邊變成了一片白地,地面上你看不見什么鮮血,只有紫黑色的泥土和尸體,能逃過炮擊的士兵全都是潰散逃走。
就連炮擊沒有打到的中軍和右翼都是混亂不堪,靠著左翼的闖軍部隊都是拼命的朝著右邊躲閃,因為能看到炮擊不會波及到那邊,靠右的地方暫時是安全的部分。
可眾人的擁擠,讓那邊的隊伍無法維持原來的隊形,也是混亂異常,炮擊的停歇,終于是讓闖軍緩過氣來,各級軍將有不少都是暫時找不到自己的部隊,更上面的大將則是在那里督促。
整個是混亂的不像樣子,后面的馬軍原本森然步陣,既有威懾,現在也是亂成一團的模樣,騎兵在約束馬匹,還要顧忌著不要互相影響,也是一鍋粥的模樣。
朝廷官軍這邊的歡呼更加的熾烈,左翼歡呼仍然在持續,而右翼卻很安靜,按說朝廷官軍的右翼才是更清楚的見到炮擊成果的人,可右翼卻歡呼不出來。
因為他們被震撼了,所看到炮擊的范圍之中,全部是尸體,甚至是看不見完成的尸體,血肉碎裂飛濺,隔著幾百步,按說不應該看的這么清楚,可看見沒有一個站立的人,幾乎是消失地左翼,方才那威勢無窮的炮擊,這一切都說明,在炮擊之后,不會有什么完整的人存在了。
親兵統領高猛騎在馬上,看的比步卒稍微清楚些,他此刻的臉色也是變得凝重異常,也被這種戰果所震撼了。
“公主,火炮之威,竟然如此!!!”
這次沒什么比喻和感慨,他能說地也就是這句話了,看見真實炮擊的威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
坤興公主的表情很平淡,因為這一切都不是屬于自己的,這些威力都是屬于秦軍的,屬于李棟的,這一切都是自己盜竊來的。
聽見高猛的說話,坤興公主拿著馬鞭指著邊上的炮陣說道:
“今后的戰爭勝負,恐怕就要比這火炮的多少和威力了,可這天下,除卻西北的李棟,誰還能擁有那么多的火炮呢?”
沒有等高猛回答,坤興公主又是那馬鞭指向前面的闖軍殘陣,朗聲說道:
“闖王和手下軍將打老了仗,懂得計謀進退,可又能如何,在李棟的火炮面前,一切都那么的無力。朝廷打不過闖王,闖王打不過李棟,李棟一旦有了反叛之心,我們該怎么辦?”
這話若是放在其他人嘴里說出,肯定會被認為是狂妄,可此情此景,坤興公主從容說出,卻有著不容置的說服力。
“發令,秦軍野戰軍駐山西第一旅、第三旅、第五旅,按照原計劃進攻敵方中軍軍陣。”
炮擊之后的震撼,已經差不多消解,而有過經驗的朝廷官軍士兵恢復的比對面地闖軍要快很多,并且隊形什么的沒有散掉。
坤興公主直接是發布了命令,在帥旗地后面,有用車拉著的十幾面大鼓,隨著傳令騎兵向著帥旗地左側跑去,大鼓也開始咚咚敲響。
每個團各個隊列的軍官士官們口口相傳,讓每個人把耳中地棉花團摘掉,傳令騎兵手中拿著一面紅旗,從每個團的第一列依次的跑過。
這是出發前的準備,鼓
讓各團對齊整隊的命令,每個團都是依次發令,團和手杖在隊列間快步的走來走去,負責指揮火器部隊的團副守備在那里督促著士兵們檢查彈藥裝填。
這些都是早已做完的準備工作,在此的檢查不過是為了保險,炮擊過后的朝廷官軍軍隊士氣高昂。
那名打著紅旗的傳令騎兵跑過,很多士兵都是跟著大聲的吶喊起來,這名騎兵跑到陣列的右側,馬上是停住了坐騎。
第一波要出動的野戰軍已經是做好了整備,坤興公主默數著數字,六十個數字一過,他揚手揮下。
鼓聲猛地停歇,尖銳悠長的喇叭聲音開始響了起來,如山的朝廷官軍陣列開始動了,各各團的步點鼓手用差不多的節奏敲打著鼓面,士兵們緩緩向前。
