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
靈感期修體士體質超常，雖然在之前嚴重透支了精力，但是妙玉等人還是陸續在下半夜醒了來，然后全都看到了西北方夜幕下的異狀。
那邊的景象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更超出了他們的應對能力，如果硬著頭皮去，還有機會活著出來嗎？
但是，那里有圣體丹。
所有人都知道，妖獸山里一定有圣體丹，整個都天世界也只有這里才有。但是，妖獸山那么大，想找到一枚小小的圣體丹和大海撈針何異？一千個不能確定位置的圣體丹，都不如一個位置已知的！
他們這些人所掌握的最寶貴的東西，其實就是從豹唐那里換來的消息。如今來到了消息所指引的終點，他們反倒躊躇起來。
“對了，二條不是說這邊能找到八卦齊云嗎？”趙羽忽地問道。
妙玉也是輕拍額頭，道：“二條消耗了不少本源蛟毒，一直在休息，我這就問問它。”
“嗯。”
很快妙玉便得到了答案，向看向西北方的黑暗中，向眾人道：“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有，那個方向是不是有坐山？”
“有！又直又高呢！”梁小雅記性好，搶著答道。
“就是那坐山上了。”妙玉道。
楚云落也惦記著八卦齊云呢，便道：“要不，咱們先去那邊？同時還能離那個源頭更近些。”
“要是那頭鯤鵬還沒死呢？”趙羽皺著眉道。
“也許它不會在意咱們這幾只小螞蟻呢。”楚云落帶著僥幸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只是……”韓千雪躊躇著，“畢竟還是沒多少把握。”
“妙玉道友，要不，你再問問二條？它所知的鯤鵬，當年是不是很橫？”趙羽看向妙玉，問道。
“好，就怕它也記不得了。”
而后便見妙玉再次閉目，而這一次時間明顯長了一些。
終于，妙玉再次睜開眼，有些驚訝地道：“二條其實也不清楚，但是，它從它父親當年的行事推斷，那頭鯤鵬很可能已經處于隱居養老的狀態，不會太在意路人。”
“那這么多年過去，它肯定更不在意了吧？！沒準已經死了呢。”楚云落欣喜道。
趙羽不由無語，笑道：“咱們和它無冤無仇的，干嘛巴望著人家死？再說了，它要死了，八卦齊云估計也沒了。”
“那可說不準，人死留尸，它若死了，怎知就不會把八卦齊留下來？”楚云落爭辯道。
“那咱們怎么辦？”趙羽問道。
“趙師弟，你再試試你的天機符？”韓千雪忽道。
“也行。”
問心宗最厲害的符術便是天機符，以趙羽現在的水平，僅能催使預測未來運勢的天機符。然而，身在妖獸山這種天地法則紊亂的地方，天機符根本就不好使。不僅趙羽試過了，他那位已經身死的朱方師兄試的其實更多，全以失敗告終。
如今韓千雪竟然還能想起趙羽的天機符，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儲物手鐲上光華一閃，一張淡金色符紙便被趙羽捏在了手中。
雖然催使此符時并沒有太多的講究，但是趙羽還是眼觀鼻，鼻觀心，并在心中默默禱告。
而后，趙羽驟然睜眼，道力向天機符中猛灌而去！
符紙立刻金光大放，上面的每一個符文都飛了起來，并迅速淡化，散向了天地之間。而神奇的是，每一個符文后面都有一根光絲連在了趙羽的右手上，始終不斷。
當所有符文消失，那些光絲也完全隱沒下去，趙羽手上便只剩下一小團淡金光華，像水波一樣輕輕晃動著。
在眾人看不到的層面，那些散去的符文已經融入了這片天地，但是，卻憑著最后的能量向趙羽手中的淡金光華反饋著它們收集到的信息。時間一長，這些信息越匯越多，又根據趙羽這個催符之人自身的條件，慢慢地得出了一個模糊結論來。
與此同時，趙羽似乎也從中得到了某種啟示，越來越是明晰。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出了差子！
那些符文是均勻地飛向各個方向的，自然也有一些飛向了西北方，而那邊，正是災變的源頭，也即那片不穩定時空。
那邊的天地法則怎一個亂字了得，一下就強行改變了那些飛過去的符文，甚至使之脫離了仙界符文體系！但是，這樣異化后的符文還是向趙羽手中反饋著信息，這下倒好，一下子攪亂了趙羽已經得到的所有信息！
“砰！”
一聲爆鳴突然從趙羽手上響起，把旁邊沒防備的眾人嚇了一大跳，趙羽更是猛一縮手，直接丟掉了那團其實已經爆散掉了的金光。
“我去！嚇死我了……”趙羽擦著頭上的冷汗，不無尷尬地道。
使用天機符竟然能到這份上，也算是天下少有了，明白過來后的其他人也莫不哭笑不得。
“又是啥也沒有？”楚云落問道。
“眼看就快有了，就爆了……”趙羽無奈道。
毫無疑問，這張符用了等于沒用。
大家莫不有些喪氣，最后還是由韓千雪道：“要不大家繼續休息吧，明日清晨再商議。”
“也好。”
后半夜很快過去，天剛亮時，又補了兩個時辰覺的眾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商議之前還是先觀察，而這任務自然落在了梁小雅頭上。
