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零定鼎磐石柱,無盡循環階
六五零定鼎磐石柱,無盡循環階
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瘋狂的念頭之后,孟帥重重吐了口氣。
雖然說來奇幻,但早在他踏上空峰時,就該想到,這絕對有可能發生。
能夠親眼看到這樣的奇跡,孟帥是有些興奮的,但他更要考慮現實——他怎么回去?
空間的變動,肯定影響出入。他來時糊里糊涂,但還有腳印可以憑依。若是外面‘亂’流暫歇,沿著腳印退出去,還能脫身。現在空間一變,腳印也消失,他還能找到出去的路么?
往來處看了一眼,但見草坪盡頭,是皚皚的白雪,一直往下延伸到云霧里。那云霧看起來飄飄渺渺,仿佛仙境。孟帥卻深信其中藏有不可測的空間變幻。
雖然云霧可能藏有險情,但他也不可能永遠留在山上。山上的空間也在變動,不知會有何等變化。
不管是福是禍,都得先進去看看。
懷著惴惴的心情,孟帥一步步下了山巒。不到云霧前,他已經放開了‘精’神力,全力試探云霧中的情形。
不出所料,他的‘精’神力在外界通行無阻,但一進云霧,便變得遲滯扭曲。但也不是完全失效,他似乎在云霧中“感覺”到了什么玄之又玄的東西,像是有小爪子在觸動他表皮的肌膚,引起了一絲絲反應,但凝神去刺探,又消失無蹤。
那是空間的形跡么?以他淺薄的‘精’神力,竟也能刺探到空間的痕跡?
孟帥有些驚異,他在‘亂’流中,也曾放開‘精’神力,試圖捕捉那一點點空間‘波’動,但效果甚微,怎么到這里卻效果提升了許多?
是他‘精’神力增長了么?還是‘亂’流本就比一般的空間‘波’動更難琢磨,還是……
驀地,他想到一個封印——
虛空解放印!
那是他現在本命封印之一,只是這個印圖他是死記硬背的,不能如其他封印一樣解構。他只知道,在封印的作用下,周圍的虛空會變得松散,更容易突破禁錮,一些涉及移動的武技會更好的施展。
這白霧,是否也類似?因為空間在準備變動,因而變得不堅固,更容易讓人‘摸’到其中一絲絲軌跡?
若是這樣,自己能否找到其中規律,獨自走出去?
或者更進一步,不但走出去,甚至……甚至從中得到一些好處,悟出些什么?
孟帥搖了搖頭,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他要的是走出去,以走出去為先,其他的還不在考慮。
打點‘精’神,孟帥放開‘精’神力,一步步走入云霧。
一入云霧,五感頓時失靈,只余下‘精’神力和那冥冥中的第六感支持著他。他就憑著微弱的感覺,一步步試探著前進,比‘摸’著石頭過河更謹慎。
捕捉空間的流動,確定方向,尋找安全的落腳點,前進……
他就這么‘摸’索著前進,直到看到云霧散開,‘露’出一線天光。
是出口么?前進!
一步跨出云霧,孟帥懷著幾分期待的看去,然后……
失敗了!
第一眼看到外面的景‘色’,孟帥就知道失敗了。外面還是綠草茵茵,和他想象的大雪山白茫茫的景‘色’完全不同,顯然他辛苦一趟,又回到了原點。
說完全不沮喪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沒有特別灰心。畢竟只是第一次嘗試,他深知自己運氣不會那么逆天,一次就成功,還需要進一步的‘摸’索。
因此他收拾心情,回顧了一下剛剛的過程,整理了些經驗,馬上試了第二次。
在之后的半天時間內,他連續試了十次,到第十次回到原點之后,他終于忍不住坐倒,‘露’出了一絲苦笑。
還是太天真了。
這十次嘗試,都失敗了,這還不要緊,重要的是沒感覺到進步。從第一次他就覺得自己模模糊糊的要抓到什么,到第十次還是那么模糊,沒有辦法清晰。又或者那種玄奧的感覺,本就是一種錯覺。
望山跑死馬,空間的軌跡豈是凡人一時三刻能夠抓到的?