闖王的大旗在戰陣之中已經是倒了一次,混亂之中什么都無法保證,好在無人注意,闖王的親衛士兵已經開始揮刀殺人,為的就是阻擋其他人不至于把闖王的這邊沖亂,現在好歹是恢復了一點。
一直是鎮定的劉宗敏滿頭是汗,一邊是擔心李自成的安危,一邊是擔心朝廷的炮擊繼續,突然間,一個渾身泥土的闖軍士兵擁擠著到了跟前,劉宗敏的士兵剛要攔阻,這闖軍士卒就在外面,帶著哭腔喊道:
“劉將軍,郝將軍被炮打死了,被打死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那里放聲大哭,郝搖旗可算是李自成手下的老將了,多少災難都沒有問題,今日卻死在了火炮下。
劉宗敏聽到這個消息,饒是他心如鐵石,也是在馬上晃了晃,忍不住扭頭看向李自成的大旗所在,那邊也是亂紛紛的,不過卻突然間有幾名騎士,不管不顧的撞了過來,馬上的騎兵卻是闖王的親兵,靠近了大聲喊道:
“劉將軍,大帥有令,潰散之軍不必理會,死亡將士不必關心,眼前這一戰才是重中之重,不要分心旁顧!!”
權將軍劉宗敏拿手抹了一把臉,悶聲悶氣的說道:
“回報大帥,老劉知道,也請大帥跟闖王能夠緊密合作,這一戰有的打!”
“各將層層下令,兵卒就近歸隊,亂動者立斬!!”
劉宗敏的命令大聲的下達了下去,闖軍前隊步卒也是漸漸地平穩下來,可也僅僅是剛有跡象而已。
“李雙喜,你帶你的兵馬左邊,沒要讓那邊的亂局到這邊來,朝廷的炮夠不著左邊了!!”
李雙喜距離他不遠,聽到命令之后,也顧不得討價還價,領著兵丁朝著左邊而去,劉宗敏連聲的命令,他手下的威武將軍、都尉都是把身邊地親衛聚齊,然后依靠親衛約束身邊的士卒,滾雪球一樣的擴大穩定。
局勢稍微的約束住了些,不至于馬上的崩潰,劉宗敏這才是發現自己滿頭是汗,看見對面沒什么變化地朝廷軍陣,劉宗敏的心猛地抽緊了下,方才的那種震天動地的炮擊,慌亂絕望的局面僅僅是開始而已。
念頭到此,還沒有來得及細想,猛聽到前面有人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大喊:
“朝廷的兵馬攻上來了啊!”
剛剛有些穩定的隊伍又是一陣混亂,差點是控制不住,就看見對面黑壓壓地朝廷官軍方陣緩緩的向前壓來。
前面都是手提火銃的火銃兵,身后則是豎立著長矛的長矛陣列,前面略有些散亂波動,后面則是方方整整的長矛兵隊。
權將軍劉宗敏僅僅是稍微一遲,就立刻是下達了命令,被炮擊之后地壓抑和躁動怎么緩解,去沖到前面戰斗,這就能緩解。
“各營迎擊,火槍弓箭在前,刀斧在后隊,遲不進軍法行事!
“出陣殺敵!”“出陣殺敵!!”
劉宗敏身邊的親兵吶喊,漸漸地每個營的軍將也都是跟著吶喊。
漸漸地闖軍的步卒都是在跟著大喊,前隊地士卒幾乎沒有什么遲疑,就跟著沖了出去,混亂了好久的闖軍也是跟著動了。
由前到后,整個的軍陣動的越來越快,好像是積蓄在堤壩后面的洪水終于得到了泄洪的機會,向著口子洶涌而出。
在方才那種看似要泯滅一切的炮擊之中,每個人的心都在縮緊,每個人都想大叫大嚷,每個人都想發瘋,呆在軍陣之中,好像是被關在籠子里,明知道死亡就要降臨,卻無法跑出去。
上面進攻的命令一下,每個人都發瘋一樣的向外跑,向前沖,哪怕是死在戰場上也好,也比這么令人瘋狂的恐懼和憋屈要強。
“弓箭和火銃到前面去,弓箭和火銃到前面去!!”
