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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龍德皺了皺眉頭，心說還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原本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買完馬后就能溜之大吉，結果還是當面鑼對面鼓地撞上了。
似乎對方也察覺到馬廄里同樣有自己不認識的陌生氣息，對方的氣勢驟然一漲，然后馬廄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從頭盔的窺視孔中，馮龍德看到了一個把銀色的半長頭發梳成娃娃頭并戴著黑色絲帶、身邊盤踞著一個白色幽靈的少女，在白襯衫外還套著一件青綠色的短褂與短裙，蹬著白色短襪和黑色皮鞋，一雙同樣湛藍色的眼睛緊盯著自己，似乎想要看出鎧甲覆蓋下的是什么東西。
除去肉眼看到的情況。馮龍德通過自己靈魂的感知還發現，不僅眼前的少女體內擁有一個靈魂，而且她身上圍繞著的那個白色幽靈也是一個靈體，不過馮龍德還無從判斷兩者之間是本為一體還是擁有各自的意識。
少女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黑色重型鎧甲外罩著白色罩袍與兜帽披風的家伙，因為戴著全封閉型的惡魔環翼圓桶盔。她都沒法判斷這個人是男是女，只能從其體型上判斷應該是一個男的：雖然幻想鄉里個頭高的妹子也不是沒有，但是能個高的同時還那么壯實的，估計就眼前這一位了......
當然，舊都里那個鬼王除外，并且幻想鄉里有名有姓的妹子里就沒有喜歡穿鎧甲的。因此她會判斷這個鎧甲人應該是一個男的。
“居然是買馬的顧客？”看到馮龍德手里牽著的北地戰馬們，少女面露驚訝之色，然后從馮龍德背后看到了馬市老板，跑過去揪住就不松手了：“你們不是說馬匹還都沒有培育出來新的嗎？那這三匹是什么情況？！”
馬市老板一看是這位主兒來了頓時臉就苦逼了，看上去跟遇到收保護費似的：“這位小姐。我們早就說過了，您的購買數量會連繁衍用的馬種都不放過的，這位客人只是......”
“只是什么？”少女緊緊盯著馬市老板，眼神銳利得讓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我只是提前預定了這三匹北地戰馬而已，今天來取貨的。”馮龍德的聲音透過頭盔傳過來，聽上去沉悶而單調，“我是馮龍德，人間之里北邊條頓營地的領導者。你是？”
“魂魄妖夢，冥界白玉樓侍奉西行寺家的魂魄家庭師與護衛。”妖夢看了看馮龍德回答道，“我似乎每次來村子里買東西的時候都能聽到村民們偶爾聊‘條頓’什么的......你說這幾匹馬是你之前預定的？”
“沒錯。”馮龍德聳了聳肩。連帶著肩甲都跟著顫動，“而且我也從馬市老板那里聽說了你的情況......就我個人的感覺而言，細水長流的話不是更好嗎？如果真讓你的主人把馬給吃絕種了，估計影響也很不好。”
馮龍德本來打著的是趕緊買完馬就溜號回營地的主意，但一看現在這情況如果沒變化的話估計就演變成人間之里的馬全沒影了，那估計下一個該糾結的就成自己這邊條頓營地方面了。因此馮龍德不得不自己跳進了這個大坑里。
“看你的樣子，你想要阻止我是嗎？”妖夢微微揚起下巴。
“我去！”馮龍德心里自責忘了這位半人半靈的少女那太過于直率和單純的性格。合著她那腦子直接理解成自己想要打架了，“我的意思是。你買馬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能不能縮減一下數量？沒人攔著你買啊！”
妖夢看著攤開雙手無奈狀的馮龍德，自己想了想后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幽幽子大人日常需要用的清單里，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我不能不去買，畢竟自家大人的需求就是給我的命令。”
馮龍德：“......”說實在的，他真不知道該怎么阻止這位刻板到家的主兒別把馬給買絕種了，除非自己和她打一架，不然嚼嘴皮子根本就沒用！
“看來現在的情況是沒法用語言來解決了。”似乎真和馮龍德想到一塊兒去了，妖夢的雙手緩緩地摸上了自己腰間和背后的兩把日本刀刀柄上，“外面？還是......”
