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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聲谷與楊無敵兩個人這么大的動靜,如何不驚動別人,尤其是武功高強之輩,都是耳聰目明之人,莫聲谷與楊無敵一交手,就要人發現了。不過當時只是以為普通的切磋,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誰也坐不住了。
段盼兒與金九最先來的這里,是因為昨夜安排房間的時候,莫聲谷與段盼兒安排的并不遠。莫聲谷在附近一交手,自然是兩人先到。
段盼兒一到,見兩人打的如此兇險,立即花容失色。
的確在外人看來,兩人已經是各出殺招,要至對方于死地了。段盼兒哪里還坐得住啊,手一伸,一把金針抓在手中,就要出手幫助莫聲谷。
金九立即勸住了段盼兒說道:“大小姐,不用著急,兩人都是有分寸的人。不會有什么傷勢的。”
金九的眼力要勝過段盼兒好多,雖然沒有看出兩人有留手的跡象,卻見過楊無敵手段,眼前的局面雖然激烈,卻還在楊無敵控制之中。
段盼兒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如何,恐怕加入站團,也無濟于事。立即問金九道:“九叔,真得沒有事情嗎?”
金九安慰段盼兒說道:“沒有事情的。楊無敵的武功我還是知道的。楊無敵原本不叫楊無敵的,他本名揚謙,字退之。但是他嗜好武學,說‘武功當橫行天下,如何退之。’遂棄名不用,自號無敵。他的武功是我身平僅見的高手,即便是老主人在世,恐怕也不是楊無敵的對手。現在局面雖然看起來很兇險,但還是在楊無敵的控制之中。”
楊無敵忽然出口道:“還是金兄知我。”
楊無敵此時與莫聲谷以快打快,不僅是出招快,變招快,身法也快,幾乎能在看見一道道殘影在空中不斷的組合。但這樣激烈的局面之中楊無敵一句話說出來,平平淡淡,仿佛是在段盼兒的耳邊說起一樣,這內功之高,已至化境。
楊無敵接著說道:“莫兄弟,看你媳婦兒都已經急了,我就不合你繼續比試了。”
這句話說的并不快,說話之間,兩人有抖了數招。楊無敵此刻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沒有,步步緊逼,莫聲谷不得已放棄所有的武功,只憑借本能的掌法對敵。莫聲谷掌法之中的剛柔之變,以后已經成了本能,但是楊無敵忽然用出一種,莫聲谷從來沒有見過的掌法,此掌法一出,莫聲谷只覺心中一悲,不知道怎么得就敗下陣來。此時,楊無敵的這句話才剛剛講完。
莫聲谷一直動手,還不覺得,一停下來,只覺得渾身被汗水打透了,丹田之中最后一絲真氣也剛剛消耗完了。
卻是楊無敵算準了,莫聲谷的真氣消耗完了,卻不是段盼兒的原因才罷手。
莫聲谷也顧不得什么了,立即盤膝坐下打坐恢復,莫聲谷講渾身真氣消耗一空,如果不立即恢復,會傷到根基的。
過了一個時辰,莫聲谷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段盼兒焦急的目光,莫聲谷眼光一柔,說道:“我沒有事。”
楊無敵的話從段盼兒身后傳來,說道:“我說道沒有什么的吧,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段盼兒此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楊大哥。”
莫聲谷說道:“楊大哥,你最好那一掌是什么武功啊?”
與楊無敵這一番激斗對莫聲谷的好處甚多,楊無敵的武功是莫聲谷見過的僅次于張三豐的高手,甚至比宋遠橋高上一籌。特別是最后一掌,莫聲谷本能得感覺到這一掌法出乎別的掌法之上,另出一脈。
楊無敵眉毛一挑說道:“老弟,果然是識貨之人,最后一掌是我楊家看家的武學,大別離掌。這是我家老祖宗所創,原本叫黯然銷魂掌。黯然銷魂掌出手與尋常武功大異,厲害之處,全在內力,是以不于招數變化取勝,反而故意與武學道理相反。威力無窮,但是卻要求這路掌法身與心合。老祖宗想,后世子孫那有那么多黯然銷魂之意,恐怕領悟不到這掌法的精妙所在,特地做了刪改,取生離死別,天下同此悲之意,取名為大別離掌。”
莫聲谷心中頓然明悟,楊家的老祖宗不是楊過嗎?
