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行第599章 炮轟西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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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炮轟西廠


更新時間:2015年11月02日  作者:紅色可樂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紅色可樂 | 明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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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任天行的表情一直很平靜,他的目光沒在炮管,而在梁紅玉那張凄怨的俏臉上。

每次提起她對李棟暗生情愫,梁紅玉總是表現得非常暴躁,死不承認有這回事,然而此刻不得不在情與義之間做出取舍時,這張凄怨的俏臉已說明了一切。

任天行已不忍心說什么。

他是大老粗,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在他心里,為死去的弟兄報仇比什么都重要。

黯然注視著梁紅玉顫抖的纖手,任天行也在心中無聲地做著取舍。

今日若梁姑娘下不了手,他便與她分道揚鑣,從此做個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梁姑娘的大業與他再無干系,任天行不惜命,但他的命只交給值得交的人,梁紅玉沒什么不好,然而她心中那一縷不合時宜的情愫,卻會成為所有弟兄的催命符。

梁紅玉盯著官道上越來越近的馬車,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最后貝齒狠狠一咬,顫抖的手終于點燃了火繩……

嗤轟!

如同山崩般的巨大聲浪將二人震得一個踉蹌,直起身子往官道看去,卻見馬車瞬間碎板木屑橫飛四濺,幾塊殘肢斷臂伴隨著鮮血從馬車里四散而落,周圍護侍的錦衣校尉一陣慘叫,身下騎著的馬兒紛紛受驚,一邊嘶鳴一邊不停地跳躍甩動,直到將背上的騎士摔下地,馬群長嘶一聲跑遠。

混亂中一片血肉模糊。

任天行睜大了眼,他也沒想到攻城火炮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難怪梁姑娘說殺雞用牛刀,再看梁紅玉,卻見她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軟軟地癱坐在地上,怔怔看著馬車外散落的殘肢斷臂,淚如雨下,心痛如刀絞。

使勁一擦眼淚,梁紅玉站起身直視任天行時,她的眼中已沒了淚水,可同時也沒了神采。像一口干枯的老井。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任天行……”

“在。”

“你親眼瞧見了,現在我再問你,弟兄們的仇算不算報了?”

任天行心中嘆息,重重點頭:“梁姑娘。任天行這條命從今以后賣給你了!你造朝廷的反。任天行給你舉反旗。你上山落草當大王,任天行動刀給你宰肥羊,你心思淡了退出江湖嫁人。任天行給你當家丁護院!”

梁紅玉抿了抿唇,向官道上那灘模糊的血肉投去最后一瞥,絕然轉身。

“快走吧,官兵們反應過來就要搜山了。”聲音比山谷的寒風更冷。

任天行連連點頭,頗有些不舍地拍了拍身旁的火炮,大嘴咧了咧,身軀如鷂子般靈巧一閃,隱入茂密的叢林中。

“公爺,京里情報人員已到位待命,只等公爺回京后一聲令下,他們便動手。”

車輦搖搖晃晃,李棟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呵欠,淡淡道:“發動以前不可走漏風聲,事情干完之后就無所謂了,叫下面的人把嘴管緊,我的仁厚是他們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換個心狠手辣的三邊總督,干完這事早把他們滅口了。”

鮑超急忙笑道:“公爺放心,我已叫丁奎志快馬加鞭回京了,他也是從神木便跟著您的老人兒,這事由他領頭不會辦砸的。”

李棟點點頭。

公爺算是好脾氣,輕易不動氣,當官這幾年涵養越來越高深,到了他這個位置,世上還有什么值得他動怒的?朝堂里的勾心斗角,各施機謀,還是朝堂之外的爭霸殺伐,在他眼里只有輸贏二字而已,委實不值得動氣。

然而朝廷這次大同城外伏擊他,卻令他久抑的怒火終于噴薄而發,無可遏止。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李棟卻不是那種忠誠的人,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現代人,誰想動他,他就要毀了他全家。這一次李棟差點因此丟了性命,李棟怎能不發火?他在前面為朝廷為天下太平殫心竭慮,有人卻在他背后捅刀子,這筆帳若不算,以后天下群雄誰還高看自己一眼。

久違的殺氣在胸中翻騰醞釀,上一次動殺氣,奧斯曼整個帝國都衰落下去了。

敢招惹就要敢承擔,崇禎付得起代價么?

