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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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別用‘這一票’，這讓我有種土匪打家劫舍的感覺……我們做的事不應該是很神圣的嗎？”趙羽以一種被奧娜打敗了的語氣道。
“那是老娘沒把你當外人，才和你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神圣？這世上的確有很神圣的事，但輪得到你我兩個嗎？”奧娜沒好氣道。
“呃……好吧。”趙羽也是想起了雙方的處境，無奈地道。
“沒事你可以多研究研究信力空間。”該說的都說完了，奧娜不忘補充一句。
“噢？”
“信力空間是因冥界法則的參與而存在的空間，原本只存在于冥界，但是后來你們都天世界直屬信徒較多的人類修士也可以產生，而且并不是完全依附冥界法則。所以，我們冥界這邊一直懷疑，你們都天世界其實也可以單靠自身法則產生信力空間，只不過難度要遠大于我們這邊。如果不出意外，你肯定能迎來信力空間的第二次質變，那時候我就可以給你主教神格，而多了解信力空間顯然大有利于你運用神格使用信力。”
奧娜一口氣說了一堆，趙羽反應了一會才領會，鄭重道：“好，我記住了。”
“去吧。”
“等等！小雅好像越來越吃不消了，我現在能不能幫她？”趙羽問道。
“你現在連她在信力空間的哪個位置都找不到，怎么幫她？”奧娜反問道。
“那還是得等得到神格之后了？”
“沒錯。”
“那好，我走了。”
出去之后，趙羽自然仍將吸納信徒放在首位，這才是他首要任務。
已經吸納了二十萬信徒之后，趙羽接下來吸納明顯變容易了許多。這是因為，他的名聲已經暗中在商國完全傳開了，即使那些從沒有見過他本人的，也大都已聽說過夜行者的簡單教義。只要這些聽說過教義的人在趙羽影響范圍內默誦，并稍稍以道力配合，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奧娜的存在。
相比之下，梁小雅就剛好吃了個大虧。因為她的影響范圍小，范圍內還常有已經被趙羽吸納的信徒，效率正越來越低。還有一個問題是，她一直是靠自身傳道，精神和身體的負荷特別大。不過，親身傳道倒也不是全是壞處。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負荷當中，梁小雅越來越能體會商國人的疾苦，而她自己也漸漸有了一種之前不曾有的悲天憫人的傳道者氣質。這種氣質是所有熟悉梁小雅的人都能清楚感覺到的，這個時候，就連韓千雪都認為梁小雅在這半個月里成長很大，她也第一次改變了對夜行者的看法。
如此看來，趙羽明顯比梁小雅要極端，他走的是力量上的極端，而梁小雅則相對平衡了許多。
無論如何，趙羽接下來吸納信徒的過程確實變簡單了許多，如此他就又有了余力做別的事。
道基必須交給巨龍，趙羽的余力也只能用在訣靈和信力空間上，這個累了研究那個，兩個都累了就休息，如此往復。
如此時間又是如飛一般流逝，轉眼便又是十幾天過去了。
這天晚上，趙羽難掩心中興奮，只因他已經感覺到他的信力空間很可能在今晚迎來第二次的質變！
“呼……”
輕微的風嘯聲起，趙羽踏著黑齏劍，一個人飛出了院落，投向商國東南角。
現在商國大半覺醒者都成了奧娜的信徒，那些還沒成為信徒的，也并沒有集中在哪里，而是均勻地分布在了整個商國。趙羽現在要去的那片，乃是“非信徒”相對多一些的區域。很顯然，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會收獲更大。
有景哥兒以五塵浮光障護佑，趙羽根本就不必擔心被發現。而此時必須一提的是，趙羽腳下的黑齏劍也已經和原來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是趙羽新開發的冥道運用之法的成果，為奧娜吸納了那么多信徒之后，他終于有了讓奧娜時刻提供冥界氣息幫他改造黑齏劍的資格。沒錯，是改造，不是祭煉！原本的黑齏劍受另外五把劍羈絆，在隱匿的路上是有極限的，而現在趙羽的冥道直接使那個極限變得不存在！
黑夜里，黑齏劍不僅無光，而且連一點仙劍的氣息也沒有，但是速度偏偏還是那么快，趙羽這個“親爹”甚至還能感覺出，黑齏劍的威力要比以前強多了！
