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忌是真的有些無語，偌大的京兆府大牢，自己用傳送符隨機傳送過來，居然就這么巧的鉆進了這黑水鋼制成的匣子里，這簡直比男人的小蝌蚪找那啥還精準啊，一炮一個準啊我擦！
“嗯…這比喻有點不恰當，隱身符，遁地符！”楚無忌瞬間拿出兩張符箓，他是怕雞大媽口中的高手以神識籠罩了整個大牢，縱然自己有體內客棧與這大牢融合在一起，但還是以防萬一。
“隱你個頭，遁你個豬頭啊，傳送！”雞大媽大怒，這混賬，關了一會小黑屋，腦袋關秀逗了？
楚無忌一拍腦門，暗罵一聲，忙拿出一張傳送符，瞬間催動，一千里的距離直接傳送而走。
“哐…咔嚓…噗通…”
說文解字：哐——人砸冰面上了！
咔嚓——冰破了！
噗通——人掉水里了！
碎雪河！更應該說，像是碎雪河。
這是一條無邊無際的大河，京城除了碎雪河，再沒有其他的河流。
橫貫京城的碎雪河，冬天的碎雪河！
“我草！”楚無忌心中大罵，這次動靜怎么這么大？上次掉人家東方明月的床上，并沒有把人家的床砸塌啊？
“天然…陣法！”雞大媽喃喃說道。
楚無忌一愣，他好歹也是結丹境巔峰高手，湍急的河流也好，冰冷的水溫也罷。對他影響不大，但這天然陣法讓他心中一驚。
他身上所有傳送逃逸類的符箓，雖然無視人為布置的陣法。但面對天然陣法，卻是沒轍。
想來必然是剛才隨機傳送，掉進了這個陣法中，傳送符沒了效果，這才有那么大的動靜。
他神識一掃，并沒有發現任何奇怪之處，趕忙飛出水面。站在碎雪河上空四下一看。
這一看，楚無忌心中一沉。
兩岸看不到任何建筑。上下游也沒有任何東西，碎雪河雖然很大，但以他結丹境巔峰的目力，若是正常情況下。可以輕松的看到河兩岸的建筑。
此刻極目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冰面，四周都是如此。
楚無忌飛身而起，身子一震，渾身瞬間干透，飛身便向前方飛去。
飛出數里，楚無忌便停了下來，根本沒用。
“雞大媽，陣法的必要因素是什么？”楚無忌現在唯有破陣一途。
“人為的陣法無外乎陣旗、靈脈或者提供陣法運作的靈石布置的陣眼。但天然而成的陣法……”雞大媽搖了搖頭。
“天然形成的陣法怎么了？”楚無忌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然形成的陣法，人力縱然可以破開，但可能性微乎其微。這個陣法像是圍困類陣法，如果天然陣眼就在這陣內那倒也就罷了，如果在陣外，你這輩子…想要出去，恐怕就要看機緣了！”
楚無忌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陣眼在外面。就得有人機緣巧合之下觸動陣眼才可以？”
“是的，你這次運氣有些太好了……這個陣法。你是出不去了。”雞大媽苦笑一聲，緩緩搖了搖頭。
楚無忌呆了呆，忽然問道：“天然形成的陣法，究竟是什么原理？”
“我要是知道，我就可以幫你破陣了，別說是我，就算你老爹，古今通，仙人，他們都不知道，天地乃大，天地是這世間最為強大的造物主，天地自然形成的陣法，只能被人利用，卻無法改變，甚至破陣！”雞大媽搖搖頭。
楚無忌深吸一口氣，維持著快要掉落的身子緩緩落在冰面上。
前后左右上下，前后左右就不用想了，剛才他嘗試了一下，就知道沒可能，這個陣法，無論走多遠，依舊在陣法之內。
至于上面，也不用想了，肯定是永遠也飛不出去，況且自己現在的修為又能飛出多高？
唯一可行的，就是下面。
不過楚無忌懷疑，下面恐怕也是無底的，因為他的神識查探不到底下的河床，他的神識雖然不怎么強大，但一里地還是有的。
不過試試看總沒錯，當下輕輕一掌劈開冰面，元力運至周身，撐起一個貼身的罩子，快速向下下潛。
一路不斷下潛，楚無忌一顆心也漸漸下沉，雞大媽苦笑道：“不用下潛了，我的神識都探測不到，你在下潛幾千里都沒用。”
“不可能！天地自然形成陣法，肯定是有原因的，天地縱然厲害，但肯定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形成陣法的，譬如前世我所知的大陸漂移，季風，氣候各種因素，就像神秘的百慕大那些地方，恐怕也就是天地形成的天然陣法，那么，它一定是有原因的！”
楚無忌搖搖頭，百慕大都能被人發現，他就不信這碎雪河中的陣法沒人發現過。
“就算有人知道那又如何？碎雪河肯定存在了無數年了，但這陣法卻還在，那就證明沒人破開這個陣法！”雞大媽無奈說道。
