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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崇禎的話剛剛說完，李棟繼續說道：“陛下您糊涂啊，這銀行是天下人的銀行，陜西銀行雖然總部在陜西，但是卻不受我們干涉，銀庫里有一兩銀子，我們才會發出一兩銀子的銀票，這樣可以保證銀票不貶值。我們將多余的銀兩借貸出去，要求借貸客戶以田地、房產、騾馬、人口名人字畫作為擔保，他們如果經營成功，那么將還給銀行兩城半的利息，如果沒有能夠及時還上銀兩，我們將拍賣他的抵押物，作為銀行經營的保障，如此來說，陛下一年的收入何止千萬。而觀今日之陛下，行為舉止，實在太過于激進，指望在大臣們身上獲取銀錢，能夠支持多久新政，再者說，如果陛下的新政沒有官員們的支持，又能進行到什么時候，所以陛下參股銀行是非常有必要的。”
崇禎目光陰沉地掃了李棟一眼。
如果可以的話，崇禎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李棟。
這個家伙絕對沒有那么好心思，但是他開出來的幼兒實在太誘人。
誘人到崇禎完全沒辦法抵抗的地步。
李公爺今天費勁了口水，就算是泡妞也沒有那么努力過，還不是為了銀行業可以在大明三邊和京師聯系起來，這樣就減輕了貿易的負擔。
商人再也不用擔心大規模的貿易沒辦法結算了，在也不用為巨額的銀兩帶在身上而感覺到危險了。
最后崇禎還是妥協了。
對于銀行能夠謀取暴利，崇禎從來沒有懷疑過，去年陜西的銀行行長代替李棟來納稅，帶來的是一車車白亮亮的白銀。
看的那些所謂的巨富全都傻了眼，如今的大明朝也只有三邊的陜西銀行能夠一次性拿出百萬兩以上的銀子了。
李棟的一席話，雖然讓崇禎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但是卻也有非常大的收益。
對啊，我指著殺大臣們，清查土地能夠獲取多少收益，弄的眾叛親離對自己也不是好事啊，自己變法雖然要求有深度，但是不能把官員全都得罪了。
在殺大臣，那么自己連中層員工都沒有多少了，那個時候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今日聽李棟這么一說，崇禎頓時滿心懊悔。
這銀行才是摟錢的王道啊，我早就應該想到了，只是以前一直沒有專門的人才，所以自己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手段掙錢，搞得自己吃相那么難看，士大夫都對自己有意見了。
“陛下，要進步啊，不進步等于退步啊。”
李棟看著崇禎那張老臉不經意間閃過的懊惱，不由長長嘆息，有種怒其不爭的痛心：“有沒有一種自己這些年活到狗肚子里的挫敗感？”
崇禎下意識地點點頭，回過神發現不對，惡狠狠的瞪著李棟。
一想到李棟今日i跟他說的這些話，崇禎頓時明白了他今日的來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和你參股搞這個銀行，作為新政的助力。”
李棟點頭說道：“不錯，想來陛下心里應該很清楚，陛下雖然一定程度打擊了士大夫的勢力，但是大明這么多年來，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他們早就形成了一種商人與官僚相互支持的態勢，他們掌握了大量的社會資源，陛下想要發展新政，如果不采取手段，就只能仰人鼻息，但是如果有了這個銀行就有了極大的好處，凡是有心思投資的，只要來銀行貸款，他就可以獲取大量的銀兩，而陛下只要給貸款獲取銀兩的人足夠的政策優勢，那么他們就會成為新興的一種貴族勢力，到時候他們仰賴陛下的好，陛下不論是收稅，還是要求支持，他們都不敢反對的。”
崇禎大以為然，若不是跟李棟有舊仇。此刻恨不能將他引為生平知己，共奏高山流水，或者將李棟按在自己的龍塌上，一起啪啪啪，下上一場圍棋。
小眼睛發亮的崇禎剛準備點頭，忽然猛地回過神，看著李棟的目光頓時充滿了警覺。
“不對！李棟，朕和你什么關系不用諱言。有這樣的好事你會想到朕？你是不是又在想著壞主意坑我？”
李棟哼道：“我當然不想叫你，不過……有件事情繞不開你，只好邀你一起干了。”
崇禎大感興趣：“什么事情？”