孟帥知道自己急功近利了,這只能是一場持久戰。或許需要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才能真正觸‘摸’到其中一點內容。即使單純的找到脫身之‘門’,也不是一時三刻可以解決的。
知道自己浮躁之后,孟帥坐在地上冷靜了片刻。又灌了一杯牛‘奶’恢復體力。自從有了瓊牛,牛‘奶’就成了他恢復體力的第一選擇,純天然無污染,‘藥’效之外,還補充蛋白質。若無牛‘奶’頂著,雪山上的素菜早吃的他面帶菜‘色’了。
歇了歇,他發現腳下的草地方位又不對了,判斷方位的道標樹林和河流位置發生了轉移,它們之間的相對位置也在轉換。現在這個山峰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動,目前看來,這樣的變化還算人畜無害。
這算個好消息,至少他在空峰上多耽誤幾天,應該能保證安全。
其實孟帥還有一個選擇,點起燈火,找到“空”的話,或許就能出去,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意把這個機會‘浪’費在這里。不過到底這張底牌給了他底氣,讓他安心研究,不至于因為慌張擔憂而失措。
于是,他就安心在這里耽擱下去。一呆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時間,他每天都要進白霧尋找路徑,每個時辰一次,每天八次。剩下的時間則消化整理以及休息。當然,修煉也沒擱下,只是他的修煉和休息可以兼顧,這一點倒是方便。
半個月時間,在參悟尋找空間痕跡方面,老實說,收效甚微。他越發肯定之前自己認為捕捉到了空間的軌跡是錯覺。那些空間的規律,就算放在孟帥面前叫他看,他看上十天半月也未必看出個所以然,何況憑著一點點‘精’神力去感悟。
看來這個持久戰,比他想象的還要持久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修為一點兒沒耽擱,而且還頗有進境。這里的修煉環境比冰峰有過之而無不及,濃醇的靈氣輔助,他又專心,半個月時間已經‘摸’到了‘陰’陽境界的‘門’檻,隨時都有可能進階。
若是進階,倒是達到了林嶺給他規定的參加挑燈會武大會的及格線,只是他能不能趕得上上元大會,實在是難說。
再次失敗之后,孟帥盤膝坐下,用心整理著剛剛的收獲。剛剛的收獲很淺薄,甚至幾近于無,但他整理的很用心。除了自己的感悟,他還有黑土世界幫忙分析整理數據,每一點數據經驗都是非常重要的。
整理之后,孟帥睜開眼,悠悠的出了一口氣。
前方的景物又變了,樹林掉了個兒。這些天他早把樹林的四個周邊看全,知道同一片樹林,周圍的沿線也不一樣,時常會旋轉。他現在面對的一面邊際,并不是之前那一面。
對此,他見怪不怪,淡然處之。再看向樹林中矗立的那根石柱,暗道:只有那里是不變的。
等等——
一道亮光劃過腦海,他忍不住跳了起來:早怎么沒想到呢?
所有的一切,都在動,可是唯一沒動的,也就只剩下那根石柱了。
它不僅僅是位置沒動,而且連方向都沒有移動過,簡直如定海神針,鎮住了這方空間。
這么多天,孟帥雖然沒有意識到問題,但有意無意也曾掃視過那根石柱。石柱上隱隱約約的‘花’紋,他也看得清楚。很明顯,每次對的自己這一面,‘花’紋都是相同的。
或許,這石柱的四面都是一樣的‘花’紋,但孟帥有個感覺,自己確確實實,永遠在看石柱的一面。無論自己方向怎么變,所面對的都是同一面的石柱。就好像自己是太陽,石柱就是向日葵,永遠對著自己綻放。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孟帥‘精’神一震,仿佛困獸找到了籠子的出口,一下子振奮起來。他有一種感覺,當他趕到那石柱下面,一定會有所收獲。
想到就做,孟帥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行動力。他正面面對石柱,筆直的前進。
一開始,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空間太過古怪,那石柱也古怪,他害怕那石柱就像是大雪山上的空峰一眼,眼看著矗立在那里,但其實永遠也到不了。
事實上,走了一陣,他確實趕到怪異。他走路的速度,比接近石柱的速度要快得多。按照他目測的距離,應該早已達到石柱附近,但其實只接近了四分之一。