楚無忌默然不語，繼續下潛。
如此下潛了也不知道多久，雞大媽早就跟回鍋肉縮在雞窩中去睡覺了。
正在這時，忽聽楚無忌叫道：“雞大媽，快，有點不對勁！”
雞大媽蹭的一下跳出雞窩：“怎么了？”
“神識神識！”楚無忌激動的大叫，“神識受阻了！”
雞大媽一愣，趕忙放出神識，瞬間，一雙雞眼中精光大盛：“的確，神識被嚴重壓制了！不過……也不奇怪，圍困內陣法并不是單純的幻陣，右邊緣也未必能破開陣法！”
“烏鴉嘴！”楚無忌暗罵一下，一咬牙，興沖沖的繼續下潛。
“雞大媽，丹藥！”
隨著不斷下潛，原本應該是沒什么異常的，但楚無忌忽然發現，周身以元力撐起的罩子卻開始緩慢的消耗元力了。
又下潛了不知道多深，雞大媽也坐不住了：“神識無法外放了，小心些，壓力也越來越大了，有點不像是陣法了！”
楚無忌心中一動，一個荒唐的念頭浮現而出：“不會是有人誤打誤撞，動了陣眼吧？哈哈！”
“……吧？哈哈…”
楚無忌笑聲方落，熟料在這水底下，居然傳來了回聲。
“雞大媽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在用意識給你說話啊！”楚無忌驚呼一聲。
話音剛落，便聽得水下又傳來他的聲音：“……給你說話啊…你說話啊……說話啊…話啊……”
楚無忌直覺全身毛骨悚然，停止下潛，就此不動了。
四周黑漆漆的，手中的兩顆寶珠散發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周兩丈范圍，楚無忌心中本就認定這是個陣法，因此并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出現，但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下去，有活路，退回去，無活路！”心中一發狠，楚無忌索性將體內元力轉化為地元氣屬性，頓時身子一沉，下降的速度陡然大增。
熟料剛剛下潛數丈，沒來由的，楚無忌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感涌上心頭，他想也不想抽身便退。
可往上退出一丈，那股危機感卻又淡去了。
楚無忌大奇，忽然心中一動，運轉元力，包裹住手中一顆寶珠，狠狠一擲，丟進了水里。
那寶珠緩緩下沉，水下頓時亮了一路，楚無忌運起目力，密切觀察著下面的情形。
可惜，直到寶珠的光芒化成了一點，他看到的，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水。
楚無忌心中一探，收回了目光，剛才下面一丈處，并沒看到任何東西，他決定再試一下。
可心中念頭剛落，忽然水下一片刺眼的亮光激射而出，暖洋洋的，金燦燦的，帶著一點暈紅，倒像是剛才扔下去的寶珠的光芒。
那光亮一開始只有一片，一瞬間之后，就像是在地面上用挖好了凹槽，然后在凹槽中倒滿了汽油之后，從某一處扔下了一點火星之后的情景。
昏黃色的寶珠光芒從一片開始蔓延，水底下越來越亮，眨眼之間，在黑漆漆的水下世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圖案。
“這是什么？”雞大媽借助楚無忌，也看到了。
“像是個……回字？回？”楚無忌看著這個巨大的圖案，心中奇怪。
“我奇怪的是，這光亮是怎么出現的？”雞大媽凝聲問道。
楚無忌搖搖頭：“利用光學原理倒是可以輕松布置出來，但如此巨大…又在這極深的水下，就有些難了。”
“我再下去試試！”楚無忌又說了一句，話說完，這才意識到，四周已經沒有回聲了。
他控制這速度，小心翼翼的下潛，一尺，兩尺，三尺…眼見到了九尺的時候，楚無忌微微一頓，開始一寸一寸的下潛。
“轟”
一丈的距離剛到，楚無忌早就準備好抽身而退了，熟料已然遲了，這一次，來的不是那種恐怖的危機感，而是實質性的殺氣。
強大的殺氣‘轟’的一聲破開楚無忌周身的元力罩子，直挺挺轟擊在了楚無忌胸口。
“噗”一口鮮血噴出，楚無忌直覺胸口仿佛被重錘猛擊，熟料那殺氣去勢不減，仿佛由重錘化成了無數細針，刁鉆無比的竄入楚無忌體內，直奔腦海深處。
也不知多少丈深的水底世界，如此強大壓力，再加上這一叢刁鉆無比的殺氣針，楚無忌哼都沒哼一聲，便昏死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