“這銀行沒有你的支持，我怕到時候你封了我的銀行，那我豈不是白折騰了，與其兩邊都麻煩，不如兩邊都獲取利益，所以我請求陛下參股。當然，我也會讓三邊的商人，對陛下的新政采取支持，到時候陛下需要的資源，我們會盡力支援您的。”
崇禎楞了半晌。忽然咧開嘴，嘴角越咧越大，最后放聲尖笑了幾聲，笑聲里說不出的暢快得意。
“李棟啊李棟。你也有求著朕的時候，哈哈。朕的玉璽若不蓋，你的買賣是不是就黃了？以后你陜西的進項可掌握在……”
崇禎話沒說完，李棟皺眉看著他，忽然轉身便走。
“李棟，你干什么去？”
“你的笑聲太討厭，本公決定不跟你玩了，找別人合作去。”
崇禎急了：“你……你就不怕朕追查……”
“盡管查吧，本公去找那些士大夫合作，反正他們正討厭陛下到牙根癢癢的境界。”
崇禎臉都綠了，好不容易冒出的暢快感和優越感瞬間灰飛煙滅。
“你……朕自己干！”
“可以啊，不過陛下現在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沒有軍方的支持，您這銀行業就在直隸一代折騰，你這規模那么小，您能掙多少，沒有專業的隊伍，手下的人在貪污點，沒準您還得賠錢，說實話，沒有我的人，您這銀行開不起來。不然我敢保證，這銀子肯定都會借貸給富人，到時候富者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陛下這江山啊。”
崇禎怒極，臉孔漲得通紅，渾身微微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原以為自己找到機會拿捏住李棟了，結果人家根就不買帳，想想也是，如果真能拿捏住他，他何必主動跑來跟自己談這筆買賣？既然主動說起這事，說明人家根就不在意他的拿捏。
崇禎現在也漸漸想明白了，所謂繁榮天津，所謂的繁榮大同，李棟都能夠做到，但是這件事情似乎是對自己也有利益的，所以李棟希望跟自己產生關系。
跟自己產生關系之后，那么他就占有了大義，吃香也就顯得好看了很多，他也可以名真言順的打擊跟他搶奪利益的人。
如果自己不按照他的安排來做，那么他很可能跟別人一起做，尤其是那些貪婪的士大夫，可沒有一個好東西。
自己就算是在厲害，能夠把士大夫趕盡殺絕嗎
不得不說，崇禎是個識時務的人，而且對自身的價值有著充分的清醒的認識。
一旦發現自己在這件事里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后，崇禎立馬改變了態度。
跟李棟過不去沒關系，千萬不要跟銀子過不去，崇禎不僅跟銀子沒仇，而且銀子還是他親爹，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
見李棟轉身要走出宮殿，崇禎急了，連忙主動小跑兩步拽住了李棟的袖子。
什么帝王的尊嚴，為了大明帝國的崛起，崇禎感覺丟再大的人都值得。
“愛卿，慢走！”崇禎嘆著氣，努力維持著大明皇帝的面子，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么？”
李棟似笑非笑：“陛下想通了？”
崇禎臉上憤色一閃，隨即平靜點頭：“朕想通了。”
“想入伙兒？”
“……想。”崇禎咬牙。
“行，先把銀行這件事情批了。”
“沒問題，這件事情對新政又好處，朕本來就應該答應”崇禎滿口答應。
“再把洪承疇放了。”
“啊？”崇禎臉色難看起來，說來說去，怎么又繞到洪承疇上面去了？
這下換李棟語重心長了：“賺銀子才是咱們的事業，拼事業的時候切記和氣生財，不要跟人斗氣，特別是不要跟買賣合伙人斗氣，否則損失很大的，乖，把洪承疇放了，銀行的錢你我五五分成如何？”
繞來繞去，最后還是繞到了洪承疇。
崇禎有種強烈的又被坑了的感覺，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原來你還是為了洪承疇，”崇禎瞪著李棟冷笑：“朕說過，洪承疇不識抬舉，勾結外敵，他還沒有你有節操，你起碼是敢于跟外敵拼命的，他呢？竟然勾結外敵，丟進了大明男兒的臉面。誰來求情都沒用！”
李棟也冷笑：“陛下，如今的韃子有多么弱，您又不是不清楚，洪承疇犯得著跟他們合作嗎？我認為這就是某些人在使用反間計，希望您自毀長城。就算他真的跟韃子有些聯系，陛下我跟您合作，您不得表示一下誠意，這個洪大人就當添頭吧。”
“洪承疇就是添頭？”
“對。”
