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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帥大吃一驚,猛地站起,道:“你……你認得我?”
那岑先生的神情卻也是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果然如此”的態,悠然而笑。
姜期笑道:“小孟帥,你摸摸你的腦袋還在么?”
孟帥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在啊。”
姜期道:“若是咱們勤妹不多提你一句,你的腦袋早就不在了。你可知道,剛剛險些壞我的大事!”最后一聲陡然含威喝出,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威嚴非常。
自孟帥見姜期以來,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厲色,竟給從心底鎮住,呆坐在椅上,不知所措。
姜期發作一句,漸漸收攏了怒色,但依舊面色嚴肅,不怒自威,道:“昭王一身干系天下大事,也是我姜門耗費千萬,歷時多載經營的大計劃。為這件事,就是刀山火海,也一碾而過,多少人都殺了,何況你這小小孩童?若不是可惜你小小年紀一身才華,第一面就要你的腦袋。倘若剛剛我不是一閃念想到了勤妹說過你,憑你這么不安分,你也早沒命了。”
孟帥抿著嘴,心中有氣,又覺得奇怪,姜期對他的口氣,與其說是喝罵,更像是訓斥晚輩。
姜期再次放緩了口氣,道:“說這些是叫你知道。聰明伶俐是一回事,膽大心細是一回事。但若是決策做的錯了,什么都不濟事。任何聰明武功,都是給你自保的,不是讓你惹不該惹的麻煩的。今天你運氣不錯,我們也不算你的敵人。若是遇到其他大權在握的勢力,你敢奇想,就做殺人的決策,可知道你怎么死的?”說著狠狠地一拍桌。
孟帥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岑先生在旁邊,看見孟帥被姜期訓的面如土色,微微一笑,道:“少帥難得今日肯和人講道理,平時不都是用鐵槍說話的么?我看除了這位孟小哥,也就是小姐,才能見到少帥如此動意了。”
姜期揉了揉額頭,道:“小勤更加不爭氣。讓她跟著昭王,不指望她將昭王攏在手心里,至少要看著點吧?她倒好,被昭王牽著鼻走,差點陷進去。我看她不適合做女的活計,還是老老實實地回來領兵吧。”
孟帥拌了個鬼臉,心道:我可不會被你們唬住。打一棒給一甜棗的事,我也懂。
岑先生笑呵呵道:“其實我也是才知道,這位是小姐新收的親兵?”
孟帥心道:什么親兵?不要瞎給我安排工作。
姜期笑道:“孟帥——”
孟帥“恩?”了一聲。姜期道:“跟岑先生介紹一下自己。岑先生是父帥倚重的策士,運籌帷幄,算無遺策。你與他多討教,將來自有好處。”
岑先生笑著搖頭道:“少帥過譽了。”
孟帥臉色一紅,暗道:什么呀?說的我好想是你們的人一樣。我什么時候就賣身了?
但事已至此,剛才姜期那番話,也可以理解為表態。殺昭王是大事,除非是自己人,不然一定要殺了。倘若這個時候他還不合時宜的說什么:“讓我考慮考慮”,那真是茅廁里打燈籠——找死。
算了,往好處想,自己本來也就打算將來找個工作,以便鍛煉自身,這也算是老板親自面試,說不定還是好事。
只是這個老板方暫時看起來還不錯,他見過姜家一方好幾個人,沒有招人討厭的,也沒有他自己自信以現在自己的本事就可以平推的。再綜合考慮姜家的實力,就好比是一流國企,雖不是壟斷行業,但也實力雄厚了。
當下孟帥想了想,從自己的身世說起,然后說拜師沙陀口,老師走后,從遇到傅金水再到遇到姜勤等等一系列卷入這件事的來由,這一番話說的十分詳盡,也沒有特意編出來的假話,但許多關鍵事實當然要隱去。
岑先生聽了,笑道:“小,你這幾天的經歷可以寫上幾萬字了。我可更加好奇了。你到底干嘛要殺昭王?”
孟帥道:“就是因為他殺了我朋友,這一節我從來都沒有說謊。”
岑先生道:“為什么?昭王雖然是個果斷的人,可是沒有什么仇家,也不怎么濫殺。”
孟帥道:“他拿我朋友當了替死鬼。為了自己脫身,劃花了他的臉,讓他穿上了自己的衣裳。”說到這里,他又想起了榮令其的慘狀,心中又升起一陣不平之氣。
岑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原來如此,你的朋友是榮令其,對不對?”
