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情況卻是迥然不同,宋立越有本事,圣皇的心里就越是不安穩。巫神紀閱讀本書#最新章節尤其是想到了宋立在帝都的聲望,再想想他那不安分的性子,再想想自己親生的那些個皇子們的平庸、無能,圣皇就覺得心里不踏實。
越想的多,圣皇就越是覺得宋立現在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必須除去才能高枕無憂。
想是這么想,但是圣皇現在卻不敢輕取妄動,上一次派無相老人襲殺宋立,已經是打草驚蛇。盡管宋立和宋星海都像是毫不知道真相似的,但是圣皇卻隱約覺得他倆已經什么都知道了,并且有了提防。
正因如此,這一次宋立出使蘭比斯王國回歸時,明明是個大好機會,但是圣皇卻并沒有再派人前去行刺。
因為上次無相老人的事情,已經讓他開始懷疑,這種方式很難對付得了宋立了。既然沒有完全的把握,那就不動,免得動的越多就錯的越多,到了最后就徹底被動了。
想到這些,圣皇更加的不爽。
要知道他可是一國之君,是圣獅帝國的統治者,不管是誰,他都可以生殺予奪,一言而決定其生死存亡。
但是現在,面對宋星海和宋立父子,他反倒是要小心翼翼的。這讓圣皇真真是憋屈到了極點。
不行,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一定要把他們父子倆除掉,在此之前,我得想個辦法將宋立給弄得遠遠地,只要給我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那么我就可以布好大局,將他們父子倆滅掉。
心里想著,圣皇在御書房里走了兩步,已經有了主意,剛要張口叫蘇云奇伺候筆墨,卻忽然意識到這個自己使喚慣了的奴才已經被自己滅口,而起因同樣是因為宋立。
宋立呀宋立,不殺了你,朕寢食難安呀。圣皇暗道,心中殺機更盛。
圣皇就如同是忘記了宋立還在帝都外駐扎一樣,一直過了半個月之后,才傳旨將他召進宮來。
“宋卿,此次出使蘭比斯王國可還順利否?”圣皇明知故問道。
“托圣皇洪福,一切都很好。”宋立回答道。
這種君臣奏對基本上說的都是套話。各有各的說辭,就跟有劇本一樣,只要照著說,差不多就沒什么問題。
當然,這只是平常的情況,如果是圣皇真的有什么問題,自然也可以不按照套路來,深入詢問便可。
只不過現在雙方是貌合神離,自然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關系和諧。這點從圣皇對宋立的稱呼就看得出來,雙方以前親密無間的情形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種情況下,要不是還顧忌這君臣關系,要不是旁邊還有史官在記錄著這場君臣奏對,說不定倆人連這樣的套話都懶得說。
你來我往,彼此把該說的話說了,隨后就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中。
隨后宋立告退,圣皇也沒有挽留。
走出皇宮之后,宋立的臉上雖然滿是微笑,但是心里卻并不是很舒服,今天從圣皇的態度上他有了一種很是不詳的預感,這讓他有了一種暴風雨來臨前沉悶和壓抑的感覺。
回到家,宋立跟宋星海詳細說了此次入宮奏對的情況,一字一句都沒有落下,甚至連圣皇的表情變化他都說了。
聽宋立說完,宋星海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道:“看來他是越來越容不下咱們父子倆了,也許這兩天,他就會出招了。”
“看吧。”宋立瞅著外面烏沉沉的天道:“就算他有翻云覆雨的手段,也擋不住我改天換日的本事。”
“不要輕敵。”
“知道了。”
正如宋星海所料,第二天就有宮里的太監前來傳旨。
圣旨那叫一個長,前面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各種贊美的詞匯就跟不要錢似的堆砌了起來,一般人別說未必能夠盡數聽得懂這些駢四儷六的華詞麗藻,就算是聽得懂,估計十有**也會被當場砸懵,搞不明白圣旨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宋立聽得懂,并且始終保持著清醒和冷靜。
對于他來說,前面這些套話純粹就是在放屁,雖然華麗,但是依舊是臭不可聞,風一吹就散了,啥也留不下。
因此他雖然是外表恭敬的在聽,可是一個字都沒往心里去。至于圣旨里面羅列出來的那些他的各種功勞,宋立更是不在意。
這種表彰似的話,真沒什么用處,現在聽起來像是夸獎,可是等到了日后翻臉算賬時,馬上就能夠成為功高震主的罪證,橫豎都是怎么說怎么有理,你要是當真了,你就傻逼了。
宋立沒當真,他只是在揣摩著圣皇的意圖。
這是要捧殺呀,還是在為了后面要出陰招坑自己先鋪墊個華麗的陷阱呢?