車輦搖搖晃晃行走在官道上,大同離神木并不遠,因為山西和陜西只隔著一條黃河相鄰,朝發夕至,不知不覺儀仗已走了一半路程了。

輦外的春日曬得人暖洋洋,令李棟有點瞌睡,再次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李棟一只手撐著腮幫,打算瞇瞪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扭頭看著鮑超,指了指前方,神情微微不耐道:“你安排的人在哪里動手?路都走一半了,那個氣人的御史好像還活得好好的,怎么個意思?”

鮑超呵呵一笑,眼里殺機一閃而逝:“公爺別急,閻王的催命帖子很快就要發到御史大人手上了,再往前走四十里,有個山溝子名叫婆婆墳,那里風水好,適合埋御史……”

李棟點點頭,不再說話,放下車輦簾子,閉上眼開始打盹兒。

忽然遠處轟地一聲巨響,車輦周圍的儀仗官兵大驚,紛紛拔刀出鞘,將車輦圍得跟鐵桶一般,神情戒備地四下張望,數百名魚鱗衛在長官的朝巨響的方向跑去。

李棟一臉驚訝,剛才這聲音很熟悉,分明是……放炮啊,掀開車簾,朝鮑超瞟了一眼,有種非吳下阿蒙自當刮目相看的意味。

情不自禁朝鮑超豎了豎大拇指,李棟真心贊道:“好大的手筆,居然想到用大炮轟他,這可是李棟知道最殘酷的刑罰了,后世某個姓金的胖弟弟最喜歡的就是炮刑,御史大人這得多大罪過才有幸獲此殊榮……你家小妾也被他睡了?”

鮑超一臉茫然,吭哧半晌,呆呆地道:“公爺……屬下沒安排大炮啊,就只在婆婆墳埋伏了十幾個弟兄……”

李棟也楞住了:“剛才那聲炮響是怎么回事?”

二人呆呆地互視,片刻之后,二人猛地一個激靈,臉色大變,齊聲驚道:“有埋伏!”

話音剛落,前去查探的校尉匆忙跑回來,抱拳大聲道:“稟公爺,三里外有敵情,監察御史李大人的馬車被大炮轟得粉碎……”

李棟急忙道:“御史大人呢?”

“也粉碎了。”

鮑超驚怒交加,拔刀在手大怒道:“他娘的,誰拔了老子頭籌?”

“閉嘴!你當是逛窯子呢?什么狗屁拔頭籌!”李棟怒叱,抬手朝官道邊的小山一指:“刺客是沖我來的,御史大人命苦,為我擋了一劫,刺客必在此山中,派人搜山!”

“是!”

一個時辰后,搜山的甲衛匆匆趕回,抱拳稟道:“公爺,屬下等在山腰發現火炮一門,沿著蛛絲馬跡一路追查,在山林深處遠遠看見一男一女飛快躲進深山,屬下正繼續跟蹤追緝……”

李棟皺眉:“一男一女?可瞧見他們的模樣?”

“男的不認識,女的……女的好像……”甲衛遲疑片刻,不大確定道:“女的好像是曾經在大同官衙里住過一陣的白蓮教妖女梁紅玉,屬下以前見過她幾次,方才遠遠瞧了一眼,依稀有些相似……”

李棟驚愕道:“梁紅玉?怎會是她?不可能是她!”

“公爺,屬下剛才共有十幾個人追蹤刺客,都覺得刺客像她……”

李棟心中泛起極度的不舒服以及深深的疑惑。

他和梁紅玉的立場不同,這是彼此都知道的,互相有點朦朧的好感,暗生幾許撩人的情愫,這些情愫令彼此都手下留了情,大同官衙里,梁紅玉一針在手,本可置他于死地,她卻沒有下手,她離開后,李棟本可下令關閉城門大索全城,他也沒有這么做,大家都給自己給對方留了一步余地,刀光劍影的爭斗里不知不覺蒙上一層旖旎曖昧欲語還休的色彩。

然而今日,梁紅玉為何忽然對他痛下殺手?

