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在河(書坊)書名:
楊林漸漸向著那些軍士走去,整齊的隊列,沒有絲毫的紊亂,整個易水之邊,只有嘩嘩的水流聲以及甲胄浮動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么?”
楊林不解,此時易水城并沒有什么戰事,這些軍士不在城中而是站出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目光朝著軍士看去,心中微凜。
陽光落在鎧甲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人眼眸。
只見這些軍士列為一百排,一百列,化成一個十分巨大的萬人方陣,沒有半點雜亂之意,而這個萬人方陣之后,又是密密麻麻的軍士,看不清楚數量,一直延伸到很遠,足有十萬之眾。
震人心魄,充滿凜冽的肅殺之意,讓人望而生畏。
所有人見蒼茫天地間有一人在踽踽而行,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全部集中在那人身上,這人身形消瘦,看上去帶著一絲桀驁,與遼闊的天地仿佛融為一體,每向前走一步,軍士眼眸中就多一絲驚喜。
因為他們能夠認出此人就是他們的將軍,他們的狂將軍,這個為了保住他們的命,而甘愿受俘的將軍,為了軍士,他可以不顧名節,為了軍士,他可以千里赴他國,為了保住易水城,他可以一人奪城,不顧安危。
“沙、沙、沙。”
戰鎧碰撞之聲此起彼伏,只見十幾萬的軍士向著楊林來的方向,齊聲跪下。
“轟。”
一聲沉重的聲響傳來,那是軍士們膝蓋落地的聲音,這一跪,楊林受的起。
又見軍士們將手中的戈矛倒放,齊聲喊道,聲音震天。
“迎,狂將軍。”
楊林目光微凝,遠遠的聽到那洪亮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震蕩,仿佛要將易水激蕩而起,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這些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狂戰騎,而狂戰騎的身后,是瓊千羽的十萬軍士。
有四人飛速奔至楊林身前,雙手作揖,“將軍你回來了。”
一聲輕聲的問候,勝過千言萬語,這四人正是青陽、楓霜、辰強以及菱紗,四位狂戰騎的統領,他們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興奮,目光一直在楊林身上流轉,這些日子,楊林又瘦了不少,肯定在外受了不少苦吧。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楊林有些不解,眼眸中露出一絲詫異。
“將軍,自從你被赤邪軍團帶走之后,這些軍士每天都會守在這里,你走了多少天,軍士們就守在這里多少個日夜,只盼將軍哪一天能夠回來,如今你終于回來了,軍士們的心也就放下了。”
“你說我走了多少天,他們就守在這里多少天,一直盼著我回來?”聽到這里楊林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淚水,他,楊林又何德何能讓這十一萬人牽腸掛肚?讓這十一萬人守在易水之邊,日夜相盼?
“將軍,你哭了。”
菱紗將一塊手帕遞到楊林身前,她的眼中同樣也是有一滴淚水滴過,若是天下將軍都是如楊林這般,那么,軍士定然會奮不顧身殺敵吧。
“我沒事。”楊林淡然一笑,這笑容中,有興奮,有感激,有兄弟之情,有離別再聚首的狂喜,當然,這十一萬人不知道這些日子楊林經歷了什么,但是他們能夠從楊林的眼眸中感受到,楊林,仿佛又成熟了不少,并且他的實力,有了質一般的提升。
“回城。”
楊林一道喝聲,頓時,戰鼓雷鳴,轟隆隆的聲響在天地間回蕩,所有人的身體,同時動了,強大的氣息綻放而出,極為凜冽。
“沙、沙、沙。”一道道戰鎧碰撞之聲有規律的傳來,十一萬人浩浩蕩蕩,遠遠望去,仿佛沒有邊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向著易水城走去。
此刻的楊林心中頗為感動,即便是兩世為人,這種感情他也很少感受過,他走了多少日,這些軍士就守在易水之畔多少日,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風沙漫天,他們在等,在等著楊林歸來,不論嚴寒,不論酷暑,只為一個人。
這份情,楊林永記心間。
城中,今日是一次狂歡。
“廉將軍。”楊林對著站在城頭之上的廉將軍雙手作揖,這幾日,廉將軍頭上的白發更是多了不少,但是易水城固若金湯,即便是白頭,易水城在他手中,也沒有讓敵軍奪去,保納蘭一方安寧。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在上一世,他對這句詩沒有什么理解,如今,他卻深深的感悟,多少人,為了君王之事,到頭來,雙鬢白發,而他能夠獲得的是,生前死后的名聲,但是白發已生,他付出了畢生,贏得了名聲,而君王得到的卻是天下。
沒有人會去追問這到底公不公平,因為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你回來就好。”廉將軍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黃沙之中,眼眸中帶著一絲深沉,眉頭微皺,又一道聲音自廉將軍的口中傳來“不用在乎別人說什么,做好自己就行。”
楊林點點頭,他知道廉將軍的意思,自己在赤邪國呆了這么長的時間,并且身上的實力有了很大的進步,并且完好無損的回到納蘭國,那么其他人怎么想?
被俘虜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定然已經叛變無疑,恐怕這次回到納蘭是充當赤邪的奸細,應該所有人都會這么想吧。
“廉將軍,你信我嗎?”
“我信你,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信你,天下人能信你嗎?我信你,君王能信你嗎?我信你,朝中的大臣能信你嗎?”
廉將軍眉頭依然緊皺,讓一人信,易,讓萬人信難,讓舉國之人全部相信,更是難上加難。
況且,三人成虎,皇城中楊林惹了那么多人,恐怕此刻的皇城,那些貴族已經開始想方設法的除掉楊林了。
“廉將軍,只要你信我,只要我的軍士信我,就行,至于別人信不信,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要信的人始終會信,而至于那些不信的人,即便是說破天,他們依然不信,沒有必要和他們費口舌。”
楊林看著天際,淡然的說了一句,他從來不會去爭辯什么,因為他知道爭辯從來就是無力的,那些懂的人,自然會懂,而那些不懂得人,就算懂了,也會繼續裝不懂。
“你倒是想得開。”廉將軍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然后拿起手中的肉,大口朵頤,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