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遠遠的看著光明頂,心中無限焦急,只見光明頂之下,一道烽煙從下面升起,一點點的向山面蔓延過去。
張翠山知道這煙火之處,就是交戰之地。
張翠山沒有遠離光明頂,一直在山下徘徊不定,張翠山心中既想回去幫助武當派,又想起謝遜與殷天正。一時間不能決斷,心中如同萬仞穿心,恨不得當即死了。
這種內心之中的掙扎,在張翠山看來要比與無數高手做生死相搏還要痛苦的多,如果有選擇,張翠山寧可獨自一人去刺殺元帝,寧可獨自一人死在大元宮廷之中,也不要做如此的掙扎。
張翠山呆呆的看著光明頂,不知道今日那一個與自己關系親密的人要死在光明頂之上,一時間張翠山萬念俱灰,什么想法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在張翠山的大腦不住的盤旋著:“我該怎么辦?”
不提張翠山的徘徊,此次武當派作為前鋒,莫聲谷再也不留手了。
莫聲谷一人一劍走在前面,無論是五行旗,還是天地風雷四門都攔不住莫聲谷。而武當派的人跟在莫聲谷的后面,打打下手便是了。
忽然一人站在莫聲谷的身前,莫聲谷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熟人了,是李天垣。
李天垣說道:“想不到再見莫七俠,是如此局面了。”
莫聲谷不由的心中暗自傷感,當日在高郵城下莫聲谷實在是受了天鷹教的救命之恩,如果刀劍相對,莫聲谷不由的有些不自然。莫聲谷說道:“李兄有禮了。李兄于我有恩,我可以做保,只需天鷹教上下離開光明頂,我們決計不會多管天鷹教的事情。而貴教殷教主與我武當是兒女親家,何必做如此骨肉相殘之事。再說了殷教主已經一派之長,何必再來做人下屬啊。”
李天垣冷哼一聲說道:“以莫七俠現在的武功開宗立派都已經夠資格了,你何必做武當派一個長老,何不尋一名山大川做一派祖師。”
莫聲谷斷然拒絕道:“我生于武當,長于武當,如何能棄武當而去。”
李天垣說道:“你做不到的事情。就勸我等做到,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莫聲谷嘆息一聲,說道:“李兄,我錯了。今日魔教我等一定要滅的。”
李天垣打斷了莫聲谷的話,說道:“我知道。我今日死在你這個天下第一高手之手,也不算是白死了。”
莫聲谷說道:“但是李兄對我大恩,我不得不報,這樣吧,我不同動雙手,雙腳,與李兄做過一場,如果在下僥幸勝了。還請李兄就此歸隱。不過問江湖之事。”
李天垣說道:“如果我勝了?”
莫聲谷說道:“我莫某人掉頭就走,不再問光明頂上一草一木。”
李天垣心中暗道:“這莫聲谷也太狂妄了,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你的對手的。但是你讓我雙手雙腳,我還如何抵不過你。”
李天垣說道:“一言為定。”
莫聲谷說道:“駟馬難追。”
李天垣見莫聲谷答應下來,也不廢話,一個撲身而來,李天垣是殷天正的師弟,一身武功得殷天正相傳。一出手就是鷹爪手。
只見他來勢甚猛,就好像是一頭蒼鷹從高空撲下一般。
莫聲谷見如此。不做其他動作,只是身子一側。斜斜的躲過這一爪。
李天垣見莫聲谷果然不動手腳,更加大膽起來,一時間只有進手的路數,沒有防守的路數,無數鷹爪破空而來,一時間莫聲谷就好像是自己的平原之上,遇到了鷹群的撲擊一般。
不見莫聲谷如何動作,只見他身子左一晃,右一晃,搖搖晃晃之間,讓李天垣的攻擊都落在空處。
李天垣久攻不下,越發惱怒了,原本還有些顧忌莫聲谷的反擊,此時連一點防御也不做了,只聽見李天垣手中的鷹爪破空之聲,就好像是無數的箭矢一時間射出。
此刻殷梨亭等人也上來了,殷梨亭聽了旁邊的人的介紹,在一看場中的局勢,不由的說道:“二師兄,老七他能行嗎?”、
俞蓮舟是幾個人之中修為最高的,見識也是最為高明的一個,他沉吟一會說道:“不必擔心,聲谷的武功修為遠遠超出了此人,不管聲谷如何讓他,他也沒有勝利的可能的。”
殷梨亭其實也能看出一絲端倪,比如莫聲谷不管是怎么晃動身軀,他的一直站在原來的位置,就是一直晃動,也沒有離開剛剛站立地方的一步之外,所有莫聲谷的章法未亂,只是殷梨亭與莫聲谷關系最好,不由的有些關心則亂。