“不行！”崇禎怒道：“李棟，你把朕當傻子了嗎？說來說去，洪承疇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吧？”
李棟嘆道：“跟這種人合伙做買賣，結局豈止是不歡而散，最后簡直會拿刀互砍啊……”
崇禎冷笑不語。
李棟嘆道：“陛下，別鬧，再鬧就不是好朋友了……區區一個洪承疇而已，我也打聽過了前線闖王哪里鬧得還是很厲害，您把他拴在京師，真的很麻煩，不如趕快放她走。”
“朕本來可以不殺他，但是朕沒想到他被拿入詔獄后，幾乎滿朝文武皆為他求情，連周延儒都差點跟朕拍桌子，而且，連李公爺你都驚動了，若依了你們。朕顏面何存？他這是藩鎮啊，他一個文人都搞藩鎮，朕的顏面何在？他的功績可以跟你媲美嗎？”
李棟淡淡道：“陛下，顏面能當飯吃嗎？銀子才能當飯吃啊，放過一個洪承疇，我和您將來生意上合作愉快，兩相權衡，孰輕孰重，這么簡單的事，陛下不知取舍嗎？再說了，您放了他，也是讓他給您看家啊，這是好事啊。”
崇禎冷冷道：“朕若不放洪承疇，你當如何？”
李棟針鋒相對：“我當然不能如何，不過這銀行的生意，我得換盟友了。”
說完李棟拱拱手。果真起身便走，臨了回過頭看著崇禎嘆道：“為了斗這口氣，連一年上千萬兩的收益都能放棄，陛下。你比文官更有風骨。在下只能說聲佩服。告辭。”
剛邁出兩步，忽聽身后崇禎大聲道：“慢著！”
李棟嘴角一勾，轉身面對崇禎時臉上仍是一臉冰冷：“陛下還有何吩咐？”
崇禎臉色鐵青。死死瞪著李棟，松弛的老臉狠狠地抽搐。
“李棟！你這孽畜，不是坑朕就是逼朕，朕上輩子欠了你的錢嗎？”
李棟楞了一下，接著慢吞吞道：“居然有這事？你上輩子欠了我多少錢？打算還我了嗎？”
“閉嘴！”崇禎掙扎半晌，最后終于長嘆道：“罷了，朕放了洪承疇，希望你說話算話，李棟，這次你若再坑朕，朕索性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李棟拱手笑道：“陛下深明大義。不過有一句話，在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陛下派遣太子去了南京本來事件好事，但是現在陛下春秋鼎盛，這國家豈不是有了兩個君主，這件事情陛下還是早作解決，畢竟陛下和江南的士大夫關系不怎么好，他們要是請太子登基，那國家就直接分裂了。”
“滾！”
崇禎咒罵道。
走出皇宮，李棟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感覺大明的命運被自己的雙手向前推進了一小步，步子很小，但，畢竟向前了。這個國家的未來很難把握，他剛剛恢復了平靜，誰知道下面會是什么樣子？
崇禎能否控制住這個帝國，誰都不清楚。
陜西何去何從，自己也很難預測。
依靠個人的力量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這是何其艱難的堅持。縱然自己是大明掌控軍隊最多的人，自己也不得不謹慎小心。
不然落得跟崇禎一般成為****，就麻煩了。
宮門外，吳牲和一群魚鱗衛靜靜列隊等候。
吳牲的傷已大好，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忠心護主。
以前為崇禎做事，幾次對自己趕盡殺絕，如今換做為自己做事，凡是做的非常盡心。只要李棟需要，他會立刻出現在李棟的視線內，李棟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將胸脯一拍，利利落落辦好，包括挖人祖墳。
雖然認識不是很久，但是李棟卻格外的器重他，所以很多秘密也樂意主動告訴他，包括今日找崇禎的目的，吳牲也很清楚。
見李棟出來，吳牲急忙屏退左右獨自迎上去，小心瞧了瞧李棟的臉色，吳牲訥訥道：“公爺，……真跟崇禎陛下合伙做買賣？銀行業可是巨利呀，動輒上千萬兩銀子，您甘心就這樣分崇禎一份？”
李棟笑道：“當然甘心送他了，我今日覲見陛下就是為了送禮的。”
吳牲恍然道：“為了救洪承疇大人，公爺不得不跟崇禎合作，甚至不惜送出上千萬兩銀子的好處，公爺，為了一個洪承疇……值得嗎？當初在草原，洪承疇確實對公爺有馳援之恩，不過后來他又偷襲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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