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精鋼打造的箭簇具有更強大的殺傷力和破壞力，縱使是穿著三重甲，也會被穿成刺猬。
明朝人不擅長弓箭，所以不僅僅手后金人，就連明朝人自己，都可能忘記了弓箭這種武器。
尤其是當明朝開國二祖用火器將蒙古人趕出中原之后，全世界都知道明朝的火器厲害，而弓箭則徹底了走出了歷史舞臺。
火器的發展奠定了明朝在世界中的地位，但是到了明朝末期，隨著工藝的發展，各種威力巨大的火銃開始出現，火炮更是一度重新走上了歷史的前列。
但是有一個問題出現，那就是匠戶制度崩潰，生產出來的火銃開始不能使用，啞火率，炸膛率越來越高。
邊軍就是抱著自殺的心態在和女真人作戰。他們愣是用燒火棍都不如的武器，抵擋了女真人那么多年。
女真人已經忘記了大明朝往日的榮光，但是有的時候，遺忘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箭簇在天空中，閃著耀眼的光芒，何洛會疑惑的望著天空，什么時候明人開始喜歡在開戰前，將煙花放在天空中了？
接著極其恐怖的一幕出現了他的眼前，就在身前的士兵，被從天空中掉落的箭簇，從頭顱貫穿而死。
極其強大的貫穿力，射穿了鐵盔，士兵來不及哀嚎，便倒下了戰馬。
又是一箭，整個戰馬都被射死，戰馬的哀嚎更加慘烈，穿著馬甲的戰馬，直接開始搖頭擺尾，將陣型打亂。
“怎么會這樣？”多爾袞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切，明人的弓箭手什么時候這么強大了，還有就是弓箭手如何將箭簇射的那么遠。
這一刻多爾袞感覺到了靈魂深處的恐懼，他清清楚楚的看見，騎兵距離對面的陣地足足有二百多米，但是卻被弓箭手無情的射殺了。
“何洛會你要是個男人，你就給我繼續往前沖。我要把這些明人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用。”多爾袞的憤怒掩蓋了理智。
僅僅一瞬間，起碼有一百多名白甲勇士永遠的倒下。就算他們有幸活下來，騎士失去了戰馬，就相當于失去了生命。
卑鄙的會用繩子勒死任何一個倒在地上的騎士，然后將他們的耳朵割下來，當做他們的戰利品。
就算多爾袞不下達命令，何洛會依然帶著騎兵向前沖鋒，當在相當短的距離內，戰馬加速過后，想掉頭或者停止都不是那么簡單的。
可以向兩邊前進，但是卻依然不會離開敵人的打擊范圍，也就是說還是要繼續承受敵人的弓箭手的射擊。
“強弓手最多連續射出三箭，便會體力不支，明人的身體虛弱，最多射出兩箭，勇士們跟我繼續沖鋒，羊群就是羊群，終究不是猛虎的對手。”
何洛會作為多爾袞手下的奴才，自然不會是草包，而且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的他，對于武器的使用，戰場臨陣都有一定的經驗。不然多爾袞也不會派他沖擊明人的軍陣了。
雖然后金人不是馬背上的民族，但是這么多年的劫掠，讓他對于弓箭手也非常了解，弓箭手射出強攻，消耗體力很大。
尤其是對方射出來的弓箭，竟然是鋼制的箭簇，那么弓箭手消耗的體力會更加大。只要沖過最后五十米，越過明軍的戰車，那么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胡永杰安靜的躲在戰車后面，身后用粗壯的刀盾手舉著大盾，另一只手幫自己拿著火藥袋，嘴里念叨著什么。
仔細聽了聽，原來是跟自己有關。
“雖然是第一次，但是千萬別慌，韃子的個子矮，銃別打的太高了。”
“嗯。”胡永杰撫摸著手里的火銃，就跟過年時候，老娘包的餃子一樣，似乎散發著肉味。
“準備射擊。”排長的聲音在周圍晃蕩，驚醒了走神的胡永杰。
刀盾手拿出一份紙殼彈，握在手里，搓了搓，將盾牌舉得高高的。
另一隊火銃手已經蹲伏在他們身邊，隨時準備接替他們。
“射擊。”
“砰砰砰。”
黑火藥時代最大的郁悶，便是開槍后巨大的煙霧，既影響視野，強烈的氣味有干涉士兵作戰。
胡永杰甚至沒有看清自己的那一發子彈有沒有射中敵人，便從刀盾手里接過紙殼彈，身子匆匆的后退。
接著這個功夫，偷偷的瞅了瞅，起碼有五六十個韃子從戰馬上摔了下來，火藥明顯自己想象的要強得多。他甚至看到有的韃子的腦袋少了半個。
另一隊火銃兵將火銃架在戰車上，煙霧還沒徹底散去，又是一輪槍響，接著又是五六十名韃子倒下。
第三隊迅速沖了上去，繼續對韃子開火。
“砰砰砰……”
三隊士兵巡回操作，等第三隊士兵射擊結束之后，第一隊士兵的火銃已經再次裝填完畢，可以保證戰場上火銃射擊的連續性。
看著地上倒下的三百余具尸體，原本狂熱起來的何洛會，迅速的安靜下來。
