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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令狐墨顯然沒想到這一次的收獲會這么大，如果這種瘋狂吸收的狀態持續的時間再長一點，才剛剛進階元感期的她感覺連地仙都不是問題！當然，僅僅是指總力量，而不是這力量直接就可以幫她打破境界壁障。
但是，僅僅是十余息后，讓令狐墨更加吃驚的狀況出現了，祭壇上涌出的能量里多出了一絲絲金色的能量！
這些金色能量雖然不能被她吸收，但是，流過她的身體時卻讓她有了境界壁障正在消彌于無形的感覺！
她還不知道這金色的能量是什么，但是趙羽知道！
令狐墨和奧娜在忙，趙羽反而完全閑了下來，近距離看著那些從眼前流過的金光，他知道那就是感應大尊的神格碎片進一步散化后所化的神格氣息！
這可是感應大尊的神格啊，哪怕在冥界也曾把巨龍和景哥兒嚇得都不敢露頭的存在！現在連神格都散了，委實讓趙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顧感應大尊的一生的，雖然很長，但其實不過像是一朵煙花，在固有的時間里絢爛盛開，消失，夜空又恢復寂寞。似乎一個真正的神的意義也不過如此，管你曾經多用心多厲害有多么復雜的經歷，最后還是要歸于永恒的虛無，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所有人，所有神，都要走同樣一條路。
那么，努力、野心還有什么意義？
所以眼前看來，正因得到力量而興奮、吃驚的令狐墨，還有冥界那邊完全沉浸在了偷得力量喜悅中的奧娜竟顯得有些不夠格調，忙過來忙過去，其實忙得都是空。
此時趙羽心中確實有這樣的感嘆。
可是，最后他免不了又有一問，那就是：那又怎樣？
難道就因為知道最后一切都會歸于虛無就要不作為，混吃等死嗎？當然不能！
只能是該干什么還干什么，甚至更努力，更拼命！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在這樣做！
這絕對是一個怪圈，連神都跳不出去。
想到這里，趙羽不免有些意興闌珊，神念干脆進入了血脈印記中。
巨龍的身軀飄舞在血脈印記空間里的半空中，不過并沒有來回飛行，而是也在以一種趙羽并不明白的方式幫助著冥界的奧娜。
只一眼，巨龍就看出了趙羽的不對勁，于是問道：“你這是受什么打擊了？”
趙羽驚訝于巨龍眼力的同時，實話實說道：“連感應大尊都這么死了，剩下的力量也被瓜分，冥神都如此，我有點想不明白人生的意義了。”
巨龍沒想到趙羽竟是被這樣的問題打擊到了，沉吟了一下后才道：“這世上的雄性動物，但凡智慧大開的，全都有一個通病，你知道是什么？”
趙羽想了想后，老實答道：“不知道。”
“那就是總認為身上被附加了高于生命本身的意義，總想把這個意義找出來。”巨龍笑道。
“呃……”
“我也一度如此認為，但后來我才知道，其實生命之于宇宙不過像是思維之于人腦，只不過是后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交感后的產物。這整件事里都只有因果，而沒有意義。所謂的意義都只是人為的附加上去的，那其實更像是好奇、不甘，好奇人生活的世界之外是什么，不甘于宇宙這么大卻只能活在一個小小的世界里。也許實際上，宇宙的運轉確實沒有人類所謂的那種意義，因為人類所謂的意義也實在太狹小，宇宙實則運轉在一種更大的意義上，總之是人類所不能理解的。將宇宙當成一個生命體的話，那人和宇宙之間就不僅僅是跨越了物種，還跨越不知多少個生命層次，人有什么資格來忖度宇宙？”
“……”趙羽無言以對。
“好奇也好，不甘也罷，即使真的成功找到了那所謂的附加意義，也很有可能失望，因為最后的真相很可能并不是那么美好。就像是千方百計想修成一樣神通，可真等修成之后，反而會有一種失落感，心中覺得原來這神通也不過如此。”