終于，趙羽無聲無息地到了地方，直接一躍而下，半空中隨手收了黑齏劍。
趙羽落地處乃是一個繅絲工棚前，月光下一排排的木架子和籮筐清晰可見，完全可以想象出白天時定然有許多婦女在這里忙碌。
吸了口氣之后，趙羽直接站定，并呼喚巨龍來接管他的道基。
“呼！！！”
誰也看不到視野，神秘而復雜的氣息以趙羽為中心，迅速沖向方圓十里的夜幕之下！
十里范圍內，原本遲遲感知不到夜行者的覺醒者，終于迎來了機會……
正式開始之后，趙羽忍不住向巨龍道：“這么算下來，到摩薩節之前，肯定還是有少量人感知不到奧娜吧？”
“肯定的。”巨龍道。
卻原來，感知奧娜必須是雙方努力才行。便如現在，即使趙羽和巨龍來了，那些“非信徒”如果已經休息了，或者在做的事，照樣會錯過這個機會。而到了明晚，趙羽顯然不可能再來這里了。
“但愿不會因為這少部分人出什么問題。”趙羽道。
“也許還會有轉機。”巨龍道。
“噢？”
“你不是馬上就能得到神格了？”
“也是！”趙羽終于振奮起來，并低吼道，“就今晚了！”
再接著，趙羽便再次進入信力空間，去研究那空間去了。
經過這十幾天的研究，趙羽已經產生了一種明悟。所謂的信力空間很可能并不是他開辟出來的，而是固有存在，只不過當他所積累的信力多了，便有了感知到那個空間的能力。這有點像是小孩子推門，力量不夠，就永遠推不開那扇門，什么時候能推開了，自然也能就看到門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這個門后的新世界顯然遵循著全新的法則，趙羽干脆不再將之稱為信力空間，而是將之稱為信力世界。趙羽最直觀的感受是，這個信力世界顯然是分層的。不是高度上的那種層，而是位階上的那種層。每一層的人都在這個世界中，但是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中，他們只能主動“看到”下一層，而無法單憑自己的能力就“看到”上一層，只有上一層允許時，或者回應了他們的“目光”時，他們才能和上一層建立聯系。事實上，每一層的人也都無法“看到”同一層的人，就像是在這個視界里只有“俯視”這種視角才是可以單方面有效的。
在這樣一個基礎上，趙羽顯然已不再是最底層。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一層，但是很顯然，他已經能模糊地看到自己的下層信民。
而經過趙羽的親口詢問，他知道梁小雅雖然吸納了那么多的信徒，可實際上還在最低層，那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過“看到”別人的感覺。
那么，在這個信力世界中，自己在哪里？力量又在哪里？
實際上趙羽根本看不到自己，他像是化身成了一片虛無，不存在，但又無處不在，以俯視的視角單方面地看著下方的像是模糊星空般的一切……
而力量，就集中在了他那并不存在的身體的背部。
這是一種不太容易理解的說法，但是事實確實如此，一旦專心去感受信力世界的力量，他就好像全身只剩下一個后背。
這個后背一邊從下方的模糊星空里汲取光芒，獲得力量，但同時也從更上層得到他并不理解的另一種根基明顯更為強大的力量！那種感覺有點像是背上按了一只溫暖的手，但由于無法主動轉頭向后看，所以并不知道這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事實上趙羽當然知道后背上的那只手是誰的，只能是奧娜的。但是趙羽更相信，即使那只手是奧娜的，從中傳過來的力量卻肯定不全是奧娜的，肯定有相當一部分是本就屬于這個世界的。奧娜也在借用著這個世界的法則力量。
上下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就成了趙羽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力量。
無形無質，確切存在！
然而很顯然，趙羽對這力量的運用還必須經過上層的允許，其運用方式也必須是上層所規定好的。這是趙羽最無可奈何的地方，可是他同時又明白，如果真的自主自由地運用這些力量，豈不是等同于可以自創神通了？這根本不可能！
古往今來修冥道的人多了去了，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人能自創冥道神通！