孟帥猛地站起身來,只說了一聲:“我擦。”
這一聲,卻是承認了。孟帥雖然有了一點城府,但遇到這種出乎意料的大事,還是沒能忍住。
岑先生笑吟吟的看著他,姜期訝然看了他一眼。
緩緩坐下身,孟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舉手投降道:“好吧。先生神機妙算,我不愿意讓人知道的事情,你一猜就到。”
岑先生笑了笑,道:“這有什么可不讓人知道的?沙陀口不就是這些事么?”
孟帥心道:這么說,真是猜的,不是他早就知道的。是了,我剛剛轉述昭王和唐穎初的話里就有破綻,昭王說了自己得了東西,那就是他見過榮令其。而且他要找替死鬼,找的必然也不是尋常人,只能是替他打掩護的榮令其。
緊接著,他又想到:認識榮令其并不打緊,說是朋友也不要緊。關鍵是不可讓人知道他最后的東西在我手里。就連昭王都不知道,自己從榮令其手中拿的東西是不全的,別人就更不該知道了。死無對證的事,這也是個我自己獨有的秘密了吧?
想到這里,孟帥眉頭舒展開,道:“既然如此,我就坦誠相告。我那朋友是榮令其,在傅先生引我去榮家時偶然遇到的。其實我們關系也并非莫逆,但我就氣不過他一片丹心喂狗了。”
姜期喝道:“小心說話。”頓了一頓,又道,“小孟,你也是我們自己人,昭王也是我們的人,更是我們現在的主君。從今往后,不許對昭王當面不敬。你若做不到,就別見昭王,若是再任性胡鬧,可別怪我不容。”
孟帥不言語,心道:要殺昭王,剛剛那也是唯一的最后的機會了。從此之后,昭王就在姜家的保護下,再沒有動手的可能。而且我若執意殺了他,姜家也跟我沒完。我到底還殺不殺了?
其實孟帥很少起惡意,對昭王雖然很是厭惡,但真正起了殺意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現在勁兒過去了,雖然一般的討厭他,也沒有那種非殺不可的決心了。當然以后要有機會還可能動手,但要說為了殺他下什么赴湯蹈火的決心,那還差得遠呢。
岑先生道:“小孟,你別悶了,少帥這可是為了你好。你武功還沒好,今天這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以后保護昭王的人多了,你就是想殺也殺不了。等你將來成了武功,那時候才有大展拳腳的余地,再說殺人不遲。”
孟帥嗯了一聲,本來他的心也暫時淡了,因此沒有特別強辯。倒是那邊姜期聞言,略微皺眉,覺得岑先生此言大為不妥,尤其是對孟帥這種小孩說來,只是顧念岑先生的身份,并沒有出言反對。
孟帥突然心中一動,暗道:他不是暗示我將來可以殺昭王吧?現在姜家當然保著昭王,也許很久以后兩邊還會翻臉。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多了。到時候可就用得上我這個暗棋了。說不定那時我不想去殺,他們還要推著我去殺呢。
想到此處,孟帥心中也頗為不爽,但也只是一陣,就不放在心上了。
姜期道:“罷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別跟昭王見面,正好昭王也不能見你,不然他提起那個刺客,問我們怎么處置,豈不麻煩?這幾日你就還在沙陀口,等送走了昭王,再跟我們回銀寧。”
孟帥道:“回銀寧?干嘛回銀寧?”
姜期道:“勤妹給你安排了一個好去處,回頭你要謝謝她。”
孟帥剛想說“我可沒打算去,好不好?”
但這時沒容他說話,岑先生轉頭對姜期道:“昭王暫時不能移動,本地怕還要人看著。我卻要先回銀寧。那邊的事情多,咱們為了找昭王而來,行程倉促,府里并沒安排妥當。而且這次又發現了幾處線,少帥帶的人手少,我回去也要撥下人來,幫著少帥料理。”
姜期道:“先生盡管回去,姜期在這里看守就是。其實我本來也要在涼州呆上幾日。”他突然笑著問孟帥道,“傅兄弟最近怎么樣?”
孟帥道:“好得很啊,很逍。啊……”他突然想到,傅金水受了傷,忙道:“你們要調神醫來是不是?還請給傅先生留下一份。”當下大略講了傅金水的傷勢。
姜期聽得十分仔細,皺眉道:“傷成這樣,怎么還不去上任?在外面飄著做什么?這小性情胡鬧了。”
岑先生道:“我倒知道一點,傅將軍不肯先上任,是存心要把涼州尤其是武林各家勢力梳一遍,是不是?”最后一句問的是孟帥。
孟帥道:“好像是。他一直對郭家那個藥材交易大會很感興趣。”
姜期道:“我也聽說過這個大會,這么說會有好戲上演?那咱們也去看看,一來可以敲敲戰鼓助威,二來也得看著那小點兒,別叫他鬧出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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