“這樣一想確實沒什么勁了。”趙羽苦笑道，“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
“那你就得使勁修行了。想認清宇宙，只有修行一途，而且，即使到了感應老怪這樣的境界，也還不是終點，照樣有許多不明白的，沒看過的。”巨龍道。
“嗯。”趙羽點頭道。
巨龍忽地輕笑一聲，問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奮力去追求這種還未曾見過的虛無飄渺的最后很可能失望的意義，卻一定會忽略眼前已經擁有的可以好好把握住的完全確定很有分量的意義？”
“我明白……”趙羽點頭道。
“那你會怎么做？”巨龍又問。
趙羽笑了，沒好氣道：“我又不傻，當然是先不管那虛無飄渺的，先抓住這些我已經擁有的實實在在的這些。”
“這不就結了？不仿將那附加意義、宇宙真相什么的單純當成一種好奇，等時機成熟了再去追尋，沒時間的話甚至可以完全不追尋。你生活在都天仙界，你人生的絕大部分意義也都是你身邊的人賦予的，抓住這些，感恩這些，為了這些去努力，才是你最應該做的。僅僅是做好這些，也足夠用盡你這一輩子了。”巨龍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道。
“好吧，嘿……”
話說到這里，趙羽心中已是豁然開朗。
手頭便有一大堆事等著做，還顧得上去想什么虛無飄渺的人生附加意義？吃飽了撐的吧！
想開之后，趙羽思維轉換，直接問巨龍道：“感應大尊的力量還沒完？”
“快了。”
“可這時間已經遠遠超過奧娜之前說的時間了吧？她之前說頂多也就數息功夫，甚至一瞬間就完事了。”趙羽道。
“那是我們沒做準備之前。大體情況就是感應老怪的力量離開冥界后就再也不可能被擎天戰神等人搶去了，而后在交換法則下從另一個世界里回流向他的所有信徒。令狐丫頭站在祭壇上，所以回流向她的通道就大些，但是，我和奧娜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這個通道的源頭，然后把另一面時空門開在了通道與源頭相接的地方。你不要看外面那個時空門吸得歡，其實祭壇里之所以會有那么多力量涌出根本就不是因為它，而是因你沒有看見的另一個。”
趙羽咽了口唾沫道：“你們把原來該給別人的力量吸來了？”
“頂多是從時空門附近多吸一些罷了，用奧娜的原話，就是能撈多少撈多少，毛毛雨也是雨……”巨龍笑道。
“對她來說當然是毛毛雨，不過令狐得的好處可不是毛毛雨。”趙羽道。
“嗯，馬上要結束了，你可以出去看看。”
“好。”
心神才一回到外面，趙羽便是一驚，令狐墨給她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令狐墨之前氣質就大幅改變，而這一次的改變則主要體現在了氣勢上！
她最開始還是元感期亮如螢的境界，現在是……
亮如陽？！！
連境界壁障都直接被神格沖沒了嗎？
正驚愕間，“呼”一聲響，祭壇上最后一股紫氣也被吸入了上空的時空門中！
令狐墨睜開了眼睛，隨手散掉了手上的印法。
“嗚……嗡！”
震鳴聲中，祭壇上的符文盡數暗淡下去，那彌漫開來的黑氣也迅速消散。
趙羽這才松開了抓住令狐墨的手，并側移一步。
在他的感應里，令狐墨不僅境界達到了元感期亮如陽，體內仍積存有大量力量還未消化，竟和他之前內丹里存了許多古力布薩的力量如出一轍！看這情況，只要再閉關一下，這姑娘直接就可以進階地仙了！
就在這時，令狐墨轉過身來，看向了趙羽。
呃……
四目對視之下，趙羽先是微怔，然后心臟猛跳！
令狐墨的眼神與以前已經有了質的變化，不僅不再冷漠不近人情，反而……
大為好奇，又飽含深情！
正在趙羽不知該作何反應時，令狐墨的眼神又有了變化，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掩飾的，總之漸漸恢復了以前的那種冷意，連聲音也變得淡淡然，道：“謝謝。”
“沒事。”趙羽道。
(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