“集中沖鋒。用身體掩護著沖過去。”在隊伍最中央的何洛會發起了最殘酷的命令，此時距離明軍的軍陣只有七十多米，用身體當做墻壁，沖擊明軍的陣地。
后金的騎兵果然是華夏大地上最后一支騎兵勁旅，他們用頑強的意志，執行者指揮官的命令，用鮮血和肉體鑄造了屬于他們女真人的城墻。
沖在最前面的士兵被火銃打死，后排的騎兵根本沒有猶豫，踩著同伴的身體，繼續向前沖，然后倒下，后排的人繼續前進。
“嘶。”縱然是戰場冷面李衛，也被女真人頑強的意志給震驚了。
“與此種強軍作戰，果然痛快。”李衛打心里佩服這一支勇敢的隊伍，在這個時候他們沒有選擇撤退，因為女真人對陣明軍在野外作戰，曾經輸給過一個叫做袁崇煥的人，那一場決戰叫做寧遠決戰。
在女真人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陰影，所以他們寧遠戰死，也不愿意后退，他們不愿意讓明人中，有第二個袁崇煥出現。
這份頑強的意志給李棟很深的感觸，如果這些隊伍中，不是有老兵彈壓的話，此時新兵很可能已經崩潰了。
不過看到對方依然敢向前方行軍，李棟的心反而慶幸了很多，因為軍陣想追擊騎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命令候二夜不收營，讓他們別一直看戲，給韃子長點腦子。”
“遵命。”親兵迅速歡動紅色的令旗，擂鼓官迅速更換鼓點，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營長，將軍發布命令了。”
候二聽到戰鼓發來的新信息，迅速將腰里的苗刀提了起來。
“兄弟們，我們的隊伍叫做什么？”
“夜不收。”
“綏德衛最精銳的部隊的名字叫什么？”
“夜不收。”
“綏德衛最大的驕傲是什么？”
“夜不收。”
聲音一浪蓋過一浪，士兵幾乎將胸膛中的氣體完全喊了出來。
“為了榮譽。戰！”候二帶上面罩前，喊上了最后的呼聲。
“戰！”
夜不收營迅速從側翼對何洛會的隊伍發起了沖鋒，在一旁觀戰的多爾袞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對著身邊的傳令官喊道，“快，鳴金收兵，晚了他們就沒有了。”
從小隨軍的多爾袞雖然親自指揮戰斗的機會不是很多，但是他也很清楚，當自己的騎兵被步兵糾纏住的時候，另一只騎兵精銳從側翼發起襲擊，將是一件多么殘酷的事情。
“噌棱棱。”尖銳的銅鑼聲音響了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夜不收營清一色的雙馬，都是最健壯的戰馬，候二一馬當先，對何洛會的隊伍發起了沖鋒。
候二的身后的八桿護背旗太顯眼了，何洛會一個眼神，十幾個韃子抽弓搭箭對候二射了過去，很明顯要將候二射成篩子。
“哎，候中校怎么如此孟浪。”不少參謀焦急的說道。
就在他們以為候二命懸一線的時候，候二竟然使了個蹬里藏身，嗖的藏身另一只戰馬身上，十幾只箭簇射中了他的坐騎。
候二絲毫不氣餒，換乘另一只坐騎，繼續對韃子沖鋒。
剛才候二的表演，真的提氣，士兵集體歡呼，給騎兵加油。
“給我射掉他們的軍官。”何洛會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的騎兵將領，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馬上將領，如果將它射殺，將是大功一件。
很多韃子不顧即將到眼前的夜不收，竟然服從命令，對候二射擊。
而候二也是藝高人膽大，在戰馬上一提氣，竟然從馬鞍上躥到了馬背上，一只手拿著苗刀，另一只手里攥著一個小皮袋子。
“招家伙。”說完之后，便將帶著朝著何洛會揚了過去。
何洛會以為是什么強大的秘密武器，從腰里抽出腰刀，一刀砍破了皮袋子，頓時煙塵四起，憤怒的何洛會被一包石灰迷了眼睛。
“啊！”何洛會揮舞著苗刀，不知所措的對著周圍亂砍。
候二趁機從戰馬上竄了出去，對著何洛會就是一個橫劈。
何洛會感覺腦袋上寒風四起，就知道不好，腦袋一歪，候二的苗刀正好看在耳朵上。何洛會的耳朵上有金制的大耳環。
就聽見咔的一聲，耳朵，耳環，肩膀頭的甲胄，飛了出去。
“啊！”捂著耳朵何洛會掉在地上，候二身子也落在了何洛會的戰馬上。
候二吐了一口唾沫，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郁悶。
“草，劈歪了。”
“這，候二中校竟然威猛如此。我以前怎么沒有聽說過他的威名。”某個參謀激動的說道。
憤怒的候二像是小獅子一般，從士兵手里搶過鏜鈀，對著何洛會就插了過去。
“保護主子。”十幾個奴才將何洛會護在身邊，另外幾個士兵提著刀對候二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