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人的話,孟帥一怔之下,立刻道:“是你你是先進來的那人。”
那人面無表情,道:“是我。多謝你。”
孟帥奇道:“謝我做什么。”
那人道:“謝你不知天高地厚的闖進來,企圖奪取我的勝利果實。如果我成功了,定然將你斬殺。現在我未能成功,卻讓我得到了一個機會,至少殺了你,我還能得到一切。”
孟帥道:“合著我怎么都應該被你斬殺?”
那人冷笑道:“還是現在比較好,我殺你之后,會記得你一份兒送死的功勞,若是不在這種情況下,你知道我是怎么對付覬覦我的東西的老鼠的?想要痛痛快快死,也沒那么容易。”
孟帥點頭道:“那我也多謝你。”
他緩緩地圈起鞭子,道:“其實我很不喜歡被人安排去殺無仇無怨的人,不過你這么討人厭,我心里舒服多了。
那人冷笑,突然身子一輕,化作一道殘影,猛然沖上。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孟帥幾乎沒看清楚,只是用長鞭一架——、
只聽嗖的一聲,長鞭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切了一下,登時一輕,孟帥往后一退,就見長鞭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劃痕,幾乎橫切了整個鞭子,半截鞭頭垂下。
孟帥心中一驚,他這個鞭子可不是尋常物,是他親手封印過的,雖然當時他封印鞭子的時候,封印造詣遠不能和現在比,材料也非頂尖,但能傷害鞭子的,破壞力實在驚人。
至少以這人的修為來看,孟帥不信他以血肉之軀做到這點。
他定然也出了兵器,只是收發的手法快,孟帥竟沒捕捉到。
孟帥心中一沉,已經將這人當做了大敵。
那人一下子沒切斷孟帥的鞭子,心中也是一怔,但緊接著再次飛出。他身子極快,一道肉眼幾乎不可看見的細線一閃。
是什么?
孟帥集中精神,捕捉到了那一線光源,但來不及反應,只好再用鞭子擋了一下。
茲拉——
又是一聲切割的聲音,鞭子再次被切出一條印痕。
孟帥臉色一變,鞭子抖動,龍虎十節鞭的氣浪驟然爆發
此人身法極快,手中的兵刃既短且細,必然擅長近戰。對付這等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讓他近身。
孟帥雖然也擅長近戰,遠戰也有所持,現在鞭子就是遠距離攻擊的武器。心念電轉之下,抖出龍虎十節鞭的威風,鞭子上登時虎氣生發,抽咧風聲仿佛虎嘯,如猛虎盤踞山林,周圍三丈之內,立成禁區。
一寸長,一寸強,長鞭使發了,確實強橫至無理。
那人幾次左沖右突,并非靠近,反而在鞭子的推行下越離越遠,漸漸被隔離出丈許之外,但他身法太快,在鞭子橫掃的軌跡之中,也能進退自如,鞭子要打到他,也是不能。
兩人一開始對峙,就進入了全力拼搏的軌道,一個依仗身法,迅速有效地發起進攻,另一個卻是仗著武器優勢,畫地為牢,將對方阻攔在攻擊范圍之外。
如此一攻一守,暫時平衡。但對于要殺對方而后快的兩個人來說,卻只是個不穩定的均衡。
對比孟帥,那人要更急一點。明明孟帥的打法更不可持久,他多一些耐心,自然能夠靠近,他卻不肯拖延,不住的往前沖突。
突然,那人身影一閃,仿佛憑空消失,原地只留下一段流光。
孟帥呆了一下,緊接著鞭子一抖,往背后抽去。
刷的一聲,鞭子點在身后一丈外的空中,又是一聲切割聲響起,鞭子再次被切中,那人的身形卻也顯現出來。
那人神色一變,喝道:“你竟然能發現。”
孟帥道:“廢話,我的……”
我的精神力是白增長的么?雖然剛剛學會了精神力的技巧,但這么距離偵查一個人形,還是輕而易舉。
但孟帥沒把這句話說出來,是因為他突然心中一動,有了一個主意。
那人也不廢話,身子前后閃動,飄渺忽焉,仿佛青煙,又如鬼魅。他也變了策略,并不一味的躲閃,從鞭子縫隙中突進,反而主動進攻,左右切割,神秘的光線連續幾閃,只要打亂孟帥的防御。
沒有破綻,就制造出破綻
孟帥知道他心意,手下卻不放松。他有心要將計就計,卻不能著了痕跡,因為最好的機會只有一次。
驀地,那人兩下進擊,鞭子往后跳回。鞭圈突然出現破綻。
破綻一閃而逝,幾乎不可捉摸,但對于那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身形一閃,那人的身影再次消失,這一次比上一次消失的徹底的多——