而這四分之一,倒是貨真價實,并沒有因為他的繼續親近而變得疏遠。他終究是一點一點接近石柱的。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整個空間如一團蚊香,石柱‘插’在中心點,而他就繞著蚊香的軌跡,一圈一圈向中心靠近。雖然速度慢,距離遠,但終究不是徒勞無功。反正他不在乎時間,只要不停下,一定能到達終點。
‘花’費了兩個多時辰,他終于走到了石柱附近。
比他想象的累。
雖然是個先天武者,但走這么兩個時辰的路,居然有些氣喘。他知道這路徑一定有古怪,而且,像是上坡。
走起來沒感覺,但按照他喘氣的程度,恐怕自己不知不覺間,是爬了幾千丈的山崖的。
一個‘陰’影籠罩了孟帥,那是巨大的石柱被太陽光從背后照‘射’,遺留下的‘陰’影。因為‘陰’影的作用,他仰望石柱,感覺分外高大。
石柱確實比他想象的高大許多,之前只覺得比最大的喬木高一倍,現在看來遠遠不止,他脖子都仰酸了,都沒看到石柱的頂端。
他只看到渾圓筆直的柱體以及石柱上的‘花’紋。遠處看是‘花’紋,近看時,卻是一圈圈的線條中,圍繞這一個字。
雖然明明知道那是個字,但是他卻認不出是什么。那字體模模糊糊,飄飄搖搖,似乎就清清楚楚,但又像是‘蒙’著薄紗。
因為想要靠近石柱,孟帥往前走了一步。上了一個臺階。
石柱底下是有個臺階基座的,只有五級臺階。他本以為一躍可過,但上了一個臺階之后,發現前面還有五級。
又來了,又來了!
孟帥無奈,這地方就是如此怪異。區區幾階臺階,也藏著玄妙。他再次登上,要確定這是個遙不可攀的死循環,還是如外圍的路線一樣繞遠,但終究可以抵達。
這些天,孟帥的耐‘性’和毅力突飛猛進,生生在一級臺階上磨了兩個時辰。
之所以沒放棄,是因為他感覺到越往上走,雖然永遠有五級臺階,但壓力是不斷變大的。一重重負重壓在身上,阻止他前進。
有壓力,證明石柱有反應,不是死物,或許終究可以抵達。好在壓力雖大,但孟帥并沒感覺力不從心,這種壓力一直沒有達到他的極限,直到兩個時辰之后。
兩個時辰后,上了近千級臺階,壓力漸漸讓孟帥流汗了。如今他舉步維艱,邁一個臺階便如掙命一般。但他還是沒有放棄,因為他感覺,不只是他到了極限,第一個臺階也到了極限。
終于,在他就要被壓垮的一瞬間,他踏上了一個臺階,眼前的臺階,只剩下四階。
上來了!
他終于登上了第一級臺階,更加靠近了石柱本體。
不過到了這一步,他也到此為止。孟帥明顯地感覺到眼前有一堵無形的墻壁,將他的前路封死。任他如何努力,也不能前進分毫。
當然,就算能夠前進他也不會再走了。這個臺階明明白白就是自己的極限,再往上走,身體會吃不住勁兒,腑臟受傷,筋骨也可能斷裂。毅力是一回事,沒有自知之明是另一回事,他不會做無謂的犧牲。
無論如何,他達到了第一步,當然有成就感,如山的壓力似也沒那么可怕,活動了一下筋骨,聽著骨節發出劈啪聲,也是頗為滿足。
只是……費勁爬上來,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目的,不是要接近石柱么?
區區一級臺階,在地上看,也只有一尺高。他離著那石柱依舊有遙不可及的距離,從現在的位置仰望本體,依舊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花’紋,那個字體還是仿佛隱藏在深深地霧氣中,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改變。
無奈的仰望著石柱,孟帥搖了搖頭,自我安慰道:剛剛頂著壓力爬臺階,似乎身體得到了不小的鍛煉,感覺比玄風‘洞’效果還要好。這也不算白來一趟吧。
想到這里,他有些肯定,這石柱恐怕是空峰一處修煉圣地,專‘門’用來考驗弟子的,下面一節臺階,恐怕要‘陰’陽境界方能攀登。
雖然是寶地,但對眼前的處境,還是于事無補啊。
難道他當初猜想這里是空峰出路的關鍵,根本是錯的么?
仰頭瞻仰了許久石柱,孟帥無奈的回過頭,打算先下去另尋出路。
然而就在他一轉身,他看到了身后的景‘色’。
一瞬間,血液仿佛凝住了。心臟砰砰的狂跳,身子卻是一下子僵住。
孟帥僵直了一會兒,突然握緊了拳頭,大叫一聲,仿佛在發泄心中的郁氣。
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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