莫聲谷忽然說話道:“李兄,我要出招了。”莫聲谷話音未落,身子一矮向李天垣撞了過去,李天垣得了莫聲谷的提醒,反應甚快,就好像是兔子一樣,猛地跳開,只是李天垣只覺得眼前一花,就消失了莫聲谷的蹤跡,還沒有反應鍋來,就感覺身后一股大力撞來。李天垣不由的向前狠狠的一撲。
李天垣只覺得一股熱血在喉頭打滾,李天垣堪堪將其咽了下去。
莫聲谷在李天垣跳起的時候,陡然加速,繞到了李天垣身后,就肩膀狠狠的撞在李天垣后背之上。
李天垣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個老大的虧。還好李天垣武功根基扎實的很,在危機時刻顯現出來,腳下一頓,穩住了身形,否則非跌一個狗吃屎不可。
莫聲谷見李天垣狼狽的樣子,說道:“李兄無事吧。”
李天垣聽莫聲谷此言,越發覺得刺耳之極,根本沒有理會莫聲谷的好意,說道:“再來。”
李天垣此刻手腳并用,一時間拳腳如同雨下,而不管李天垣的進攻是多么密集。莫聲谷都能游刃有余的在李天垣的拳腳之下活動自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只聽莫聲谷又一次說道:“李兄,我出招了。”
莫聲谷還是一摸一樣的手段,身子一晃,有如電閃一般,躍入李天垣的懷里,在李天垣還沒有反應之前,有肩膀重重的撞在李天垣的胸膛之上。
李天垣久好像被萬斤大力打在胸前一般,重重的退后幾步。一口鮮血噴出來。也不等莫聲谷再說話。李天垣從明教教眾哪里拿過一柄單刀,說道:“再來。”
武當三代弟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清虛說道:“看魔教的人都是什么德行,這般死纏爛打,實在一點風范也沒有,你們將來萬萬不能學他。”
清虛是宋遠橋門下大弟子,自從宋青書與段子羽紛紛離開之后,就是武當派三代弟子之首,此話一出,武當派三代弟子,紛紛應和,說道:“決計不能學魔教這般無賴。”
一時間武當派弟子說什么的都有,只是礙于師長在前,否則更加難聽的話,也能說的出來。
這些武當派弟子說話,故意聲音很大,讓魔教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李天垣聽了,臉上一紅,隨即消失不見了,仿佛沒有出現過一般。
李天垣單刀一甩,就向莫聲谷喉斬來。
莫聲谷看準來勢,身子一矮,張嘴一口咬在刀刃之上,莫聲谷的速度又快又急,讓人幾乎看不清楚,李天垣只覺得刀上一股大力橫切,一時間虎口一震,手中的刀就脫手而出。
莫聲谷口中咬著刀,原地一轉,猛地一口真氣將這柄刀打了出來。
這柄刀帶著莫聲谷旋轉的慣性,再加上莫聲谷最后的一口真氣的力道,猛然飛出,向李天垣射來。
李天垣萬萬沒有想到,剛剛還說自己手上的兵刃,一瞬間就變成了對手手中的暗器,不應該說是明器才對。這等陡然變化實在是在李天垣的預料之外。
不過李天垣這么多年的武功修持,也不是白給的,只見李天垣肩不動,腿不彎,身子原地陡然挪移的一尺,這一尺,就讓李天垣躲過這飛來一刀。不過即便是如此,這飛來一刀,還是在李天垣的頭上,斬下一段發絲。
莫聲谷說道:“李兄如有意,可以再來。”
李天垣陡然大笑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悲涼,說道:“莫七俠莫要以為我李某人是不知廉恥之輩,只是今日之戰,關乎我明教生死存亡,我個人榮辱實在是算不了什么。莫七俠武功高強,我確實不是對手。也罷,今日我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莫聲谷聽李天垣說話,有些不對,說道:“李兄。”話音未落,就看見李天垣一口鮮血噴出來,這鮮血之中還有一些內臟的碎片。
李天垣的傷勢雖然有,但是決計到不了這個層次。莫聲谷馬上明白了是李天垣自己震碎了內臟。
李天垣搖搖晃晃的站著,說道:“我們有言在先,但是我從小在明教長大,豈能棄之而去,也不敢有違誓言,就這樣給莫七俠一個交代。”
李天垣這一句話,已經費盡他最后一分力氣了,只見李天垣身子一晃,栽倒在地。立即有天鷹教弟子圍上去了。
莫聲谷一時間百感交集,根本沒有戰勝敵人的喜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