楊過這掌法雖然也是以內力變化取勝,但是單單的內力變化決計不會讓我感覺到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固然接這一招的時候,已經是身心俱疲,,莫聲谷自付即便是現在自己再去接著一掌,估計結果沒有什么不同。
這掌法與尋常掌法,截然不同。有一股神意在。武當派的武功豈是都有一個特點,純以意勝。對武功招式沒有太多要求,而是要求能得意忘形。而這大別離掌比武當派的武功更勝一步,已經是將自己的心意影響對手,這可以成為神意之法了。
大別離掌為莫聲谷打開一扇大門,里面又是一面新的天地。
莫聲谷一時間思如泉涌,與楊無敵談論起武功,兩人的見識各有高下,一個是家學淵源,武功當世絕頂,另一個是當世第一高手精心調教,又有后世記憶,思維開闊之極。一番交流,立即起了化學反應。不僅僅是莫聲谷覺得大有裨益,就是楊無敵也不是沒有所得的。
只是苦了段盼兒,段盼兒看著莫聲谷一股興奮的有好氣有好笑。
莫聲谷剛剛與楊無敵過了招,被楊無敵壓著打一番,渾身上下狼狽不堪,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乞丐,但是自己渾然不絕,談起來還是興高采烈,眉飛色舞。
兩人談論的興起,還彼此試上兩手武功。可謂茶飯不思,全靠段盼兒張羅,即便是楊霓裳來了,楊無敵也不管不顧,自顧自與莫聲谷交談。
一連數日。莫聲谷與楊無敵都沉浸在武學的世界里面。
楊無敵在空地上正打著一套掌法,這一套掌法,大異于常理,一招一式之間,仿佛有一種莫名的神緒,楊無敵的眼睛分明一面虛無,沒有一絲焦點。招式之間帶動氣流來回移動,卷起地上的泥土,恍惚之間灑了一地。
楊無敵這才停了下來,已經淚流滿面了。不知道是這一套大別離掌因發了楊無敵思緒,還是楊無敵將自己的思緒灌入大別離掌之中。總之楊無敵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楊無敵低聲說道:“果然你的神意之說是正確的。”
莫聲谷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莫聲谷雖然也喜歡武學,但是這樣沒日沒夜的討論武學,日以續夜的演練武功,實在是吃不消啊。還好經過幾日的交流,彼此都講對方的干貨,掏干凈了,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楊無敵說道:“莫兄弟,咱們結拜為兄弟吧。”
莫聲谷正想好好回去睡個覺,卻沒有想到楊無敵來這么一句。
莫聲谷雖然覺得楊無敵特別對自己的脾胃,而且在反元之事上志同道合。但是莫聲谷根子上還是一個現代人,對結拜兄弟這種事情,根本就少這根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話了。莫聲谷不由的愣在當場。
楊無敵臉色一變說道:“莫兄弟莫不是看不我。”
莫聲谷立即大聲說道:“我豈能看不起楊大哥啊,楊大哥武功高強,兵法如神,奮不顧身,一力抗元,是少有的大英雄,大豪杰,我豈能看不起楊大哥啊?”
楊無敵說道:“那又如何不結拜啊?”
莫聲谷說道:“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江湖浪子,如何能與楊大哥結拜。”
楊無敵大笑道:“莫兄弟莫要妄自菲薄,單你是張真人的關門弟子,江湖上的人都會高看一眼,再者你的武學資質是我身平僅見的,在武學見識上甚至還勝過我一籌。只要假以時日一定是江湖上鼎鼎有名不下于張真人的大高手。怎么會是一介江湖浪子,就是現在的武功放到那個門派也是一派中堅。豈能是無足輕重啊?”
莫聲谷見楊無敵如此抬舉自己心中也頗為感動,莫聲谷雖然相信自己終究能破碎虛空而去。但有幾個人這樣相信啊?莫聲谷也在古代活了十幾年了,對結義兄弟再了解不過了,如果現在人的結拜就是一個笑話的話,而古代人的結拜卻是正得是結為兄弟。為了兄弟之情,將姓名搭進去的人大有人在。絕不是一句空話。
古代人敬畏生神明,很少人不把結拜當回事,楊無敵決定與莫聲谷結拜,就以為以后,生死一體,禍福相連。莫聲谷說道:“既然大哥如此看得起我莫七,我其能拒絕大哥好意。”
莫聲谷答應下來,好一陣忙活,擺好祭品祭天。兩人同時拜在供桌之前,說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楊謙(我莫聲谷)結為兄弟,禍福相依,生死與共。”
話辭簡短,意味深長。兩人站起來,莫聲谷對楊無敵說道:“大哥。”
楊無敵哈哈大笑道:“二弟。”
莫聲谷與楊無敵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