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趙羽不禁產生了兩種猜測：一，冥界確實比都天世界與信力世界更契合，那些冥界的冥神和主教們能比都天世界的人更大程度地也更自主地利用信仰之力；二，只有達到了冥神之境后，才可以利用信力自創神通，并將神通向下賜予信徒。
到底是不是這樣，今晚便能揭曉，因為趙羽今晚便能得到神格！
今夜魔界的夜色很美，就在這樣的夜色下，兩件大事同時在發生著，一件是整個商國的大事，一件是趙羽的大事。
冥界的夜色不知如何，甚至，都不知道冥界是不是晚上，但是，今晚對冥界的奧娜來說同樣也有一件大事要發生，那就是她即將擁有平生的第一個神格主教。
從某種程度上說，三件事其實是一件事，意義重大，影響深遠！
信力世界中，趙羽俯視著下方的模糊星空，能清楚地感覺到下方的光亮范圍正在緩緩擴大。下方的光亮每擴大一點，他自身的力量便強上一分，奮力地頂著上方，想將那無形的壓力沖開！
快了！快了！！
說著快了，可是，時間還是來到了清晨，直到醒來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尚未感應到奧娜的人再次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嘗試……
終于，信力世界中，趙羽看到下方光亮擴大的速度明顯加快，他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大，甚至有種要撐爆的感覺！
某一個時刻，就在趙羽因為太“撐”而即將失去對信力的感知時……
“轟！！！！！！！！！！！！！！”
********，這是一聲無聲的轟響，沖開的也不是一道沖擊波，而是一場席卷了趙羽感知內所有角落的風暴！
頂部所有的力量和下方的所有模糊星光都被攪亂，混雜在了一個球形的空間內不停飛旋、翻滾，一圈又一圈，雜亂無章，久久不停……
這一刻，看到所有一切都被束縛在了一個球形空間內，趙羽才又一次覺得，他之前的推斷可能錯了，這確實是一個信力空間，而非一整個信力世界。
到底是怎樣的呢？
旋轉著旋轉著，所有的力量都開始向中間收縮，所有的模糊星光卻外向擴展，不知不覺中到了那個無形的球形空間之外，并漸趨于明亮……
屏障消失了！
趙羽的背部再沒有任何東西，他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開闊的世界里！這才是真正的信力世界，自己之前不過是被包裹在了一個球形空間中！
而那些模糊的星光也在旋轉中四散飛開，當速度降下來時，竟均勻地分布到了他的四面八方，就像是太陽周圍分布著的真正星星！
太陽？
趙羽終于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中看到了自己，他的精神和力量在飛旋中完全聚到了一起，化為了一個耀眼的有重量的實實在在的……
太陽！！！
做為一個可以向四面八方放射光芒的太陽，趙羽的視線再不限于下方，而是可以望向四面八方。
趙羽很自然地就向上方望去，他一直很好奇自己的上方到底是什么。
“轟……”
腦中轟響，幾乎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趙羽此時的震驚。
他看到了一顆超級大的幾乎貼到了他臉上的紫色太陽！
在那顆紫色太陽的身邊，他不過是一顆還不到人家千分之一大的小行星！
在那個方向上，那顆紫色太陽真的充斥了他的整個視野，也遮住了那個方向的絕大部分天穹。
“這也太大了吧……”趙羽心中只剩下這樣一句感嘆。
就在這時，那氣勢大到讓趙羽幾乎無法呼吸的紫色太陽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又把趙羽嚇了一跳。
“恭喜你，終于來到了我的信力世界！”那明顯是奧娜的聲音。
“你的信力世界？”化身太陽的趙羽自然而然地以他也不明白的方式反問。
“有神格，才有資格建立自己的信力世界。”奧娜道。
“嘿嘿……”趙羽干笑一聲，卻不說話了。
“說了給你神格，就肯定會給你，甚至是必須得給你。你難道就沒感覺到嗎？”奧娜沒好氣道。
“嗯？”
聽了奧娜這話，趙羽才仔細觀察和感受起來。
就在這時，終于，趙羽注意到了紫色太陽側后方的另一顆比他大了至少百倍的紫色行星！沒錯，在這紫色太陽的面前，趙羽也不敢自稱太陽，他充其量只是一顆金色行星……那紫色行星比他要大百倍，但比紫色太陽還是小很多，并且在內含上與他們似乎有質的區別。