小金貼著南邊的那道山梁向中飛去，直到到了最高處，最后停在了一棵大樹上。
梁小雅借著小金的視野向北方望去，同時向眾人一五一十地匯報著：“二條說的那坐山在東北偏北的方向，大概有四十里，豹唐說的那個地方在西北偏北，距咱們大概七十里。但是，豹唐不是說那里也有坐山嗎，為什么沒有看到？”
“是不是被遮住了？”韓千雪問道。
“沒有啊，那邊一點異常都沒有了！”梁小雅帶著驚訝道。
“那能看到什么？”
“什么都沒有，連地上都是光禿禿的，不可能有圣體丹吧？”梁小雅又道。
“……”眾皆沉默，這當真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好一會之后，趙羽問道：“那是不是也看不到什么危險？”
“嗯，反正我是什么也沒看到。”梁小雅應道。
“要不，咱們趁現在過去看看？”趙羽大著膽子道。
其他人莫不意動，因為若真如梁小雅所說，那里此時并無異狀，顯然是一個過去查探的好機會。
又過了片刻，大家便計議已定，一起過去！
草草吃了些干糧，眾人便匆匆上路。心系圣體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妖獸山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他們全想盡早確認然后盡早離開。
七十里對眾人來說并不遠，但是安全起見，眾人走得并不快，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到。一路并未遇到任何危險，可是，整個過程中大半人都緊張地出了汗。
地方是到了，可正如梁小雅所說，此地當真是光禿禿一片，連值得留意的東西都沒有。
地是干燥的黃土地，上面連一根草都沒有，更別提活物。放眼四顧，這片地域足有十余里寬廣，邊緣呈不規則的圓形，內里和外圍的景觀可謂涇渭分明。
沒有異狀就是最大的異狀，這片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要知道，晚上的時候這里可是有一道開天裂地氣勢的氣柱的啊！而且，說好的山哪去了？直接被轟沒了？
站在邊緣看了一會，趙羽干脆大著膽子第一個踏足其上，可惜，還是毫無反應。
如此足足磨蹭了將近一個時辰，眾人愣是一無所獲。
大家心中的失望就可想而知了，因為這幾乎意味著他們這一趟將和圣體丹徹底無緣了。
最失望的當然是趙羽，他甚至有種回到渭城后不知該如何面對梁小雅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那坐山上看一看吧，然后不管有沒有收獲，都可以離開妖獸山回仙界了。”沉悶的氣氛中，韓千雪道。
“也好。”一提到可以回仙界了，大家莫不振奮了些，紛紛應道。
所謂的那坐山，自然便是二條它爹當年偷蛋的那坐。
此山孤高挺直，離眾人此刻所在處也就二十余里，片刻便能趕到。
上路之后，趙羽不免屢屢回頭觀察，想從身后那片光禿禿的土地上看出些什么來。
實際上，他已是分心神入血脈印記中，向巨龍問詢起來。
巨龍身上的鱗片明顯又厚實了些，若非還缺角缺爪，絕對已初具龍相。療傷進度加快，巨龍也是心情大好，見趙羽有問，便耐心解答。
“白天什么也沒有，不代表晚上什么也沒有……”
“但光有一道氣柱能有什么用，那個妖族女人說的那坐圣山還能回來不成？”
“那可說不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坐山可能還會回來。”
“就像開元谷的天柱山一樣？”趙羽立刻反應過來。
巨龍卻道：“這次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巨龍沉吟片刻后道：“對于妖獸山這里的情況，我也全是道聽途說來的，但綜合了所有信息，我覺得只有一種情況才能解釋現在的種種了。你可以將都天世界當成是一個人，將冥界當成另一個人，他們各自有家，但是，冥界卻來到了仙界的家門外，強行闖了進去。可是，仙界也是些實力的，他殺不了冥界，至少可以把冥界推出門外。然而冥界又不愿意，于是兩個人便在門口角逐起來，白天的時候，仙界更強些，可雖然將冥界完全推了出去，他自己的一只手也伸到了門外。而到了晚上，冥界更強些，不僅能把仙界的手推回來，還能擠進來一個肩膀什么的。”
“呃……”趙羽無言以對。
巨龍忽地笑了起來：“這只是一個比方，往根上說，其實還是法則力量的角逐。那圣山絕不是消失了，更不是到了冥界，只不過剛好被仙界白天爆發的高階法則力量遮蔽了形體，而你們這些只能運用低階法則感知世界的修士無法感知到罷了。”
“這么玄……”趙羽嘖舌道。
就在這時，外面忽地傳來說話聲，卻原來，二條它老爹當年葬身的那坐山已經到了！
趙羽收回了心神，立刻抬頭向天空看去，先找云彩！
據二條說，當年的鯤鵬可是變成了云彩撲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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