盡管御史大人當了替死鬼,但李棟清楚,梁紅玉要殺的是他。

連大炮都用上了,足可見這一擊多么的義無返顧。

原來最終要炮決的人是自己,自己還嘲笑人家堂堂御史大人。

什么原因令她態度大變,突然要置他于死地?恨他下手太狠,毀了她多年來在大同打下的白蓮教根基,還是別的原因?

李棟沉默許久,心情忽然變得低落,見甲衛還站在他面前等他指示,李棟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把所有人都撤回來吧……”

鮑超和校尉一呆:“公爺,弟兄們已經要追上刺客了……”

“把人撤回來!”李棟加重了語氣,冷冷掃了鮑超一眼。

“是!”

抬眼看著面前郁郁蔥翠的山巒,所謂伊人,正在深山中,跋涉著一條和他截然不同的路。

李棟沉沉嘆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與梁紅玉真的漸行漸遠,無法再有交集了,他和她,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公爺,那個御史大人被炸成了渣渣,朝廷要是追求起來我們該怎么解釋?”鮑超又添新愁。

“炸成了渣渣”,這詞兒用得新鮮且貼切。

“御史大人回京路上偶遇白蓮教反賊,不幸遇難,為國捐軀……”李棟嘆道:“我早說過,這位御史大人今日印堂發黑,必有大兇之禍,果然被我言中……本侯這張嘴曾在報恩寺里開過光啊。”

過程雖有偏差,但結果總算殊途同歸,重要的是,御史大人的性命在回京的路上交代了。

李棟沒想到居然是梁紅玉對御史大人下了手。稍稍揣度一下這件事的始末,李棟忽然有一種黑色幽默般的荒誕感覺。

總督儀仗啟程自然無法瞞住梁紅玉的耳目眼線,多半是聽說儀仗已上路,梁紅玉便早早布置了殺招,卻沒想到李棟肚里冒著壞水兒,憋著心思準備算計政敵,于是讓御史大人走在前面,為了照顧御史大人的面子,還給他派了錦衣校尉護侍馬車左右,讓他死得風光一點,氣派一點。

于是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梁紅玉將御史大人的馬車當成了總督車駕,一炮轟過去,御史大人魂歸離恨天,懷里揣著的參劾李棟的奏疏也隨著一同灰飛煙滅,梁姑娘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背影婀娜多姿,冷酷中透著瀟灑,卻沒想到自己其實殺錯了人……

更冤的是御史大人,沒招誰沒惹誰,心平氣和與世無爭走在路上,無端端的被人一炮轟成了人渣……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深刻的道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讓領導先走”其實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要覺得氣憤,有時候說不定能收獲意外的驚喜……

叫人撤回追緝梁紅玉的人馬,李棟的決定令很多官兵不解,只有鮑超呆楞片刻后,嘴角露出曖昧的笑容。

當初梁紅玉和公爺同住一個屋檐下。二人其實過得清清白白,然而落在鮑超這些屬下的眼里,若說公爺和梁神醫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卻是打死他們也不信的。

后來梁紅玉的白蓮教身份暴露,鮑超等人吃驚的同時,也很有默契地不在李公爺面前提一個字,心里卻紛紛惋惜天意弄人,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終究落得勞燕分飛的結局。

誰知今日梁紅玉竟意外出現,雖然登場的方式太過震撼,但顯然公爺對她余情未了。否則不可能放她一馬。任她一擊不中飄然遠遁……

讀書人果然不是好東西啊,公爺跟著讀書人在一起呆久了,也變得纏綿悱惻起來了。

無聲的沉默氣氛里,鮑超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各種“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狗血場景一幕幕上演……

李棟怔怔看著層疊起伏的山巒。呆立許久。黯然一嘆,無力地揮揮手。

“收拾御史大人的骸骨,派人送給陛下。我們啟程吧。”

當神木巍峨滄桑的城墻出現在李棟眼底時,李棟長舒了一口氣。

這次大同之行太累太苦,好在一切都過去,終于到家了。

想到“家”這個字眼,李棟眼里不由浮上濃濃的暖意。

家里的壞小子們應該又長高了吧,也不知道也沒有想自己這個父親了。

家里的女人們的關系是不是和諧,父親和妻子之間的關系又怎么樣?