趙羽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問道：“那是猴子前輩？”
“除了他還能是誰？”奧娜沒好氣道。
“也沒感覺他比你厲害啊，這么小，他拿什么和你橫？”趙羽好奇地道。
“他實力強主要靠的是肉身，在信力世界中的大小和品質僅能代表他的意志而已。”奧娜道。
“他的意志比你弱很多？”
“是因為他是被從都天世界強召來的，他自身與冥界的信力法則完全不契合，若非我分他神格，他在這邊連這種大小也達不到。”奧娜的語氣終于是輕松了些，聽起來不無得意。
“呃……我感覺到了！”趙羽忽道。
“感覺到什么？”奧娜問道。
“區別！猴前輩是和你一樣的顏色，本質上好像也有一定的相同之處，你們兩個之間存在著固定的制約？”趙羽道。
“沒錯，如果這猴子敢反我，老娘瞬間就能讓他灰飛煙滅！”奧娜十分霸氣地道。
“那我呢？先我感受一下……”
趙羽立刻感受到，他和紫色太陽之間也存在著很強的制約力！這一次，終于不再是他單方面地被制約，而是他也有了一定的自主力！
自主力？！
想到這里，趙羽更是干脆向四面八方的那些圍著他的星辰望去，他想知道，此時的他是不是能夠制約他們！
有了！
他好像真的能很輕微地影響到那些星辰！而那些星辰，如果只針對單獨一顆來說的話，對他的制約力幾乎為零，只有那些星辰加在一起才對他有較強的制約力！如果他們真的力氣往一處使，絕對能對他造成真實的影響！
舉一反三的話，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對奧娜形成影響？
“呼……”
金色太陽一般的行星繞著紫色的太陽運行著，兩相對比，金色行星的塊頭完全和紫色太陽沒法比，但是，這一刻趙羽分明感受到，金色行星有強行脫離紫色太陽控制的能力！若是在關鍵時刻來上一下，那紫色太陽所代表的奧娜興許會把小命丟掉！
不過，前提得是金色行星不怕先丟掉小命……
事實上，趙羽不知道，在別的冥神那里極少出現這種情況，即主教級的行星竟然對冥神級的恒星幾乎有對等的約束力！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恒星對行星的約束力為十，而行星對恒星的反制力頂多為三或者四而已！
而出現這樣的結果，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奧娜是個毫無底蘊的冥神，趙羽對她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貢獻，而她對趙羽的回饋卻僅僅是幾個一丁點實力都沒有的廚子！至于改造黑齏劍，奧娜更是從沒好意思向趙羽說真話，她自己其實也在摸索當中！除非將黑齏劍改造到了接近偽神器的程度，她才能和趙羽對她的貢獻扯平，而現在的黑齏劍連法寶的程度都沒到好嗎……
她從趙羽那里得到了四十萬信徒，而對趙羽的付出卻僅止于嘴皮子功夫，其它的付出都可以忽略不計，她憑什么不讓趙羽和她對等制衡？她自己也活在更高層的信力法則之中！
奧娜最尷尬的地方在于，她目前的絕大部分信徒都來自趙羽，而不是由好幾個主教級的手下來平分。再加上她又從未對趙羽有像樣的回報，所以，在信力世界里，她和趙羽反制力竟真的不相上下！也許她得到的是一百分的力量，可是，她能用來反制趙羽的只有十，而趙羽反制她的同樣是十！也就是說，面對趙羽的時候，她根本不可能全力出手！以十對十，大家都是十，她憑什么打得過趙羽？
這其實是她信力世界中最危險的時刻，趙羽這個時候完全可以造她的反，徹底從她這里獨立出去，另立門戶，而她還沒辦法拿趙羽怎么樣！
當然，這只會兩敗俱傷，因為商國的信民們信的畢竟是她，恐怕再也不會跟隨趙羽的腳步，可是，失去了趙羽，她也很難再把那些商國信徒收攏回來……
說到底，還是她對趙羽的付出不夠。
現在，終于到了她出血的時候了。
她必須給趙羽一個主教神格，用來實現對趙羽的正常制衡！
而這，也一定會直接將趙羽在冥道上的實力瞬間推到地仙以上，只待趙羽熟練運用，天仙也完全不是問題！
只因為，有了神格，趙羽便可以直接運用信仰之力！
那可是四十萬以上無比虔誠的信徒的信力！
“是時候給你神格了。”奧娜語氣忽地變得無比凝重，向趙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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