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段庭軒說著,到底從盤子里拿起一個雪綿豆沙塞進嘴里,旋即就聽蘇暖暖冷哼一聲,他這才想起段欣棋也在,自己臉上訕訕的也不好意思,于是轉身對小姑娘笑道:“你多吃點兒,你嫂子這手藝可是難得的,平日里我想讓她拿一盤出來盡情吃也不能夠呢。”
段欣棋答應了一聲,見哥哥沖自己直使眼色,她又驚又慌,更加手足無措起來,也不知段庭軒是什么意思,想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卻聽段庭軒長嘆一聲道:“笨丫頭,我是讓你自己拿著吃呢,不然你嫂子看招待你的東西讓我吃掉,越發對我沒好氣了。”
段欣棋這才明白哥哥的意思,不由也哭笑不得,這一來倒放松了些,因也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吃著,就聽蘇暖暖道:“二妹妹難得來一回,我現炸給她吃的,不行么?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這是來搪塞我?好沒意思。”段庭軒撇撇嘴:“你什么時候會為一盤點心開火?若是開火,必然就是一大批東西。”說完不理蘇暖暖,轉向段欣棋道:“二妹妹來做什么?”
“沒……沒什么,就是來看看貓。”段欣棋有些局促的說著,想了想又站起身道:“大哥,大嫂,我出來不少時候了,這就得回去。那個……咪咪性子倔,嫂子務必要好好看著它,莫要讓它再跑出去惹禍了。”
“它不過就是一只貓,能惹什么禍?”蘇暖暖聽出小姑娘這話里好像有話,就假裝不在意的笑說了一句。
果然,段欣棋一看她似是不在意的樣子,就有些急了。輕輕跺了一下腳道:“嫂子莫要不當回事兒,萬一咪咪再咬了二嫂的貓,它就真的不用活了。”
這一回不等蘇暖暖說話,旁邊段庭軒便疑惑道:“哪個二嫂?”
“就是二嫂啊。”段欣棋一看連大哥都傻了,不由更加著急,卻聽段庭軒嗤笑一聲道:“哦?是庭業的媳婦吧?怎么?她這么厲害嗎?畜生之間打架她也要管?”
段欣棋看著大哥那漫不經心的笑,不由得就怔住了。忽聽蘇暖暖笑道:“二妹妹不用為貓咪擔心。日后有時間你就過來看它,我反正也沒事兒,你多來陪陪我。倒省得寂寞了。”
段欣棋到底也是宅門中出生長大的女孩兒,雖然蘇暖暖沒說什么,但剛剛段庭軒那句話里的信息卻是不少,她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難得的露出一個甜美笑容,開心道:“謝謝嫂子。我以后若閑暇了,就過來看您,那我走了。”
蘇暖暖將她送到門口,看著小姑娘腳步輕快地去了。一回身,就見大花貓招財站在自己腳邊,她便笑著抱起。撫摸著大貓道:“想不到你的人緣還挺好的,二姑娘這些日子大概一直都擔心著你呢。今天會過來,也是為了你。”
“為什么?這只貓有什么蹊蹺嗎?”段庭軒對段欣棋這個妹妹也不甚在意,并沒有起身相送,倒是聽見蘇暖暖的話后,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是二妹妹從前養的貓,后來因為咬了弟妹養的波斯貓,差點兒被打死,逃出去了。”
蘇暖暖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在那起勁兒偷吃雪綿豆沙的段庭軒,氣就不打一處來,因沒好氣道:“你這個做哥哥的真是不像話,二妹妹是這府里唯一一個女孩兒,別人家這樣的情況,父母兄弟們捧著當掌上明珠還來不及,可咱們府里卻都沒人在意,好好一個漂亮小姑娘,都萎靡成什么樣兒了?你是世子,既是她哥哥也是她日后的依靠,這么對她不聞不問的,可也太過分了。還吃?給我拿來,我的東西寧可喂狗,也不喂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哥哥。”
“說話注意點兒哈,我怎么就成狼心狗肺了?你也不看看我一天多少事情,需要在意的人多了去。二妹妹不肯和我親近,我又哪里顧得上她?再說我這幾個兄弟姐妹,用得著我管嗎?二妹妹也罷了,三弟是個眼高于頂的,性子孤僻的不行,你也說過我是世子了,難道我要拿熱臉貼他冷屁股?二弟更不用提,那是條毒蛇,幸虧我精明,到現在才沒有被他咬一口,他們夫婦倆的心思都不足為外人道,二妹妹的話你別當耳旁風,興許治不了你,就拿你的貓撒氣,這都是有的,你難道為了個畜生去和他們拼命不成?”