孟帥目光一凝,全身心注意力集中,清晰地感覺到一道身影從遠到近,奔襲而來。
如果他阻止,可以在身前將那人截住,不叫他近身,但這樣就浪費了一次機會。然而若出手太晚,他難免玩火**。
這其中的機會,只有一瞬間,稍縱即逝。
孟帥眼瞼一垂,猛然瞪起,喝道:“咄——”
驚魂刺
這還是他很久以前學到的精神攻擊方法,粗糙樸素,但配合著他暴漲的精神力,卻有奇效。
但聽眼前一聲悶哼,一道身形顯現出來,就在他身前數尺,兩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那人反應過來,袖子一揮,一道細細的光芒閃過。然而他沒想到身形被人破掉,這一下倉促出手,速度慢了一拍
捕捉到了
孟帥清晰地看到了這一擊的軌跡,伸出手去一捏。
手指一硬,捏住了一張薄片,他已經把對方的武器捏在手里。
饒是他有真氣護體,還有不動根本印加持肉身,這一捏還是覺得一陣撕裂的痛楚,好在這一下是全力出手,不容對方掙脫,這一下捏實,對方的武器也第一次現身。
孟帥看了一眼,微感驚訝,原來他捏的是一把扇子。
那人手中持的,就是一把折扇,他用鋒利的扇緣切割,乍一看就如同一條細線。
那扇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質,生硬如鋼鐵,卻還輕薄如紙張,朝上的這一面,畫著一只黑色的老鼠,尾巴直直豎起,似一根牙簽。
“影鼠?”那老鼠的外形特征明顯,孟帥倒也認得,乃是一種出了名速度快的靈獸,尤其在小范圍內跳躍逃竄,有獨到之秘,只因為體型太小,攻擊力有限,并不受歡迎。
靈光一閃,孟帥驟然想起,剛剛那人的身法,可不就是類似于影鼠么?身似靈獸,扇子上又畫著靈獸,這是巧合
難道他可以用扇子上畫的靈獸的武技?
這實在是個大膽到荒謬的猜測,按理說是對方先學了影鼠的秘法,再在扇子上畫個靈鼠紀念比較合理,但孟帥總覺得那個近乎狂想的猜測才是正理。
但如今也沒時間繼續猜測,兩人已經各自拿住扇子的一頭,正面對上。
此時此景,兩人已無轉圜余地,要不然其中一個撒手退出,要不然就是同時運力爭奪。他們都是一樣的選擇,同時加力,要把扇子拿回。
真氣碰撞短兵相接
這時情形是那人有利,他拿的是扇柄,且是全手,方便用力,孟帥卻是幾根手指捏住鋒利的扇緣,稍微力氣大一些,手指就廢掉,因此那人很有信心,一身真氣狂涌而出,要把孟帥擊潰。
然而狂暴的真氣涌出,卻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復回。孟帥神色不變,手指穩定,好像再跟那人擺姿勢玩兒。
雖然沒感覺到孟帥有什么犀利反擊,那人也是驚慌不已,孟帥就像個無底洞,多少真氣過去,都被照單全收,這樣的情形實在恐怖,令人不寒而栗。不自覺的,他已萌生退意。
孟帥正用明鏡印配合海納百川印吸收真氣,感到痛快。他的印法可不像前世小說里的北冥神功,能主動吸收對方內力,只能等到對方攻擊,才能被動吸納,且自己不能吸收,只是在海納百川印里面暫存,以后攻擊時調出來。
海納百川印畢竟有其極限,孟帥也不能無休無止的吸收下去,看對方的手指一松,已有撤手之意,也合了他的心意,只是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陰陽磨
他突然轉守為攻,狂暴的真氣分陰陽兩道,如洪水決堤一般涌了出去。
孟帥的陰陽磨分陰陽兩道,陰陽輪轉,本來就難以應付,何況他蓄勢待發,這一下比平時狂暴了十倍,陰陽首尾相接合圍,就像個大的絞盤,把卷入其中的人攪得粉碎。
那人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子倒飛出去。這一飛是被擊飛的,也是他借力飛去,想要卸去力道,遠離孟帥的攻擊范圍。
孟帥好容易得到這個機會,焉能被他逃脫,上前一步,身前血色彌漫,狂暴的殺戮之氣籠罩了對方的身形——
乾坤血影殺——湮滅
漫天血色中,那人如飄零的落葉,被血海淹沒。
孟帥這一招也是盡了全力,竟感覺一陣空虛,站在原地沒有繼續。料想到這一次對方必死,別說他修為和自己相仿,就是再高一些也難以抵擋,心中松了一口氣。
然而,血光散盡,孟帥感應了一下,不由一怔,訝道:“怎么,這樣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