還沒等妖夢說完呢，馬市老板就疾馳火燎地吼道：“兩位大人啊！要打出去打啊！本人的馬廄經不起你們的折騰啊！”
馮龍德&妖夢：“......”
說實在的，馮龍德感覺現場里最勇敢的人應該當屬這個馬市老板：一個和一個半人半靈或者通俗點說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眼瞅著就要互捅了，他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嚷嚷著讓兩個準怪物級別的家伙出去打......這也說不清到底算缺心眼還是算有責有任了。
馮龍德瞥了妖夢一眼，后者雖然臉上看不出去，但從靈魂的波動上來看也是對此挺無語的。
馮龍德聳了聳肩，自己朝著馬廄外走去。而妖夢也同樣走了出來：在馬廄這種空間較為狹小還光線不清晰的地方開打是絕對不明智的，不管對于誰來說都是如此；而且打架也得注意到不能殃及無辜，畢竟不是屬于妖怪那種必須襲擊人類的行為，一旦出了幺蛾子那是分分鐘引來博麗巫女的節奏。
馬市內并沒有多少人，再加上很快馬市老板出來嗷了幾嗓子后。本來就沒多少的馬販子頓做鳥獸散，使得馬市里除了空曠的圍欄和棚子之外就沒別的了，所有人要么跑得遠遠的，要么也是跑進周圍的房屋內充當掩體躲避起來。
馮龍德掃了一眼周圍，靈魂掃描顯示房屋里看熱鬧的人絕對不是少數：在知道了自己和妖夢準備開打后，這些人類居民確保了自己處于安全區域后就顯然把這一場戰斗當成樂子來看了。就跟決斗的時候總有那么一大群圍觀群眾一樣。
人間之里平常除了祭典、節日還有一些私人性質的表演之外，基本上日常可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因此現在難得有人（非人類）要打架了，結果大家伙兒都興致高昂地坐等開打，就跟聚在電視機前看拳擊比賽直播一樣。
把身上的兜帽披風解開扔在地面上。馮龍德看著同樣也做著出擊準備的妖夢，仔細想了想后就開始......繼續脫。
別誤會——馮龍德絕對沒有絲毫要耍流氓的意思，而且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耍流氓不被揍，這么干的原因主要是他想起了妖夢那兩把日本刀的屬性問題了。
如果馮龍德沒記錯的話，妖夢使用的兩把日本刀一個是她祖父魂魄妖忌傳下的據說由妖怪鍛造而成的“樓觀劍”，另一個則是魂魄家族自古祖傳的寶刀“白樓劍”：前者刀身更長一些，而且劍自身就擁有類似無視物理防御與能夠傷害靈體的雙重效果，據說幾乎沒什么東西是它切不斷的；后者相對短了一些。也沒有前者那么變態的效果，但是如果被它所傷的話，即使再小的傷口也會感受到極端的痛楚。就如同靈魂受傷了一般。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么馮龍德身上這套條頓式哥特板甲就算是廢了：這種板甲對于物理效果攻擊的防御極佳，但面對樓觀劍這種根本無視防御的bug級武器就沒什么卵用了，而且穿戴著它還會影響自己的速度，還不如輕裝上陣，至少不能在速度上吃虧。
普通的哥特板甲和米蘭板甲就不是穿戴者自己一人能夠獨立穿甲和卸甲的。更何況是穿戴著一身幾乎長在穿戴者身上的條頓式哥特板甲；不過馮龍德這貨倒是有一個別人學不來的辦法，他直接微調著自己身上的血肉形成類似微型小手的小型結構。從內部把鎧甲固定處逐一解開，然后身上的板甲配件就一個個地被馮龍德徒手卸了下來扔在地上。
這個微調血肉進行精細操作的絕活兒也是馮龍德自己訓練戰技時一點點摸索出來的。有時候為了在打斗中不至于武器脫手，馮龍德就會琢磨如何讓羅恩病毒形成黏附效果，并能夠做出一些細微的動作出來，不過也僅限于從鎧甲內部開扣，遠達不到能自己調整出一個利爪或者鐵拳的地步。