一段話說完,盤子里剩下的幾個雪綿豆沙也神奇地消失不見,讓蘇暖暖強烈懷疑這貨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拖延足夠的時間來消滅那幾個點心。
“你二弟那兩口子的確不是善茬兒,不過我看二妹妹和她母親還算是好的,就是太軟弱了些,想必三弟的孤僻清高也是因為沒人在意,所以心里自卑,才故意裝出來的。你做哥哥的日后還是要多關心他,就不是出于兄弟友愛,這府里你這一代只有兄弟三人,你若能讓三弟向著你這一邊,二弟那里也有個忌憚不是?”
蘇暖暖回憶著安平侯府的情況,不自禁就沉吟著規勸了幾句,說完后半晌沒聽見聲音,抬頭一看,就見段庭軒驚訝的看著這邊,見她看過去,方歡喜笑道:“暖暖,你如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從前你心里哪有這些成算?果然回了后院,你就肯替我著想了。”
“你又自作多情。”蘇暖暖冷笑一聲,卻聽段庭軒笑道:“你嘴上說的無情,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這么想的。不是真心為我好,你能有這番見識?說出這樣的話?”
“我還真不是為你著想。”蘇暖暖呵呵笑:“我之所以勸你,全是為了我自己。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名義上的世子夫人,你這個世子將來混的怎么樣,將直接關系到我的幸福。你混好了,我想吃海鮮都能費盡心思的運過來;你若是混得不好,敗了,別說海鮮,到時候碴子粥窩窩頭能管夠都該謝天謝地了。”
磨牙的聲音清晰傳來,段庭軒惡狠狠看著蘇暖暖,手指輕點一字一字道:“你認識的太正確了,所以千萬要幫我在家里穩住腳跟喔,咱們夫妻二人乃是一體,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所以平日里要好好孝順老太太老爺太太,討得他們的歡心,我這世子位子也就穩當了,俗語說的好,妻賢夫禍少嘛。”
“你看我是做賢妻的料子嗎?”蘇暖暖悠然搖頭:“爺此前不是總叫我潑婦悍婦你這個女人什么的?”
“這時候你倒有自知之明了。”段庭軒斜視蘇暖暖,眼神一經接觸,便在兩人之間閃耀出了電火花,那啪啪聲似是就在紅蓮香云耳邊響起,兩個丫頭一看不好,爺和奶奶這就又杠上了,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奶奶,快晌午了,也該做飯了。”
“不做了。去看看廚房里有什么?有什么就吃什么。”蘇暖暖賭氣道,卻見段庭軒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唔,在四皇子那里走點門路真是不容易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讓他點頭,答應幫我找工匠再做一枝‘梅姿珠態’,嘖嘖,大概過些日子就能做好了。”
紅蓮香云不知道這“梅姿珠態”是什么,但蘇暖暖卻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枝她十分喜愛的在大火中“喪生”的白銀珠釵。平心而論,她確實十分喜歡那枝珠釵,女人哪有不愛珠寶的?但渣男想用這點東西就打動她,卻是打錯了算盤。
只是還不等說話,就聽段庭軒哈哈笑一聲,仰起脖子繼續自語道:“這個季節,嶺南的水果也該都熟了吧?八百里加急的話,香蕉菠蘿椰子芒果什么的,也該到了,不知道今年皇上會賞給府里多少……”
什么?有香蕉菠蘿椰子芒果?
蘇暖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記憶,的確,每年夏秋兩季,嶺南那邊都會派快馬進京送那些熱帶水果,因為國力強盛,倒也不至于像“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那般奢侈的天怨人怒。
“好,紅蓮你不用去廚房了。”就和控制不住自己嘴饞的小侯爺一樣,蘇暖暖這會兒對自己的自制力也是十分不滿,可是有什么辦法?論好吃如命,她這個吃貨也不會比小侯爺好到哪里去。
“哈哈,我就知道娘子最識時務了。”段庭軒哈哈一笑,搖了搖手中紙扇:“今天中午打算做什么吃?”
“小白菜牛肉丸湯。”蘇暖暖看著他呵呵笑,那包藏禍心的眼神讓小侯爺心里不由得就是一跳。
“哦,可是有需要我幫忙之處?”這女人但凡露出這樣不懷好意的眼神,就一定會拉上自己受累,為了美食,還是主動點吧。
段庭軒在心里嘆氣,而看到他如此識趣,蘇暖暖也很滿意的點點頭:“既然爺不愿意吃白食,我也不能不考慮你的感受不是?這剁牛肉是個力氣活,就偏勞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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