“散開,散開!!”
這畢竟是久經考驗的闖軍老卒,臨到近距離的拼命廝殺的時候,還是知道如何發揮自己的優勢,避免自己的劣勢。
可惜是做無用功,看見闖軍好像是潮水一般的涌了過來,在火銃兵隊列的每一名軍官嘴角都是忍不住掛上了笑意,火銃兵的隊列去攻打的時候,每射擊一次要前進一步,需要重整陣型,這很麻煩。
可要是敵人朝著火鐃槍口送上來,那就是求之不得了。
“止步!!止步!!”
“保持現有陣型!!”
“檢查火銃,檢查彈藥,由前向后,次第輪射!!”
火銃兵的軍官和士官都是在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發令。
越靠越近,就要進入射程之中了……
上戰場之前,將領們都有種種的計策和謀劃,受過的,自然是讀過兵書戰策,那些流民的將領,則是一次次生死戰斗打上來的。
可每次的戰斗,都有太多太多不確定的事情發生,正是這些不確定,導致了戰局的走向。
闖軍已經是懂得利用戰場上的這些不確定性,并且讓這種不確定性也成為增加自己勝算的因素。
明軍的將領,除卻極少數的天縱之才和將領們的親兵衛隊之外,其余的軍隊,本身就是這種不確定性的代名詞,自從三大征的余部和遼鎮總兵李氏將門的逐漸凋零之后,很多時候的明軍在戰場上就是笑話。
幾萬人的軍隊,一上戰場上,除卻主將的本隊可以通過親兵控制之外,其余的一概是看熱鬧的,勝的時候,還有幾分助力,敗的時候,甚至會危害自身,自相殘殺。
可這支聯軍卻從來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長久持續的訓練,嚴明清晰的操典,高效負責的戰場命令傳達,在戰場上,讓每個團、每個隊、每個人都成為嚴密可控的零件,組成了可怕的戰爭機器。
本來闖軍也是相對可控的,畢竟在這個戰場的幾萬步卒都是闖軍中最精銳的老兵,可是方才那鋼鐵火海,徹底的把一切可控的因素打掉。
地動山搖,沒有什么人能在那死亡的金屬風暴中存活,差不多幾千發炮彈轟炸到了闖軍地陣型之中,這次的炮擊,差不多造成了兩萬人左右的傷亡。
如果一名合格的炮兵軍官看見這樣的戰果,恐怕會捶胸頓足,因為這次地炮擊可以造成更好的殺傷,更加有效的打擊。
不過實際上,這次的炮擊所造成的效果并不僅僅是殺傷,這次炮擊做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這種處于時代頂峰地火力覆蓋,徹底的摧毀了闖軍士卒的自信,他們的紀律性,摧毀了戰場上最重要的東西,士氣和勇氣。
闖軍指揮官地命令地確會被手下們執行。可現在這個狀態。只能說是命令和手下們想要做地事情重合了。
炮擊之后地極度壓抑和恐懼。需要用狂奔和戰斗來宣泄。前面有敵人。沖上去。和敵人真刀真槍地搏殺而死。也比這樣絕望地死在金屬和火焰地風暴之中要好地多。
沖出去之后。下面地各級軍將就已經是收不住士兵了。掌旅、哨總們都是發現。下面地士卒在瘋狂地向前沖。已經有些掌控不住。
弓箭手和火銃手地確是被頂到了前面去。可這么沖。甚至是無法瞄準或者是準備。而對面地朝廷官軍火銃兵。第一排已經是半跪下。
前面地朝廷官軍火銃兵陣列層層疊疊。差不多完全遮蔽了沖鋒地正面。火銃兵和火銃兵之間也有空隙。畢竟火銃兵身上地掛著后備地火繩。彈藥袋。彼此距離太近。很容易被火星濺到。那就危險了。
透過這火銃兵地陣列。能看到后面還在前進地長矛軍陣。火鐃兵好像是稀稀落落插在前面地木樁。
這木樁拒馬好像是很容易越過,可這卻是一道死亡之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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