還有就是該給陳曦妤找個好大夫了,吳又可雖然懂得治病,但是對于生孩子,卻并不是很熟悉。

一想起請大夫,腦海中無端又浮現出梁紅玉的俏臉。

如果她不是反賊該多好,憑她那絕色傾城的面容,還有一手神鬼莫測的高明醫術,明逼暗騙都要把她弄進公爵府府,治病也好,參謀也好,暖床也好,用途多么廣泛……

走到神木城門下已是城門快關之時,鮑超請示道:“公爺是直接回侯府還是先進城安頓,明日再回去?”

李棟想了一下,還沒開口,忽然見遠處一道人影朝他慢慢走來。

親兵們頓時緊張了,紛紛拔刀戒備,將那人攔在外圍不準靠近。

只聽一道焦急而尖細的聲音遠遠喚道:“公爺,是雜家呀!雜家王承恩……”

李棟一楞,然后揮了揮手,親兵們這才將王承恩放過來。

王承恩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綢便裝,微胖的身形將衣裳隆起,走路邁出的步子四平八穩,后面還有幾名番子打扮的人緊緊跟隨,如今王承恩已頗具幾分東廠督公的氣勢。

王承恩走到李棟跟前,當看到李棟真人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都凝滯了,“真的是公爺。”仿佛不敢相信李棟還活著。

仔細打量了良久,開心笑道:“恭喜公爺剿除大同白蓮教旗開得勝,班師凱旋,雜家給公爺賀喜了。”

李棟楞了一下,神情頓時有些不善了。

大同的白蓮教雖然被他揪了出來,但眾所周知,萬人白蓮教反賊全跑了,一個都沒捉住,何來“旗開得勝,班師凱旋”之說?

瞇著眼打量王承恩,王晨恩來神木做什么來了,李棟很清楚,無非就是如果自己死了,崇禎妄圖憑借圣旨,奪回山西的控制權。

這不是崇禎的妄想,如果自己死了,他絕對有可能分化瓦解整個西北,起碼讓神木孤立是可能的。

但是為什么這個家伙看到自己沒死的時候,表現的那么開心。

仔細盯著王承恩的表情,卻見他真的一臉喜慶,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殺豬過年般的歡樂情緒,表情不像作偽,似乎是真心向他道賀,并無其他的意思,多疑的李公爺這才漸漸打消了弄死他的構思。

“原來是王公公,久違了……”李棟客氣地朝王承恩拱手。

王承恩笑得非常燦爛:“久違久違,公爺為陛下分憂,為大明社稷奔走征戰,辛苦公爺了。”

二人寒暄客套了幾句,李棟問道:“城門快落閘了,王公公還在城外等本公,是為了……”

王承恩笑道:“西廠那邊做了糊涂事,雜家特意等在城門外,當然為了迎接公爺的大駕,然后順道解釋一下其中的誤會……”

李棟感動壞了:“王公公高義,本公銘記于心……公公喜歡打炮嗎?”

突然轉折的話題令王承恩楞了好半晌:“打……打炮?公爺的意思是……”

這時一名魚鱗甲衛匆匆從城內跑出來,跑到李棟身前抱拳道:“公爺,將軍幕府已經做好準備,只等公爺令下。”

李棟呵呵一笑,拽著王承恩的袖子便往城內走。

“不滿公共您,西廠跟我哪有什么誤會,他們想用炮打死我,我就架炮轟了西廠,萬一要是炮彈打歪了,驚動了圣上,您還要多美言幾句啊。”

王承恩頓覺不妙,擦了把冷汗道:“公……公爺,打……什么炮?”

“為了慶祝本公班師凱旋,本公決定聯系京師的錦衣衛,炮轟西廠,讓全天人知道本公的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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