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人生來都是一張白紙,全都處于同一水平線。但隨后每個人所處的環境,成長的經歷,會造成每張白紙書寫的千差萬別。
有的人成了帝王將相,有的人稱為凡夫俗子,也有的人稱為草莽巨寇。
香寒雖然是個女孩子,但他從小和塔娜一起長大,混跡于鷹嘴溝山寨,體驗著兵荒馬亂,為生存而廝殺的生活。特別是塔娜暫代大當家之后,她一直跟隨塔娜身邊,也都耳濡墨染著塔娜經歷的那些,包括草原上的廝殺。
這樣的經歷,讓她作為叫天軍的一員女將領來說,也是寶貴的財富。如今的她,便已是叫天軍鎮守歸化城的主將。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前段時間叫天軍緊急遠征,而對手又是當世最強大的敵人,為了確保對遼東建虜戰事的勝利,叫天軍不得不抽調了盡可能多的將士參戰。甚至連后備役的男丁也被抽調了不少,以至于眼下根據地內的防御力量嚴重不足。
不過叫天軍向來與以往所有的勢力不同,對于叫天軍來說,婦女能頂半邊天。男人們遠征,那就讓婦女們來守護家園便是。
這個做法,關內或者無法想象,但叫天軍卻有這個條件做到。
因為叫天軍主要是漢蒙兩族所組成,能逃到關外,能成為難民幸存下來最終成為叫天軍中的一員,哪怕是婦女,那也是經過優勝劣汰的結果,不似關內婦女一般柔弱。
更何況叫天軍中有不少蒙古族的婦女,她們為了生存,也和男人一般能騎馬射箭,戰斗力也算是可以的。
如今的香寒,就率領著這樣一支大部分以壯婦為主的女性守衛著歸化城,直到叫天軍主力從遼東遠征歸來。
正如皇太極所考慮的,后方遼東在這個寒冬時分,應該不會有什么敵人;胡廣和叫天軍其他高層也是這么評估根據地的安全形勢。
草原可以說已經是叫天軍的天下,在這寒冬臘月時分,建虜傾巢而出,在圖謀明國,那又有誰會來打叫天軍的主意呢!
也正是基于這個考慮,在胡廣的出軍計劃中,就抽調了盡可能多的能戰之士,準備一戰而定遼東。
這個時代的人可能視遼東為苦寒之地,但作為后世穿越過來的胡廣,卻知道遼東乃是一個大寶地,只是有待發掘而已。
不說煤炭了,這個根據地內已有。就說最為重要的戰略物資鋼鐵,在遼東就有非常著名的鞍鋼。
還有大慶油田,這個先不說,就說遼東的糧食,那在后世也是出名的。只要在遼東有付出,那得到的回報也是很可觀的。
如果將來叫天軍能占據草原和遼東,那以草原上出產的戰馬,河套平原的糧食,遼東的糧食和鋼鐵,再加上酷寒之地磨礪出來的將士,只要領導得當,征戰天下將會容易很多。
其實從歷史上來看,長城外面如果是大一統的勢力,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如果中原王朝剛好是強盛時期,那還好,但稍微弱小一點,那就是災難了。
眼下雖然大部分人沒有胡廣這么高的戰略高度,但他們都是擁護胡廣這個決定的。相對來說,大家更擔心的是前方將士的安危。
對于后方根據地來說,嚴冬之中縮在鷹嘴溝、歸化城和美岱召三地,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危險。
不過雖然如此,作為歸化城的主將,香寒還是一絲不茍地按照叫天軍的守城條例,嚴格地在執行。
寒風凜冽,吹得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刺疼。要是后世的女孩子,早就哭著鬧著心疼自己的皮膚咋咋咋了。可這當口,沒有人在乎這些,香寒按時巡視城頭,從沒缺過一次。
也不是沒人勸過香寒,說這大冬天的,咱草原上最多是一些牧民活不下去來投靠,哪有什么敵人,沒必要那么認真。
其實香寒也是這么想的,但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獨擋一面,想起城中的老弱婦孺,想起塔娜和首長對自己的期望,她便沒有受人影響,認真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這一日傍晚,冬日已經落到西邊,草原上的溫度就更低了。但香寒還是準時出門,開始巡視城頭。
站在城頭上,迎著凜冽的寒風,香寒檢查崗哨,拿著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況。重點是南邊和東邊,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望無垠的草原,壓根就沒有人影。
順時針巡視到西邊,也沒看到人影。在之前的時候,從鷹嘴溝和美岱召那邊有運軍需物資過來,不過眼下已運得差不多,便沒有再往這邊運了。
想起這些,香寒便轉頭看向城內,看了眼校場上堆得高高的軍需物資。這些是給遠征遼東的軍隊準備的,因為歸化城時叫天軍根據地內最東邊的一座城市。大軍遠征的后續階段,如果需要從根據地補給軍需物資的話,從歸化城起運是最近的。
按照首長的預估,對虜作戰的第一階段是隨軍攜帶軍需物資,應該是夠用了。但第二階段,要救下遼東的漢奴和應付建虜的反撲,如果奪取那天險失敗的話,就需要從歸化城起運軍需物資了。
香寒想到這里,便覺得自身的擔子很重。也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北門好像有動靜。
香寒秀眉一皺,心中猜測可能又有活不下去的牧民來投靠了。不過就在軍需物資調運完成之后,根據地已經下令歸化城不得接收牧民,讓他們前往鷹嘴溝或者美岱召接受救助。想到這里,香寒便沿著城頭匆匆趕過去。
剛到北門城頭,就看到城外停著七輛大車,一看就是有牧民來投。在最前面的幾輛車上,甚至都疊著不少人。雖然已蓋著毯子,可從露出的腦袋來看,好像已經是死人了。
“你們高娃連長呢,什么情況?”香寒一邊看,一邊問邊上一名站崗的將士道。
那名將士哈著白氣,用手一指下面道:“她去開門了。”
“什么?”香寒一聽,心中有點生氣。想起這高娃也真是的,就算底下是同族人,就算咱們叫天軍是老百姓的隊伍,要救助他們,但也不能視軍令不顧去開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