很快在傳旨的太監一連歇了好幾口氣,嘴角都念的除了白沫子時總說是把前面的廢話說完了,接下來就是正格的。
“鑒于明王宋立公忠體國,功勞赫赫,故封其為鎮北王,世襲罔替,并委其開藩設府,永鎮北疆,總管軍民事務,即日啟程,欽此。”傳旨太監念到這,長出了口氣,道:“鎮北王,接旨吧。”
宋立一聽圣皇要把自己封為什么鎮北王時倒沒想什么,至于開藩設府,聽起來權力挺大,但也就那么回事,他還真不怎么稀罕,直到聽說自己的封地竟然是北疆,宋立心里當時就膩味透了。
北疆這倆字聽起來挺好,實際上的情況卻糟糕透了,那里不僅是圣獅帝國的版圖上距離帝都最遙遠的地方,同時也是最窮,最破的地方,沒有之一。
再加上地理環境比較特殊,氣候惡劣,基本上就是十年之中旱三年,澇三年,剩下的四年也基本上災荒不斷。
以前那里是圣獅帝國流放犯人的地方,而不管什么犯人,只要被發配到了北疆,結果差不多就是客死異鄉,雖說圣獅帝國也不時的想要對這里進行開發,甚至還曾經大力的遷移過不少人口,結果遷過去的人不是餓死了,就是逃荒逃到了別處。
一句話,除非是腦袋瓜子進水了,否則沒人會去那種荒涼到了鳥不拉屎,惡劣到了連老鼠和蟑螂也許都活不下來的地方。
現在圣皇卻一竿子把宋立支到了北疆,聽起來鎮北王比明王威風的多,可是卻已經是將他給發配了。并且旨意中還說了,世襲罔替,永鎮北疆。這是個什么意思呢?
說白了,那就是從宋立這一輩開始,只要他的香火不斷,那么就世世代代都是鎮北王,只要圣獅帝國存在,那么他家就一直都是鎮北王,同時也從宋立這輩開始,他以及他的子子孫孫全都得待在北疆,鎮守著那個鬼地方。
好你個圣皇,尼瑪這是想要把我往死里逼呀,不僅是坑我,甚至連我的子孫后代也給坑進去了。行,真行。宋立腦子多活泛呀,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圣皇的打算,心里的火苗子騰騰的就冒了出來,不過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一伸手,宋立就把圣旨給拿了過來,摸了摸布面,道:“這布真不錯,回頭等我有了兒子,用來當尿布倒是挺好。”
“王爺,您這……”傳旨太監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拿著圣旨當尿布,這話也敢說,這是要干嘛,欺君還是造反。
“哈哈,開個玩笑。”宋立一笑道:“來人呀,打賞,送公公出門,準備收拾行李,咱們去北疆。”
“這,這也欺人太甚了吧。”傳旨太監剛走,云琳就爆發了。
宋星海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他料想到圣皇不會讓宋立好過,但是沒想到竟然玩了這么一手,可是人家是皇帝,說出來的話就是圣旨,人家說是獎賞你勞苦功勞,給了你封地,又給了你許多的特權,基本上能給的都給了,你還能說什么?
拒絕?
那就是抗旨,并且還是不識抬舉。先一個就站不住腳,到時候圣皇要是收拾宋立,連宋星海都沒辦法說話。
“怎么辦?”云琳焦急地道。
“搬家,去北疆唄,人家不是說了,讓我即日啟程。”宋立笑嘻嘻地回答道。
“別嬉皮笑臉的,跟你說正事呢。”云琳拍了宋立一下道:“兒子,我知道你生氣,你罵出來,發泄出來,怎么都行,別這樣行不行?”
“行呀。”宋立板起了臉,道:“我會帶著老婆孩子一起走,等我走了,媽,你也有空回趟娘家吧,到時候帶上我老爸,你們結婚那么久,我爸估計都沒見過我外公幾面吧,正好去瞅瞅。”
“可……”云琳一愣,還想說話。
“別說了,聽兒子的。”宋星海此時已經明白了宋立的意思,這是讓他們找機會離開帝都。只要他們不在圣皇的掌控之中,那么宋立也就再沒有了后顧之憂,到時候就可以鬧他個天翻地覆了。
宋立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他壓根就不一回事。他信奉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要讓我不好,那行,老子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造反這種事情,他以前不干,是覺得沒什么必要,他又沒想過當皇帝,只是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上頭有個老爸撐著天,自己安安穩穩得當王二代,沒事了泡泡妞,跟身邊的朋友們喝喝酒聊聊天,小日子過得多美,有什么必要非得當什么皇帝,自己找副枷鎖戴上呢。
只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他想太平,圣皇卻沒完沒了的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