罩袍與各個板甲配件散落在地面上，馮龍德身上穿戴著由自己血肉凝聚而出的一套疑似黑色緊身作戰服一般的衣服，只有腿部的護脛與鋼靴依舊穿戴在腿部與腳部上，以及手上套著的板甲手套
最后把頭上的惡魔環翼圓桶盔與鏈甲頭巾摘下來扔在一邊，馮龍德扭了扭脖子，然后左手從腰右側武裝帶的斧環上取下單手戰斧，右手從腰左側的劍鞘里抽出騎士長劍，擺出標準的雙持起手式：“來吧。”
幾乎就在馮龍德出聲的一瞬間，妖夢雙腳輕點地面，整個人就如同踩著彈簧一樣就竄了過來。
馮龍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本能察覺到危險的他顧不得好不好看直接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了一閃而過的劍光。
滾了兩圈順勢手一撐地站了起來，馮龍德看清楚妖夢將一把刀柄處有著菱形圖案的長刀握在右手，左手還保持著握在另一把長刀刀柄上的姿勢，準備隨時拔出。
咽了口唾沫穩穩神，馮龍德左手的單手戰斧在前，右手的騎士長劍保持著隨時揚劈的姿勢就沖了過來，身上開始爆發出淡淡的血紅霧氣。
疾跑！
羅恩病毒帶來的速度加持讓馮龍德沖擊的速度比妖夢的速度也就略遜一籌，他沖上前后立刻就將左手的單手戰斧朝著妖夢重重劈了下去。
“咣！”一陣寒光閃過，馮龍德左手的單手戰斧頓時就矮了一截，斧刃連帶著半截斧柄就飛了出去。
此時的妖夢左手不再保持不動，而是揮舞著早已出鞘的刀柄上印有櫻花圖案、在刀柄末梢上有一蓬像幽靈一樣的白毛的長刀。伴隨著拔刀出鞘的動作，這支刀鞘上面有著跟封條一樣的紅白色布條，還有一朵用細繩系在上面上面的小花。
妖夢的左手已經做出收回長刀的動作，而馮龍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右手的長刀向自己劈來。
“呲啦！”馮龍德本能地想要用右手的騎士長劍格擋一下，然而妖夢揮刀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剛開始揮動騎士長劍時胸膛上就爆出了一朵鮮艷的血花，整個人仰面倒下。
劇烈的痛楚幾乎是一瞬間充斥了整個靈魂之內，馮龍德連兩秒都沒堅持住就嗷了出來，好不容易嗷完又咬緊了牙齒，仿佛疼到了極點。
不知道是妖夢有意而為之還是馮龍德最后躲開了一小段距離，胸膛上的傷口最多只是劃開了皮肉而已，別說內臟了，連骨頭沒有受到傷害，算不上重傷；但就是這種“輕傷”，就能讓馮龍德疼得慘叫出來。
馮龍德喘著粗氣緩慢地從地面上爬起來，與此同時，傷口處的血肉開始相互交織，就如同針線一樣編織著傷口里損壞的結構，逐漸再生出肌肉、皮膚和覆蓋其上的衣服。
在馮龍德重新站穩之后，胸膛上的傷口就跟沒出現過一樣徹底愈合了，要不是馮龍德的面孔看上去還抽抽著，誰也不會想到他之前受了傷。
看到這一幕后，妖夢一直板著的臉稍微抽搐了一下：雖然劈砍的時候她留了一手別真給一刀劈死了，但這個男人那么氣壯山河地慘叫幾聲后沒暈倒而是爬了起來打算再戰，就已經夠讓她有些驚訝了，更何況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在逐步愈合。
妖夢開始提高了警惕，一個傷勢不嚴重就能很快愈合的對手在任何時候都是非常棘手的：這就意味著對手即使沒有太大的戰力水平，光憑著這種持久性的死纏爛打戰術就很可能把自己給拖垮。
想要徹底擊倒眼前這個男人，就只有盡可能瞬間造成嚴重但不致命的傷害并不能給他再生的機會，不然戰斗鐵定就陷入了被砍傷后愈合再被砍傷的無限循環，最后誰勝誰負也不好說。
妖夢握緊了雙手中的兩把長刀，蓄勢待發。(未完待續)